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现实孤独的悖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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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枯木逢春 4

我们翻过好几个山头之后,太阳也正和我们做着同样的事,下山!人们大多喜欢日出,赞赏太阳升起的美妙时刻,因为日出寓意着朝气蓬勃,蒸蒸日上。而对于夕阳,却很少有人生起吟咏之词,大致是日薄西山这词引起了人们有意无意的避讳。

黄昏未至,漫天霞光,太阳从耀眼的白色变成了橘红,山林间的草木被铺上一层金辉,远处的城市里也染成了金黄的色彩,最终阳光不再刺眼,温度不再灼烧,它为世间留下最后一丝色彩,然后一点点隐入天际。

夕阳无限好,只是近黄昏。这是诠释夕阳最好的语句,它虽然只存在短短的时间便会消散不见,但对我而言有着白天黑夜难以媲美的情节,因为我总会想起,我曾牵着牛在田野上漫步的情景,而那时的夕阳是我的全世界。

当我们下了山再回到市区,夜幕已然占据了整个城市。我原本的生日计划早已被打乱,便临时制定了新的计划,由我这位寿星亲自下厨,为大家做一顿晚餐。由于平日里都是妈妈做菜,我对于烹饪可谓一窍不通,而她这几日远行出差,还要一天才能回来。

我的厨艺仅仅局限于简单的煮面,但既然大家都对我抱有期望,我也只好为大家做一顿丰盛的煮方便面。面做好了,我忽然发现了一件尴尬的事,由于我自身体质的原因,打小开始就非常忌惮特别辛辣的食物,所以我一直以来口味都比较清淡。

可在座的各位也不乏味重的人,我煮的面除了些搭配的青菜,只放了些许油盐,当大家勉强吃完这顿晚饭,又说了一些形式上的祝福语,今天的聚会便要散场了。加上大家都热了一天缘故,浑身上下全是臭汗,爱美的女生们率先退场回家洗澡去了。

男生们则没有这样的顾虑,他们一致要求我请他们另吃一顿,不过当然不再是面,而是去街上一家小有名气的火锅店。

夏天吃火锅是一件很奇怪的事情,而我始料不及的是,这恰恰是他们预谋已久的整盅计划。到了火锅店里,我想点一个鸳鸯锅,就是一边麻辣,而另一边是清汤的底料,这样可以迎合每一个人的口味。

可他们丝毫不在意我这位寿星的想法,一致要求点一个麻辣锅。我只是静静听着,就大致猜到他们的意图,在学校时我曾不止一次的捉弄过他们,他们既然知道我了软肋,自然不会放过在千载难逢的良机。

我顿时心生一策,不妨将计就计,趁他们吃的正酣时,装成一副去厕所的样子偷偷溜掉,让他们空忙一场。于是我用一种非常随便的语气说,“辣就辣吧,我就舍命陪君子,你们可以多点一些肉,我们慢慢吃。”

他们原本就打算宰我一顿,丝毫不客气点了许多牛羊肉,然后一股脑的下到火锅里,又开了几瓶冰啤酒,吃喝的不亦乐乎。我心里十分清楚,等他们吃饱喝足之后,就要摆开阵势来收拾我了,为了不让他们察觉到任何蛛丝马迹,我从锅里夹了一块羊肉塞到嘴里,麻辣的汤肉味呛的我满脸通红。

我则趁势站起来说,“我要去厕所。”实际上,我真的打算要溜之大吉。

“这么巧,我也想上厕所。”一直坐在我身边的甄昊话音刚落,他已经站起来把右手搭在我的肩膀上,准备和我一块去。

他们像是早有防备,故意让块头最大的人做我身边。接着甄昊忽然回过头对他们说,“你们慢着点吃,咱们还没有祝小寿星生日快乐呢。”

尽管他嘴上说的温柔,可大家却同时不怀好意望着我。

“哈哈,还记得吗?你当年竟然偷偷跟周美丽说我有狐臭!”

“小寿星,你也还记得谁在我的杯子里撒粉笔灰吗,然后又说那只是面粉?”

“那次徐老头叫你去办公室,而你却骗我去,害的我平白无故遭了一顿臭骂!”

他们表现的义愤填膺,直白的控诉更加印证了我的猜测。

“我是真的想要去厕所!”我赶忙装出一副傻里傻气的模样,就好像我忘记了一切,也真的什么也不知道。

“那么,我们一起去吧。”甄昊拍拍我的肩膀,试图让我原形毕露。

我和他走到厕所,他的手还搭在我的肩膀上,尽管在途中我尝试着甩掉他,但是没有成功。

我并没有走进厕所,只是在门口的洗手台洗了把脸,然后指着男厕对他说,“你进去吧,我在这里等你。”

他没有上当,左手往脸上敷了些水,“我也觉得太热了,想要洗个脸而已。”

我又心生一计,“室内开着空调,空气不流畅,我们出去透透气吧。”我装出一副头晕脑胀的姿态,想着只要我出了大门,就推开他撒腿就跑。

我的话音刚落,就发现木明也走了过来,他直接搂着我的腰,我只要试图挣脱,就立刻被他死死抱紧。“今天,还是乖乖的留下来吃火锅吧。”他们的灿烂笑容让我近乎绝望。

我被强拉硬拽到座位上,然后被他们堵在座位的角落里,几瓶开好的酒,一碗麻辣的汤已经摆在了我的面前,尽管我做出一副宁死不屈的模样,但心中却想着我对于过去的忏悔。

在漫长的岁月里,不管生活有多枯燥,又有多乏味,你永远不要去捉弄自己的好朋友,更不要以此为乐,因为你永远不会知道,在未来的某一天,他们会用什么样的方式的来报答你。我不会把这些话讲出来,否则我的忏悔会被他们当成求饶而变成笑柄。

木明不愧是我的最佳损友,他见我态度坚决,竟威胁说如果我不吃也不喝,那就打包一百份牛排带走,然后将我绑在桌上,权当抵账。

他们绝不是善良之辈,既然说的出就一定做的到,而我根本没有那么多钱来支付那么一大笔开销。

我不得不屈服了,被轮流灌了好几瓶啤酒,又强喝了半碗辣汤,他们看着瘫成一团服服帖帖的我,才满意的放我离开。

当我拖着伤痕累累的步伐回到家,开始思考一个问题,如果我有了厨艺,那么否会避免类似的惨剧发生。

我看着星空,黑暗会慢慢的吞噬残余的美好,笼罩着世间的一切,尽管有时会有漫天星光,也会有满地银辉,但都充满了凄凄惨惨的境况,正如夜幕时常让我感到悲伤难过,悲伤不是因为黑暗,难过也不是因为孤独,而是黑暗所带来的梦魇让我辗转反侧,我会常常陷入往事的回忆里。

我的回忆里有太多不幸,他们如影随行,在墙壁上跳动,在窗前飞舞,甚至我闭上眼睛,他们会同时缠绕在我的脑海,我忽然想起了静怡,想起她的眼睛,她的微笑,还有她看我时那种奇异的目光,像是拥有着神奇的魔力,那些悲伤被一扫而光,然后我脑子里,全都是她的模样。

我不知自己是否开始喜欢上她了,但我知道今晚一定会做个好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