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历史惊天暴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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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章 七勇士吓倒敌兵(1)

太平军日夜行军,已很疲劳,且又有半数老幼病伤。能够作战的一万余名将士,既要在前面夺关破卡,又要保护自身人马不受损失。因此,无法迅速北上。

林凤祥。李开芳带兵夺取了高坳要地,等到全部人马通过,后军偏将曾水源率部前来接防,林。李二人才带精锐两千人,赶往百丈,回到自己的前军部队。

前军主将肖朝贵见林凤祥。李开芳赶到,很高兴道:“好!您二位又一次出色完成夺关任务,不愧为我前军骁将,你们辛苦了,好好叫弟兄们休息一下。”

林凤祥捋捋白胡子道:“主将,我部个个精锐,到哪里坐一坐就算休息了,高坳一战打得漂亮,弟兄们瘾没过足,还想讨仗打呢。”

肖朝贵笑笑:“哦!难得弟兄们好意,不过再往北去几十里,就是象州县城了。清妖已在前面重兵驻防,把守了每一个关隘路口。百丈本有一条路通往县城,只是路旁有一隘口小村罗秀,清妖在那里住了重兵。我想集中优势兵力去攻打,你们能参加么?”

李开芳两手一拍:“太好了,我们这就去召集部队,整装出发。”

林凤祥问:“主将,还是用夺取高坳的夜袭战术,去攻打罗秀么?”

肖朝贵摇摇头:“不能,我亲自去侦探了一下,见清妖在罗秀防御更为森严,可谓三步一岗。五步一哨,而且还带来一些狼狗。一有生人接近,狗就叫个不停。偷袭是不可能的,只有采取强攻了!光靠你们这前锋部队,恐怕实在强攻不下。我拟定了一个强攻方案,已经报天王和军师同意了。”

林凤祥迫不及待问:“方案是怎么定的。”

肖朝贵答:“我准备了七路人马,以不同的角度向罗秀发起强攻。如果能够占领罗秀,则我军就容易夺取象州县城了。”

这七支人马共计数千人,于次日凌晨出发分七条路线去攻打罗秀。

清王朝新任钦差大臣赛尚阿迟迟未到广西,周天爵只好硬着头皮继续代理主帅之职。他把清军一万多人分为两部,一部由乌兰泰统领,一部由向荣统领,各有五千多人,分左右两翼死死挡住太平军北上之路。同时,周天爵又在部署新的围困计划。

向荣数次败在太平军手下,不堪再当大任,周天爵寄希望于乌兰泰,让他担任主力指挥,同太平军正面对阵。

乌兰泰本来以研制武器着名,并不是带兵出生的武官。此次朝廷让他帮办军务,愿意是想让他给“剿匪”带去一点新式武器,增加一点杀伤力。

乌兰泰果真带来了一个“火器营”,带来了各式新炮。其中有一种九节大炮,射程远,火力猛,杀伤力大。在罗秀一带,乌兰泰多处装上这种九节大炮,并且十分隐蔽,把炮架藏在树丛中,用花草裹住炮筒,派步兵加以警戒,采取了种种保密措施。

乌兰泰带着原镇远镇总兵周凤岐和一班卫兵来到罗秀一带察看重炮阵地。眼望座座大炮隐藏在各个高地,扼守交通要道,他十分得意道:“发匪乱贼,还不知我九节大炮的厉害呢!等他们来吧,看看到底是他们的骨头硬,还是我的火力猛。”

紧随其后的周凤岐早在蔡村江一战中栽了跟头,丢了官职,从此心存恐惧,自然没有乌兰泰那样狂妄。他在丢了官职,随营效力期间既无功劳,也无过错,反正他是清军中最先与“发匪”打交道的人,总有一些经验和教训值得借鉴,所以周天爵又把周凤岐分给乌兰泰调遣,也只能是作点参谋,出些主意。

周凤岐真可谓是“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他总是担心伊克坦布的悲剧会在自己身上重演,所以他时时处处都在为性命着想。每到一地,他首先考虑的是阵地坚固不坚固,会不会陷于绝境。认为确实有生命保障了,他才略微宽心些,晚上才能睡得着觉。

跟随乌兰泰以来,周凤岐仍是这样,现在到了罗秀,他站在高处,眼望蜿蜒曲折的山路,再看看架在树丛中的九节大炮,他这个怕死鬼情绪才安定一些,他满脸堆笑道:“都统大人不愧是军中名人,布兵设防,井然有方,您一向以研究火器着称,此次带来不少新式武器,就以这九节大炮而论,它射程远,火力猛,架在这东西两面山上,叫发匪插翅难飞,我军阵地固若金汤也!”

