“音乐会大厅在东京吗?”真田苓惊讶的问道。
渡边椎名连连点头,“嗯嗯,在东京的。”
“你怎么不直接让我去东京,大老远的还跑来这里。”
渡边椎名唇角弯了弯,笑了起来,“总是让你过去,我也想来找你嘛。”
真田苓无奈,只得说了一句,“那我们这就走吧,路上要是堵车就来不及了。”
“好。”
所幸路上也没遇上什么交通障碍,一路通畅的过去了,提前到达。
她们两个人并排进去,门票交给门童确认之后,便进去了。
“音乐会使人心情愉悦,祝您今天愉快。”
“谢谢。”
三得利音乐厅,以“世界最美的乐声”为基本理念建设而成的东京第一家音乐会专用音乐厅,并已确立了其“日本音乐圣殿”的稳固地位。
拥有大厅、小厅和礼堂,主厅内的座位呈梯田式环绕型,舞台的面积有250平,据说能容纳2006人,硕大的管风琴坐落于大厅内中间靠后的位置,使人震撼。
室内相当的安静,除去最开始找座位衣物摩擦的声响并没有任何其他喧哗的声音,音乐会开始之后,整座大厅只能听到美妙的乐声,这是一种相当享受的体验。
哪怕真田苓天生的五音不全,那也不代表她不会欣赏,分不清好赖,这种纯粹的乐声单单是听在耳里,就会使人不自觉的放松精神,净化心灵。
如果,没有身后那道视线就再好不过了。
真田苓这样五感敏锐的人,怎么可能察觉不到身边的氛围,通常她只是懒得搭理而已,毕竟你又不是与世隔绝,你在外面行走,多多少少都会有视线上的接触,真田苓要是每个都看回去,那不得累死。
可是身后的那道视线委实太过于强烈了些,并且盯着她的时间不短了,真田苓心里有些不悦,来音乐会不好好挺音乐,一直盯着她看做什么。
真田苓微微侧头,视线向上回望了过去,梯田式的分布意味着真田苓回看的时候需要仰头,啧,真是令人不爽的角度。
只不过在视线相交的瞬间,真田苓微微一愣,这不是,迹部景吾吗?
迹部景吾也没想到自己会在这里碰见真田苓,实在是意外之喜,圣诞节给他发了一条信息之后就再也没联系了。
迹部景吾在假期的时候反而比在学校更加忙碌,因为他还要处理公司的相关事宜。
今天会出现在这,也是因为这几天心情不悦,他母亲看不过去了带他出来放松一下。
至于为什么心情不好,还不是公司里的那群老家伙,迹部景吾的身份是摆在这里,财阀的唯一继承人,无人撼动,可毕竟他的年龄还小,经验阅历确实不及他们,那些元老也不服气让他一个小孩子在公司里指手画脚,谁都有孩子,谁都想分一杯羹,事关自身利益,谁也不会那么傻。
迹部景吾倒不是不服气,他现在进入公司本就是为了学习,有不对的地方你可以指出来,但不代表那些人可以踩在他头上耀武扬威,话里话外的挤兑他,他从小到大何时受过这种气。
但这又是他必须经历的一关,迹部景吾要的是将来的绝对掌控,而不是一个被架空的愚蠢富二代,他父亲也是这个意思,所以才会把他丢到基层训练。
道理他都懂,但这不代表他就要开开心心的收下,最近两天家里酒杯报废的数量直线上升。
但是现在,迹部景吾觉得胸口的郁气仿佛一瞬间消散了,呼吸之间都轻快了许多,或许是音乐太华丽,又或是眼前的人比音乐更能顺心。
只不过在真田苓突然回头跟他撞上的瞬间,迹部景吾的瞳孔还是颤了一丝,因为他清楚的看到了她眼里的不悦,冰凉的视线扫过来比当初下雪落在身上的雪花还要凉。
庆幸的是,当真田苓认出他来,收回视线的时候眉眼是放松的状态,眼里的不悦也消失了。
迹部景吾不自在的松了一下领结,有些紧,出门的时候没系好。
这怎么可能嘛,大少爷哪次出门不是从头发丝精致到脚后跟,领结没系好?便是连衣服上有一丝折痕都不可能。
迹部夫人就坐在儿子旁边的位置,她是在轻微调整姿势的时候不经意瞥到了自家儿子的表情,与在家里的状态完全不一样,这是一种绝对的放松,甚至嘴角都含着一丝笑意。
迹部夫人一愣,虽然知道这是儿子挺喜欢的音乐,但是这音乐会的功效有这么神奇吗?一听心情就恢复了?你是忘记你自己在家是什么熊样子了吗?
不过很快迹部夫人就发现不对劲了,这眼神看的方向好像不太对啊,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一颗颗的后脑勺挺立在前方,虽然两人坐在一边,但因为角度问题迹部景吾能看到的侧脸,迹部夫人刚好看不到。
直到前方的某个人回头看了一眼,迹部夫人眉尖上挑,心里默默的发出了哦~~的一声。
如果她的视力没问题的话,前方的姑娘不是真田家的苓丫头,还能是谁?怪不得啊。
合着这根本就不是音乐动听效果奇佳,是看见了人呐。
终于,音乐会结束,台上的乐手鞠躬致敬,底下响起雷鸣般的掌声,经久不息。
散场之后,观众陆续离开,也有人拐去了小礼堂,那里是为了让观众在演出开始前及中场休息期间可以休息放松的地方,也有一些下午茶的布置。
真田苓和渡边椎名顺着人流慢吞吞的走了过去,这看都看见了,都是认识的人,而且长辈也在,不过去打声招呼好像不太合适。
“迹部阿姨,迹部前辈日安。”*2
迹部夫人笑得开心,“哎,你们好啊,倒是赶巧了听音乐也能碰见。”
真田苓礼貌回道,“是啊,非常震撼的音乐。”
迹部夫人的视线落在了真田苓的脸颊上,若不是她亲眼所见,真是难以想象,当初那么可怕狰狞的伤口,如今已经浅到看不清了。
迹部夫人的手伸过去,隔得很近但却并没有贴上去,只是隔空划了一下,话语带了一丝欣喜,“总算是恢复了。”
哪怕是没有碰到,真田苓在她手伸过来的一刹那身体还是紧绷起来,左手不自主的往上抬了一寸,又被她生生的压下去,这要是真在这里条件反射折回去,那可就真没法说了。
迹部景吾不知道是不是感觉到了什么,揽着他母亲的肩膀把动作收了回来。
真田苓克制了一下,松了口气,“还是阿姨您给的药膏效果特别好,所以才恢复的这么快。”
迹部夫人眼角斜了自家儿子一眼,哼,又对真田苓笑道,“你呀,总是这么客气。”
“快别在这站着了,我们出去吧,这里头空调开的太足,有些闷。”
“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