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平军将士忠实执行天王命令,依照十款天条五项军纪约束自己,过着清教徒生活。戒烟。戒酒男女禁忌;军纪严明古今少有。
誓师后,休整一日,全体移军东下,离开金田,向大湟江口进发,一路秋毫莫犯。
大湟江口俗称江口圩东距金田二十八里,位于浔江。大湟江。鹏华水汇合处,交通发达,经济活跃,人口逾万。其地西南面水,东北背牛排岭诸小山,上通桂平。贵县。下达平南。苍梧,可以征集物质,补充兵源。
天王与众首领意见一致,率全军向江口圩而来。部队路过新圩镇,稍作停顿,便东下二十里,到江口圩周围驻扎下来。
太平军不扰百姓,只勒令那些富豪交钱交粮。江口圩周围富豪较多,光当铺就有二十几家,一下缴获钱粮不少。太平军不仅得到军需而且还打开粮仓,救济穷人,平民百姓奔走相告,欣喜十分。
太平军大本营设在江口圩北面牛排岭山下的石头脚。石头脚有一陈姓地主,听得太平军到来,早已携带家产眷属逃往桂平县城,空留一座陈家大院在此。
洪秀全和妻儿及众后妃就住在宽敞的陈家大院内。在大战间隙时,天王仍不忘过三宫六院生活。他对那些天真无邪的少女们逐一开始占为己有。
少女们是怀着服侍崇高领袖的心情。高高兴兴而来的,她们在身心还没有受到威胁时,大都欢欢喜喜。愉愉快快地精心服侍天王以及幼天王洪天贵福。就是老实忠厚。干惯农活的赖氏,也被尊为二姊国母享受衣来伸手饭来张口地高贵生活。少女们心甘情愿地照料他们,以表示对天国忠诚。
可是,少女们随天王住进陈家大院后,杨秀清叫蒙得恩带一支亲信部队加以戒备。三步一岗。四步一哨,任何人不得随便出入。洪秀全整日身处在一群美貌女子中,怎不?原配妻赖氏早已人老珠黄,毫无情趣了,哪比得那些尚未破瓜。细皮嫩肉的年轻女子?洪秀全每晚招一个来陪伴他。
少女们大都珍惜自己的贞洁,对男女之事看得谨慎,尽管是崇高领袖要占有自己,也是不情愿,不乐意的。她们在天王行施初夜权时大都哭哭啼啼,大喊大叫,有的甚至寻死觅活,拼命反抗,弄得天王忧喜交集。
石头脚陈家大院内,一时声色犬马,靡凤凄雨,天王首先用荒破坏了太平军的良好风气,给天国大业埋下祸根。
少女们早已失去了自由,门外戒备森严,院内耳目众多,真是寻死不成,要活不宁,个个以泪洗面,愁眉难展。更无心照料好幼天王洪天贵福及二姊国母赖氏。
杨秀清手握特权而助长邪气,威利诱少女们甘心就范,他特到陈家大院,将少女们聚集起来,以天父名义传言道:众小媳,他说尔这样尔就这样,说尔那样尔就那样,不得使性,不得逆他,逆他就是逆我天父,逆天兄也。
众小媳,孝顺尔丈夫,服侍尔二姊国母也一样。尔对夫主心常真,金砖金瓦住尔身;尔对夫主心常假,难上高天难脱打。肖朝贵接着以天兄耶稣名义道:咁多小婶有半点嫌弃怠慢,我胞弟云中雪飞。手不顾主该斩手,头不顾主该斩头。万样由天由夫主,逆天由己罪该诛;主行则行主止则止,万样听主莫糊涂。
两个手握杀伐权的实权人物,正式宣布这些少女们为洪秀全的小媳,并声称手不顾主该斩手,头不顾主该斩头。少女们身不由己,一旦初夜权失去,以后的男女之事也只得听由天王洪秀全所为了。
常言:酒乱性,色迷人。英雄自古难过美人关。洪秀全身处一群如花似玉的少女中,沉入乱,迷恋女色,已无心主持军务了。从此已有让杨秀清总揽大局之意。