乌兰泰才高气盛,一向傲慢,此时听了周凤岐的奉承话,的确贴心悦耳。尽管周凤岐现在已无官职,可乌兰泰仍称他的前衔道:“总兵大人,发匪于草创之时,你便与他们左右周旋,可惜那时广西没有九节大炮,若在发匪金田团营时,就打它几发重型炮弹,何愁草贼不灭?”

的确,乌兰泰带火器营到广西前线以来,一直未与太平军直接交锋。这次周天爵把他当中流砥柱,作正面指挥,他很想显显身手,给以前的带兵大员们看看。他几次想从罗秀主动去进攻百丈,可周天爵一再叮嘱他:“发匪最善于打防守战和伏击战,贸然进攻,必遭失败。”再则古州镇总兵李瑞带数千人南去阻截,袭击发匪营盘不成,仓卒退守高坳,反遭夜袭,全军溃退连大本营古城也给弄丢了。李瑞逃进象州县城,向周天爵。乌兰泰。向荣讲述了溃败经过,乌兰泰这才遏止住主动出击欲望。

现在,肖朝贵率前军,反而来攻打罗秀了,乌兰泰本来只是想察看一下阵地就回县城的,此刻,他听说“发匪”前来送死,不由高兴道:“周总兵,难得这样的好时机,你我就留在这里,看看我的九节大炮是怎样发挥威力的。”

周凤岐虽有些害怕,但上司乌兰泰都留了下来,他还有什么可说的呢?

肖朝贵所率的三千兵士,都是太平军精锐,个个年轻力壮。他们手握刀枪,分成七队,步步向罗秀近。

突然,罗秀两面树丛里,同时飞来几发重型炮弹,那声音震得山摇地动,那炮弹炸得岩石纷飞。百十个生龙活虎的小伙子,随着炮声立即被炸得腾上天空,落地时都已血肉模糊。

前队一排阵亡了,后队的战士又扑上去,接着又飞来几发重型炮弹,血肉之躯毕竟抵不住炮弹的威力,又一群忠勇之士中炮而死。这哪里是在打仗啦!简直是把大批精锐之士送到敌人炮口下,任其轰炸屠杀。

肖朝贵愤怒。痛苦。激动,他一把扯下黄头巾,圆睁环眼,咬碎钢牙,嘴里骂了一声:“抄他。”他很快脱掉上衣,打着赤膊,挥舞大刀,高喊:“弟兄们,跟我上!”肖朝贵急性子又犯了,形势万分危急。

就在这时,杨秀清恰好赶到,他大声喊道:“五弟,将不在勇而在谋。快撤!保存兵力。”

肖朝贵远远听到了杨秀清的喊声,他猛然省悟到自己的冲动和蛮撞,随之冷静下来。他立即意识到这狭窄的山路已被清妖大炮封锁,硬拼只会带来无谓牺牲。他随之收起大刀,高声喊道“快撤,弟兄们,快撤!”

七队精锐,败了回来,战士伤亡近千,这是太平军起义以来,损失最惨重的一次。忠勇之士的血肉,铺满了罗秀以南的小路山岗。太平军将士个个悲愤交集,决心向敌人讨还血债,给乌兰泰一点颜色看看。

洪秀全得到败讯,即召开紧急军事会议。

石达开有理有力道:“小弟听说,乌兰泰不仅仅以研究火器着名,而且是个很能带兵作战的猛将,以猛制猛又是打防守,他当然能占上便宜。乌兰泰此人才高气盛,目空一切,早想来攻打我大本营。此次灭我精兵近千,他必然欣喜若狂,忘乎所以,趁势向我进攻。我们正可等待时机,将计就计,用智谋和巧战击败这狂妄之敌!小弟愿担此任。”

洪秀全喜上眉梢:“好!达胞实乃少年英雄文武足备。打败乌兰泰这个新对手,就得靠达胞之力,二兄托付给你了。”

不出石达开所料,乌兰泰用九节大炮,击溃太平军进攻以后,大肆庆贺胜利,极力在同僚中标榜炫耀。

周天爵也为此感到高兴,一时间视乌兰泰为盖世英雄。在象州县城内,召开了总兵以上庆功会。周天爵以少有的欣喜之情道:“乌都统不愧为朝廷名将,初入广西,首战发匪,便旗开得胜,功报朝廷,必大加奖赏。乌都统剿匪有方,实为众将之楷模,若人人如乌都统善于用兵,那平定匪乱便指日可待了。”

乌兰泰因为打了胜仗已经得了很大一笔奖赏,现在又听主帅如此褒奖自己,心里更是甜丝丝的,美滋滋的。得意过度,已经有些飘飘然了。他说起话来,信口开河,不加检点:“我乌某身负朝廷重托,定当不负厚望,以灭发匪为已任,实不敢贪生怕死。两军相战勇者胜,前日交战发匪全用精锐,可谓气势汹汹,而我部却坚守阵地,毫不慌乱,待发匪进入射程之内,我部大炮齐放,伏兵出击,杀得发匪尸横遍野,狼狈逃窜。我还未入广西时,听说发匪如何如何厉害,连赫赫有名的向提督也不是对手。前日一战,我方知发匪乃一股乌合之众,厉害个屁,几炮就被我轰得七零八落,啊!哈哈!我正杀得起劲,可发匪象兔子一样跑了,兵士还没过足瘾呢!啊!哈哈!”

