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长的街道上只有一户人家,门边的两头石狮子诉说着这户人家的不凡。红漆大门霸道威严,两边分别立着四位壮汉,壮汉们身着青衫,抱胸而立,腰杆挺得直直的,目视前方。
大门上方有一红漆金字牌匾,以篆字写着“胡府”二字,苍劲挺拔,气势不凡。
胡莱领着唐幻蝶二人绕过卫兵,在青石台阶下站定。
凝视前方,他情绪有些激动,五年了,一直在大衍山修炼,从未回来过,即便书信也很少相通。
“什么人?”
离他最近的青衫壮年一个箭步冲上前,目光如炬,低头质问道。
唐幻蝶不满的哼哼鼻子,打抱不平道:“真是的,连自己的主子都不认识了。”
“唐小姐,还请明示。”青衫壮年闻声苦笑,这个小魔女今天怎么有空来胡府了。
“哼,不告诉你。”她像是赌气的小孩子,扭过头啃一颗糖葫芦含在口中。
胡莱满头黑线,这丫头怎么还是和五年前一个样,空长五岁啊。自己五年不在家,离家时才十岁,小孩子本就变化的快,如果不是相熟的人,认不出来实属正常。
“好了,小蝶,不要为难人家了,”他自怀中掏出令牌,扔给青衫壮年,道,“认识这个吧。”
青衫壮年接过细看,威猛的面庞轻轻颤动,不敢置信的抬头仔细打量胡莱,回头高声道:“公子,是公子,公子回来了。”
说完,他将令牌还给胡莱,大汗淋漓道:“公子还请赎罪,属下一时没能将你认出来。”
剩下七名青衫壮年闻言纷纷将目光投视过来。
“各位叔叔,胡莱回来了。”
胡莱拱手一拜。
“使不得,使不得。”
青衫壮年们哪敢接受,七嘴八舌,激动道。
吱——
厚重的红漆大门被推开一条缝,一道苍老的身影走出。
“公子回来了。”
老人面色激动,苍老的脸上涕泗纵横,推开青衫壮年们,跌跌撞撞的扑到胡莱身上。
“路爷爷。”胡莱扶住老人,防止老人跌倒。
看着眼前愈发苍老的老人,他很是欣喜,府中能让他牵挂的人不多,除了父亲胡为民,就只剩眼前的老人了。
老人是胡府的管家,胡莱的母亲在生他时难产去世,而胡为民又整日忙于帮助大王处理朝政,少有时间照顾他。所以胡莱几乎是老人一手带大的,关系亲密。
“少爷长大了,”路文伸出枯槁的双手,摸摸胡莱的面颊,感慨道,“我们先回家,慢慢叙旧。”
说完,迈着蹒跚的步子,牵起胡莱走在前面,唐幻蝶也不认生,示意沐阳跟上。
青衫壮年们忙推开大门,将众人迎进府邸。
胡府很大,但装饰并不奢华。受到胡为民的影响,整个胡府盛行节俭之风。府内摆设多是些文字墨画,可以看出主人是个附庸风雅之人。
“少爷,老爷今天一早就被大王召进宫了,可能要夜晚才会回来。”路文带着胡莱等人穿过庭院,说道。
唐幻蝶像是只穿花蝴蝶,在院中追逐着小彩嬉戏打闹,不时捉弄捉弄沐阳,乐此不疲。
路文年纪大了,如今也不管事,和胡莱叙叙旧就乏了,便招呼其他下人准备午餐,一同进餐后,安排好胡莱与沐阳的住宿,就恋恋不舍的去休息了。
胡莱挥退下人,庭院里就只剩他和唐幻蝶、沐阳了。
“胡大哥,你家真有钱。”
没了外人,沐阳恢复了话痨模式,看着大大的庭院,一副土包子样。
“呵呵,胡伯父可是文臣之首,这座府邸还是大王赏赐的呢。”
唐幻蝶一边逗弄小彩,一边说道。
沐阳眼前一亮,没想到自己随便认个大哥,就有如此显赫的地位。
胡莱瞧着两人你一言,我一语。思绪却飞到了天边,他刚下山,有心想助大夏,却无从下手,一切只有等父亲回来再做商量了。
时间如水,转眼就夜幕降临。繁星满天,弯月如钩,银白色的月光似一层轻纱把夏帝城笼罩,静谧却又暗藏杀机。
胡为民并没有按时回家,胡莱看夜色渐深,就吩咐下人将唐幻蝶送回唐府,打发沐阳去休息,独自在书房等待胡为民。
“恭迎大人回府。”
午夜十分,屋外的突然亮起灯光,响起嘈杂声,不一会儿,书房门就被推开。
“哈哈,莱儿回来了。”
推开门的是个中年男子,国字脸,身着官袍,瞪着两颗大眼睛,给人一种不怒自威的感觉。
“爹。”
胡莱忙上前迎接。
“你我父子五年未见,客气什么,来,今夜我们好好聊聊。”
胡为民扶起胡莱,吩咐下人烫一壶茶,来到桌边相对而坐。
“莱儿,这五年学艺,可学得了什么?”
“回父亲,孩儿修为已经达到了二流顶尖。”
“好!”胡为民连拍大腿,借着灯光看着胡莱,眼中被慈爱填满。
暗自庆幸当年同意胡莱上山,否则留在大夏,不要说一身修为了,能留住性命就不错了。
“父亲,而今大夏的形势如何?”
胡莱开门见山,直奔主题。
“唉,”胡为民闻言叹口气,起身走到窗前,看着漆黑的夜空,道,“不容乐观啊,即便有我和你唐叔叔帮忙把持朝政,但大王的身体一天不如一天,太子殿下至今没能得到龙气认可,朝中其他大臣也是各怀鬼胎。大夏危矣。”
“姬伯伯,怎么会?当初我离开大夏时他正值壮年,短短五年时间,怎会如此?”胡莱急切道。
“大王整日忙于朝政,积劳成疾。”
胡为民眉头紧蹙,摇摇头道。
“那姬玄?他是大夏太子,怎会得不到龙气认可?”
胡莱问完。胡为民脸上的忧愁之色更是加深了几分,说道:“一千年前,夏帝姬博荒淫无度,大肆搜刮民脂民膏,导致民心离散,诸侯王趁机开启诸王之战,大夏就开始走向了衰微,龙气也变得不稳定,现在已经到了油尽灯枯的境地。”
“也就是说,姬玄殿下很可能无法开启‘冰封帝卫’。”胡莱细思极恐。
胡为民沉默片刻,最终点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