冯云山预感到洪秀全意志消沉,陷入颓废势必影响天国大业。他特意面见洪秀全劝谏道:天王,不可贪图享乐,沉迷女色也!汉高祖乃好色贪杯之人,未得天下之前,戒酒色,亲贤臣才击败项羽,立五百年汉室江山;越王勾践卧薪尝胆,含辛茹苦,终至兵强国富,报仇雪恨,灭掉吴国。而今,天王未得天下,何以如此享乐,沉迷女色耶?冯云山一语切中要害,洪秀全气得是脸色发紫,他一拍桌子道;放肆,我乃真命天子,替天行道,得天下自有人助何用你出言相辱?既做天王,就应有天王气派,仅为区区几个王妃,值不得大惊小怪。冯云山见洪秀全脾气变得暴躁,知他纵欲过度,乱发虚火。于是面带微笑道:二兄,你可记得我们四处传教,颠沛流离之情么?那时连饭也吃不饱,船钱也付不起,你反倒品行端正,严于律己,道貌岸然有君子之风。然而如今天国刚立,大军初起,你怎么变得如此贪图享乐,意志消沉呢?洪秀全这才顾忌到面前对话的是他患难与共的战友,刚才的怒气一下全消,语调也显得温和了:“云山言之有理,幸亏你一言提醒。我今后注意便是了。可人生在世,好景不长,我已三十有八,转眼青春不再,既得快乐,何必放过?你就体谅愚兄一些吧。”
冯云山见洪秀全反来劝说自己,便知他已不能自拔,再谏也无用处,只得起身告辞。临走长叹一声,自言自语道:二兄要美人不要江山,天国大业将毁于此也!从此,冯云山忧心忡忡,智谋难展,变得沉默寡言,不爱表露意见,政治地位迅速下降。
天王姑念冯云山前导有功,遇事还顾忌他三分,只是已存隔阂,有些貌合神离了。冯云山向来顾全大局,明知洪秀全有错,也只能维护首领团结,不痛不痒地提醒几句,以表一片苦心。
话说浔江一带长期活跃着天地会各小股大帮,洪秀全把他们当盟友看待,欢迎他们参加太平军。本着来去自愿的原则,对真心敬拜上帝,恪守十款天条的,乐意收编;而对那些犹豫旁观,脚踏两条船的,只任他来去。
天地会分支繁杂,各自为政,首领多用动物名称取外号。大头羊张钊,卷毛狗侯志,大鲤鱼田芳,大蜘蛛关巨及美髯公罗大纲等八支天地会率水师分驻在江口圩附近浔江中。
罗大纲与张钊性情各异,久不和睦,一向鸡犬之声相闻,老死不相往来。这是因为他们有着本质区别。
罗大纲为人刚直,治军严明,禁止部下抢劫,骚扰百姓,是天地会有名的清正帮而张钊为人贪财好色,治军松懈,每到一处总是既奸又抢,搅得百姓不安,又是有名的土匪帮。罗大纲对张钊深恶痛绝,张钊对罗大纲冷眼相看,相互抵触,无法调和。
罗大纲早有入太平军之意,只是张钊抢先一步,携卷毛狗侯志,大鲤鱼田芳,大蜘蛛关巨于金田起义前到太平军入伙。罗大纲不愿与之同流合污,迟迟未到金田去。
金田起义时,张钊等人见太平军多是难民饥民,钱粮不足,有一时期全军还食粥度日,兵力不甚强壮,且又纪律严明,禁止抢劫不准骚扰百姓,实在不合情趣,遂有离异之心。到太平军挥师东下时,张钊以及其狐朋狗友一起纠合旧部,与太平军又分道扬镳了。
罗大刚素爱太平军纪律严明,闻得张钊等人纠集乌合之众离异而去,遂派人到江口圩与洪天王取得联系,决定率部下参加太平军。
罗大纲原名罗亚旺,广东揭阳人。曾在荔浦县内开染坊。鸦片战争后,他痛感国势衰败民不聊生,便揭竿而起加入天地会,又以骁勇善战着名。太平军当然翘首以望,热忱欢迎,等待罗大纲部到来。
再说清王朝廷,经过一番调兵遣将,指望能一举平定广西动乱。新任主帅前两江总督李星沅接到圣旨,即于湖南湘阴老家动身,赶来桂林。刚刚到此,风尘未除,便得到黔军战败,伊克坦布阵亡的消息。
太平军异军突起,李星沅十分震惊,他立即意识到太平军将是广西境内的主要敌手,于是速速奏报朝廷:桂平县金田村另有土匪聚集,号称万余,并贴有伪示诱胁。满清最高统治机构,这才知道金田也有动乱,还以为是天地会支流窜到了金田,并未引起特别注意,只令李星沅尽快剿灭之。
李星沅主张全力攻打太平军,他在致书广西提督向荣时,称对太平军:此股一破,余皆瓦解。提醒带兵大员不可低估太平军势力。
金田起义第三天,太平军浩浩荡荡向江口圩转移时,李星沅致函两广总督徐广缙道:浔州桂平金田村一股,人数尤多必须厚集兵力大加剿办,各匪始有畏志,渐次殄除。乃闻前月杪黔军已至小挫,为之气结,即飞致提戎驰往。所谓提戎即广西提督向荣,他前些时率军于横县一带攻打天地会陈亚贵部,大获全胜,正骄傲不可一世。他得知镇远镇总兵周凤岐在蔡村江一战中损兵折将,一千多人竟一去难回。也不由吃了一惊,遂赞同集全力首先由他亲自领军去攻打江口圩。