乌兰泰放肆大笑,满脸横肉在笑声中不住颤动,骄傲之情,实令在坐的带兵大员们感到摇头恶心。

向荣就坐在乌兰泰对面,听了这个新同僚的狂妄之言,他简直感到奇耻大辱,几次想发泄心中怒气,可是终于咬咬牙克制住了。他知道现在是给乌兰泰庆功,这小子新官上任三把火,首战就歼灭发匪近千,功劳显着也该这小子神气活现。可是别高兴得太早,和发匪打交道只刚刚开始,阴沟里翻船的事,这小子迟早要碰到,不给你一点颜色看,你不知道染房是怎么开的。等着瞧吧!小子,我向荣倒霉在先,你乌兰泰也走不了什么大运。你别在我前面炫耀,你打胜这一仗还不是瞎猫子碰到死老鼠,凑巧!趾高气昂,目空一切,讥笑同僚,我倒要瞧瞧你能打几回胜仗。向荣心里这么想着,表面不露声色,等着看乌兰泰的好戏。

乌兰泰也得意忘形,不知进退。他狂笑一阵之后陡然收住笑容,绷着满脸横肉道:“主帅,发匪初失精锐,惊魂未定,我军何不趁胜进攻?应尽快直捣发匪大本营,灭乱贼于中坪,新塞一带,以保朝廷安宁。”

周天爵没有立即表态,他似乎感到时机还不成熟。他原定长期围困太平军于中坪,新塞一带,待他们弹尽粮绝,再一举而歼灭。可是,乌兰泰现在就要直捣发匪大本营。周天爵拿不定主意,沉吟片刻。

乌兰泰却贪功求急,大声道:“主帅,您还犹豫什么?趁胜进攻,机不可失啊!”

乌兰泰求战心切,周天爵心已被说动。他眼望这位得胜之将,道:“天爵自代理主帅以来今日才首次遇到这么主动请战的将领,真乃朝廷有幸,发匪可灭也!军心不可辱。都统大人你立即率部向中坪进攻。”接着又转头对向荣道:“提督大人,你率所部配合乌都统作战。互相策应,严防发匪狗急跳墙。”

向荣嘴上应一声“喳!”心里却在想,要我当配角,给他人作嫁衣裳,呸!没门。

周天爵决定进攻太平军大本营,命令乌兰泰主攻部队五千人由罗秀南下占领独鳌岭。马鞍山一带,在西北面与中坪圩隔河相对;又命向荣率楚军从桐木进驻界岭,在东北面与中坪圩只有五。六里之遥;再命令新到云南昭通镇总兵经文岱与浔州知府张敬修一道,率滇兵。东勇抢占太平军阵地寺村,卡住中坪西南面,不让太平军跑掉。

向荣部还没有从桐木动身,而乌兰泰主攻部队却已离开罗秀南下,步步近独鳌岭。马鞍山,急于攻下太平军大本营。

石达开受天王洪秀全之托,全面负责指挥此次与乌兰泰的战斗,志在争夺军事要地独鳌岭。马鞍山,确保中坪圩不受侵犯。

石达开年纪虽小而才能卓着,他趁乌兰泰还在途中行军时,命令族兄石镇仑道:“你带二百士兵用沙包堵住梁山河上游,待我诱敌部队撤退回来,清兵追至河中,你们就开包放水。”接着他又命令部将赖裕新:“你率兵八百,抢先过梁山河,占据独鳌岭。梁山村,待清兵大部来到,你们便诈败而回。”

石镇仑。赖裕新领计而去。石达开又吩咐“铁公鸡”石祥祯率重兵设伏于梁山河南岸,专等乌兰泰来中计。

独鳌岭与马鞍山连接座落在中坪圩西北面的一小块平原上。顾名思义,那独鳌岭山形象一个鳌鱼,头朝上。脚贴地立在那里;而马鞍山有两个山峰并列,中间形成一个圆三角的凹形,恰似一个硕大的马鞍。

当地人传说,很早很早以前,有一位天廷神将,游遍天涯海角,从这里骑马路过。那马爬山涉水,历经千险,到了这里便累得倒在地上,再也走不动了。主人十分悲痛,眼睁睁看着这匹马死去。为感激马的忠诚,主人将金马鞍与马合葬。这一切恰被水潭中的一只大鳖鱼瞧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