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宏伟把他村里他知道的人物,都请到了他家。他父母这才明白他们的儿子要做什么?有点慌张的大骂王宏伟:“你不孝,为啥做出这样丢人的事?你想气死恁妈吗?”
王宏伟母亲实时的要晕倒,王宏伟在盛怒之下说:“行,今天不想让我说也行,以后一分钱也别想让我给。”
王宏伟母亲停止晕倒,在厨房门口大声哭泣:“我造了什么孽啊,恁舅们现在都老了,谁也不给我来撑腰了,恁都这样欺负我。”
来的村里人开始劝:“还是说说吧,说说孩儿也明白了,是不是?孩儿不是想孝顺你吗?你把你想买的啥都说出来,说说一年恁老两口到底花多少钱?这不是孩儿都有数了嘛,也好按这个给恁钱。这么孝顺的孩儿你上哪个找啊?俺家的那个,从来都是光想从家里拿走多少钱。”
王宏伟忍无可忍,当着一众村人的面,开始诉说他的委屈。包括他妈去绿洲省三院看病,医生到底是怎么说的,他父亲是怎么把买的药拿回村里卖,他怎么不舍得吃不舍得花,现在他家的粮食竟然让他四妹妹拉走。
王宏伟的父亲什么都不承认,始终就说一句话:“我就问你,你还让我活不让我活了?我只活到60就不活了,也就再活几年,能花你几个钱?你连60都不让我活到吗?”
曹明华冷哼一声,问道:“你要活的超过60了,难道谁还给你掐死吗?”
王宏伟弟弟不愿意,上前要打曹明华,王宏伟上前拦住,“你想干啥?我给家拿了这么多钱,她发几句牢骚话,怎么了?”
王宏伟弟弟不满的抗议到:“就你花钱了吗?一说恁都花钱了,这五间房还是我盖的呢,恁回来谁没有住?”
王宏伟再也忍无可忍,怒不可遏的说:“我在中学当教师那两年,给家里多少钱,恁都心里有数。你说你盖的房?我不拿回来钱,你用啥盖房?你别当我不知道,你娶两个媳妇花了家里多少钱?这钱都从哪里来?都是这几年给我要的钱!
恁谁想过这几年我怎么过的?还你出钱了,你出的钱够不够你糟蹋的钱?你打跑一个媳妇又买一个媳妇,这些钱不是天上掉下来的。你说打跑就打跑了,你心疼过娶媳妇的钱吗?那都是我的钱!”
王宏伟把满腔怒火冲着他弟弟发,曹明华第一次见识到王宏伟的口才,原来知识真的不是白学的,关键时候它就能发挥光芒。
王宏伟弟弟气焰被王宏伟压下去,王宏伟父母也不再胡闹,在王宏伟老家的堂屋里,王宏伟和他父母,以及他弟弟开始拉锯战,详细的诉求他父母一年要花多少钱。
在详细的目录里包括:他父亲的烟钱(按豫省最贵的烟算)、家里的油盐酱醋开门七件事的钱(按绿洲的物价价格算)、他父母吃的鸡蛋钱、他父母吃的肉钱、他父母吃的水果钱、他父母的衣服钱(按一人一年四身衣服算)、种地的化肥钱、种子钱、收割机钱、把麦秸杆运回家里的钱……
(特别标注:麦秸杆是按一车五块钱算,这麦秸杆比买的都贵,真不知道要这么贵的麦秸杆有什么用?那时候俱曹明华所知,麦秸杆就是在地里沤肥,或者直接在地里烧毁的,没有谁家拉回家,没用啊啊。拉回家有地方放吗?王宏伟老家是煤乡,地上稍微挖几下就出来煤,农户不烧便宜方便的煤,烧麦秸杆干神马?有病啊。)
所有能想起来的开销,包括买小鸡仔的钱,都给王宏伟的父母算进去了,他父母一年的开销在八百块钱左右,当然,这不包括看病钱,不包括过年另外给的钱。几经村中人的调和,最后约定:王宏伟一年给他父母一千块钱,过年加两百块钱,也就是基本上合一个月一百块钱。
这其中还出了一个小插曲,王宏伟一家人正在吵架,不知道村中哪位邻居过来。他过来就冲王宏伟感谢,说“王宏伟父亲借给他的钱,他等过几天有钱了肯定还。”
王宏伟父亲被“啪啪啪”的打脸,这正是前几天他去找王宏伟要的钱,王宏伟没多有少还是给了他父亲钱,谁知道他父亲是为了帮别人向他要钱。王宏伟立马气的脸色铁青,牙齿咬的“硌蹦”直响。
王宏伟父亲好无愧色的嚷嚷:“你们都在外面,家里需要支门事吧?我不为点人会行?我帮他,他就会在村里说我好,有个事他也会帮我的。”
王宏伟直接怼他父亲:“他们说不说好有啥用?咱家没钱的时候,谁说过咱家好?你让我到处借钱的时候,谁不躲着我?他们谁会说一句我好?家里的哪个事不是我办的?你让我办啥事,我没有给你办?咋会再用着这样借钱给人家去为人?”
