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过几天,渡边一家人就过来了,还带了一堆的礼品,来表示感谢和歉意。
真田苓对这些倒是没什么感觉,反正她是小辈,招呼客人也不用她来上,真田夫人一人足矣,她就跟在后面杵着。
倒是渡边椎名这小姑娘看起来脸色不大好,眼底一片乌青,一看就是没睡好。
渡边椎名走过来,小声的说道,“对不起。”
真田苓:“你道什么歉,又不是你的错。”
真田苓往她头发上看了一眼,“怎么样,头上还流血吗?”
渡边椎名摇头,“没事了,回家涂了些药,已经快好了,你呢,身上有伤么?”
真田苓当然否认,“没有,一点儿事都没有,别想太多,好好休息。”
渡边椎名双手缠在一起,“我只是有些...害怕。”
“事情已经过去了,没事的,你父母会保护好你的,以后出门保镖不能离身。”
“我知道的。”
真田苓看着她蔫巴巴的样子,“这段时间在家好好休息,抽时间也锻炼锻炼,你这小身板太弱了,不是说要去滑雪吗?要是一圈都撑不下来,你就只能看着我玩了。”
渡边椎名眼瞅着真田苓,祖母绿的瞳孔微微晃动,用力点头,“我会的。”
之后留他们一家用了个午餐,便礼貌的告辞了。
真田苓打个哈欠回屋午休去了,睡醒之后再写作业吧。
......
真田苓脑袋上扣了一个蓝色的渔夫帽,面无表情的盯着海面发呆,她到底是怎么坐到这里的。
好不容易出了一回太阳,照在身上暖洋洋的,吸进的空气都没那么寒凉了。
这么好的天,真田苓当然不会在屋里窝着,院子这么大,她就踩着滑板遛弯。
直到爷爷打算出门的时候,看见‘无所事事’的真田苓,一圈一圈的在院子里晃着。
站在回廊下,把人喊住,真田苓回头,掂着滑板跑过去,“爷爷,您叫我。”
真田潘士微微颔首,“去换件厚实点的衣服,我带你出去。”
真田苓啊了一下,“我这就去换,马上就来。”
换上一套偏休闲的装扮,真田苓就跟着爷爷往外走去,也不说要去哪里,她也没问。
只不过看着车窗外的景色,心里有一点点不太好的预感,怎么都是水啊,该不会是去钓鱼吧?
这个想法在她看到了司机从后备箱拿出的渔具时得到了证实,还真是啊。
其实真田苓对这种纯粹的考验耐性的活动不是很感兴趣.....好吧,是真的不感兴趣。
她更喜欢去蹦极了,滑翔伞了,飙车了这一系列只能心里捣鼓一句绝不能说的找..呃,比较刺激的,使肾上腺激素极剧上升的活动。
真田苓帮忙提着这些东西,渔具什么的都是两套的,明显她是一定要去的了。
司机又从车里掏出一个渔夫帽出来,“大小姐,这是家主担心您被太阳晒伤特意带给您的。”
真田苓:“.....谢谢啊。”
司机恭送他们离去,“祝您玩的愉快。”
真田苓一手拎着鱼竿,一手掂着诱饵箱,跟在爷爷身后,心里默默道了一句,可能愉快不了了。
到地方后,真田苓发现那里已经坐了两个人,一老一少,鱼竿在水里漂浮着。
老者听到身后的动静,侧头看去,“真田,你今天来的可真够迟的,怎么怕输啊。”
真田潘士冷哼一声,“手冢,钓鱼可不分什么先来后到。”
是的,这两位一见面不是先打招呼,而是各自嘲讽两句的正是手冢国光的爷爷和真田苓的爷爷。
真田苓在他们‘招呼’完之后,“手冢爷爷,手冢前辈,日安。”
手冢潘士,“苓也过来了,好久不见了,最近身体如何?”
真田苓放下东西,“承您挂念,已经完全好了。”
手冢国光也站起来,干净清冽的声音响起,“真田爷爷,真田桑,日安。”
真田潘士摆手,“坐吧,继续。”
都是相熟的不能相熟的老友,不用那么见外。
四个人并排坐在岸边钓鱼,一人一个小板凳,旁边还放了一个装鱼的水桶。
真田苓头上扣着帽子,宽大的帽檐遮住了大半张脸,一手托着下巴,一手抓着鱼竿,懒洋洋的看着波澜不惊的海面,枯坐了大半晌,倒是没什么不耐烦的情绪,就是有点困了。
突然间,海平面的鱼线动了一下,猛低往下沉,有鱼上钩了!
手冢潘士利索的往回收鱼线,胳膊一甩,钓出一条肥美的,至少四斤重的鱼上来,伴随着老人得意的笑声。
真田潘士翻了个白眼,呵,看谁没有呢。
双眼紧紧盯着浮标,不过十几分钟,浮标下沉,鱼上钩了,真田潘士也钓上来一条大鱼,笑得丝毫不亚于刚刚手冢潘士的笑声。
手冢国光那边也有动静了,抽动鱼线,鱼儿紧咬住鱼钩,少年的侧颜隐隐约约带了丝笑意,如同冰雪初融,万物复苏,春暖花开,常年不笑的人,偶尔笑一次便是难以忘怀。
可惜此时能看到这一幕的只有真田苓这个不解风情,满脑子只有鱼的异性。
真田苓看着他们接二连三的丰收,她这边连个水草都没钓上来,那浮标跟卡住了一样,一动不动的。
真田苓原本还有些犯困,这下精神了,聚精会神的盯着自己的鱼线。
然而,一个小时过去了....
两个小时过去了....
三个小时过去了.....
真田苓面无表情的伸手擦了擦脸上被鱼尾巴甩过来的水渍,真田潘士钓上来的这条鱼,够大,够劲,挣扎的也厉害,尾巴不停地扑棱,水珠子甩了她一脸。
看着他们三个人的脚边的水桶都快装满了,最过分的是手冢国光还放生了几条。
真田苓瞥了一眼自己的水桶,很好,干净的只有一开始装进去的水。
“......”真是令人窒息的绝望。
咋得?这鱼在海里还知道挑人啊?这鱼饵不都是一样的吗?
一条鱼还分什么厚此薄彼,就不能平均分配吗???
往她这边来一条能怎么地,多游半米能累死你们吗,鱼仔?
真田潘士往孙女这边看了一眼,颇为不忍的安慰道,“没事的苓,我第一次钓鱼的时候,坐了一天,一条都没钓上来,耐心...唉唉,上钩了上钩了,来吧,哈哈。”
真田苓:“.....”
真是想抱住可怜又无助的自己,爷爷,其实您可以不用安慰我的。
默默的叹了口气,她到底为什么要坐在这里,被这一群海鱼嫌弃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