向荣率楚兵由贵县抵浔州,扎营河口与江口圩太平军隔江相望。探得对岸兵力已达数万。向荣兵力不足且又隔河渡水,不敢贸然进攻拖延了一些日子。
张钊等人脱离太平军后即投降满清思恩知府刘继祖,将太平军立天国,洪秀全等首领之尽情透露。李星沅得知立即向朝廷呈报:桂平县之金田村贼首韦政。洪秀泉等私结尚弟会,擅贴伪号伪示,招集游匪万余,肆行不法气焰嚣张,危害朝廷,实为群盗之尤,必先厚集兵力,乃一鼓作气,聚而歼之。李星沅既要一鼓作气,聚而歼之,也深感兵单力薄,只得请朝廷再添兵马。咸丰帝取胜心切,再次调兵遣将。
特令贵州镇远镇新任总兵秦定三,再率黔兵一千,速入广西,协助会剿。
特令云南临元镇总兵李能臣,率滇兵二千速入广西,协助会剿。
特令两广总督徐广缙拨银三十万两,交给广西前线,以作军饷。黔滇两路清兵遇天地会阻扰,一路行动迟缓,延期到达浔州府。李星沅又在本地招兵买马近千,合各路兵勇已达万余归向荣指挥。
李星沅驻扎柳州,居中遥控,屡催向荣火速进攻,灭尚弟会于江口圩周围。
向荣见兵力已是不弱,便亲临前线侦察。看了地形,决定采取猛攻。
临元镇总兵李能臣问::素闻提督大人英勇善战,足智多谋。今日对尚弟会匪,何以采取猛攻耶?向荣道:尚弟会乃乌合之众,黄昏胆大,不知我军厉害。钦差大臣盼胜心切,我只有集全力猛攻,才可速灭此匪于草创之际耳!李能臣奉承道:提督大人军威远扬,灭此匪不在话下。清军经过几十天谋划部署,在向荣统一指挥下,分东西两路向江口圩大举进攻。向荣身经百战,久闯沙场,带兵以来,胜多败少。此次在河口屯军多日,等待黔。滇援军,不敢轻犯太平军,也算是慎重其事了。
向荣兵分两路进攻,同时又命令思恩知府刘继祖率张钊新降水师把守浔江南岸,严防太平军从水面逃跑。进攻之前,向荣又鼓舞兵勇,打胜江口圩一战,按老规矩每人赏银一两。为了这一两银子,兵勇们也想闯闯运气。跃跃欲试,士气也可谓高昂矣!
一八五一年二月十八日早晨,向荣率主力部队,由浔江下游偷渡,抵达北岸,绕过马鹿岭,从东北面向石头脚太平军大本营近。另一支西路黔兵由新任镇远镇总兵秦定三率领从浔江上游石嘴湾顺流而下,抄袭江口圩后路。
向荣一过马鹿岭,正率大队急速行进,突然两边山上岩石滚下,吓得兵勇们抱头躲藏,接着西南风又吹来大量石灰,一时白雾茫茫,遮天蔽日,呛得清兵们一个劲地咳嗽,无法再往前往,只得停下。
向荣气急败坏,待石灰沉静些了,立刻命令炮兵向山上乱轰几炮,接着命令步兵冲锋。
山上只有小股太平军利用地理优势甩石头撒石灰,打惊心战。听到清军大炮一响,早已跑得无影无踪。向荣白白辛苦了一阵,还伤了几个兵勇。未曾开战,先受戏弄,实在可恼!
向荣恼羞成怒,命令部队点燃火把,所到之处,见房屋就烧,见东西就抢,见男人便杀,见女人便奸,疯狂发泄对当地百姓窝藏贼匪的仇恨。一时间,江口圩周围狼烟四起。哀号遍地。
太平军大部队在牛排岭一线与清军展开激战,上午枪炮不断。喊杀连天,双方互有伤亡,战斗呈胶着状态。
到了中午时分,太平军似乎招架不住,纷纷丢失阵地,向盘古岭方向转移。部队似乎很乱,好象争相逃命。男人先跑了,丢下一些花枝招展的女人在后面慌慌张张,尖声喊叫。
向荣不由大笑道:如此妇孺之辈,自不量力。还建什么天国。立什么天王,真是自寻死路也!将士们,胜利就在眼前。贼匪无处可逃,给我全线追击。主将一声令下,清军个个争先。兵勇们长期作战在外,个个都是光杆一条,吃的喝的自然不愁,只是难得尝尝女人的滋味。此时见前面那么多年轻女子,都穿红着绿鲜艳夺目,心中酥酥发痒,争相追去。
兵勇们哪知进退?一心只想***人呢,他们手拿火枪,也下不得心去打,大都嘻皮笑脸地去追,一直追到石头脚前沿一带。
陈家大院内,一面大旗,上绣天王二字,迎风招展,远远可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