王宏伟父亲哑口无言不再狡辩,低头思索他的对策,他压根没有准备遵守这个约定的协议,无非是过一段时间再说,他自己的儿子他会不了解?肯定能多要到钱。不管王宏伟父亲怎么想的,至少王宏伟和曹明华通过这件事,得到了片刻的安宁,有相当一段时间,王宏伟的父亲不再去要钱。
王宏伟父母的事,基本上算是尘埃落定,可是王宏伟心中的怒火,并没有散去。他无处发泄,和曹明华的夫妻关系越来越糟糕,到了仇视的地步,是咬牙切齿的仇视那一步。可是,他又离不起婚,集资房的六万块钱,拴住了两个人。
98年他们家买了第一台壁挂式空调,当时绿洲有空调的人家不多,且还都是窗机,只有办公室才舍得买壁挂空调。曹明华的心理,就是家里的钱不能便宜王宏伟父母的心理,她花三千多块钱买了一台壁挂空调。当时,她和王宏伟两个人的月工资,加起来还不到两千块钱。一台壁挂空调,几乎花去他们家两个月的全部工资。
曹明华赌气买的空调,没想到无心插柳柳成荫,成就了王宏伟的虚荣心。王宏伟在单位诉说:“我家买了空调,以后可以在家不出门,不用跑到办公室写作了。”
通过几年的了解,同事现在也基本上知道王宏伟家的情况,有些人就开始看不起他,嫌弃他穷,故意想看他笑话问:“是窗机吧?”
王宏伟不懂窗机和壁挂机的区别,指着办公室的空调说:“就和这个一样,三千多。”
那位心术不正的同事傻脸了,那时代工资差别不大,三千多块钱不仅是王宏伟他们俩的两个月工资,也是其他人家的两个月工资。自此,王宏伟也感到周围同事说“他穷”的人少了,他也体会了一把不当穷人的感觉,且这感觉还很好。
他不再阻止曹明华买东西,他们家又迅速的三千多块钱装了电话。三千多块钱的座机安装费,又助长了王宏伟的虚荣心,他对曹明华的花钱,稍微能接受一些,不再盯着曹明华花钱,心态也好很多,至少不再像之前那样仇视曹明华花钱。
集资房开始交房,一家三口住进140平方的大房子。当时140平方是相当大的房子,至少王宏伟的各阶段同学们,也就做生意发家的一两人,才有这样的大房子。且就是在单位,也是老职工才轮的上,像王宏伟这样的年轻人是排不上队的。
王宏伟之所以能排上队,就是因为他的学历,和当时的大学合并潮。他想调走,单位领导为了留住他,给他家的集资房换成了最大的套房。王宏伟的心开始膨胀,真真的体会到:
安居不用架高堂,
书中自有黄金屋。
出门无车毋须恨,
书中有马多如簇。
娶妻无媒毋须恨,
书中有女颜如玉。
男儿欲遂平生志,
勤向窗前读六经。
他更加的刻苦做学问,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并且还帮曹明华做饭带曹园。做的饭好吃不好吃吧,至少他做了,曹园也挺喜欢跟着她父亲出门遛圈的,这两点都让曹明华满意,她喜欢这种温馨的生活,感觉有奔头了。
曹明华也及时回报给王宏伟一台电脑,金长城586,五千多块钱。当时他们家房子都没装修,就先给王宏伟买的电脑。人非草木孰能无情?王宏伟对曹明华也是有了感激之情,渐渐的放下来起初的自卑心理,也接受了曹明华母女俩的花钱。
曹明华带着曹园三天两头,就会去一趟肯德基、麦当劳,或者牛排店,这在王宏伟的同学家里并不多见。王宏伟的一位大学同学,大学毕业分配最好的那几位中的其中一位,当着王宏伟的面,酸酸说:“我孩子跟你孩子一样,为什么你孩子能天天去吃肯德基?”
曹明华和王宏伟的安静日子没有过多久,王宏伟父亲又出幺蛾子。他非要王宏伟认王宏伟姐姐家的儿子为儿子,继承香火,因为王宏伟只有曹园一个孩子,曹园是女孩(当时曹园叫“王园”),要过继一个男孩才行。
王宏伟姐姐在外打工期间,嫁给一个做裁缝的江苏人。要说些时候江苏已经富裕起来,可是,那个裁缝家特别穷。王宏伟姐姐也是被爹坑一族,可是反过来,她又来坑王宏伟。
王宏伟姐姐头胎生的是女儿,没有给孩子办户口,二胎是个儿子,可以办户口,但她瞄上了王宏伟的家产。呵呵,什么家产啊,无非就是绿洲的一套房,可王宏伟姐姐就是认为,王宏伟过继了她儿子,他们就可以得到这套房。
傻人多怪事,曹明华不明白王宏伟姐姐和他父亲哪里来的底气?怎么会认为她和王宏伟的房子,就属于王宏伟的原生家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