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边,陆晨与众人离开清平观,走了一会儿,他似乎想到了什么事情,对陶韬道:“陶捕头,鹿角村村民的罪恶你应该有所了解吧?”
陶韬感慨道:“我没想到鹿角村的村民如此刁恶,若不是陆家小哥,我们估计还蒙在鼓里。”
陶韬之前听福实所说,鹿角村邪祭开始需要牲畜,到后边需要活人,他还没想那么多,直到刚才陆晨将刘氏遭遇告诉给大家,陶韬才惊觉在自己的眼皮子底下居然隐藏如此的罪恶。
为此陶韬因为恼怒把拳头抓得咔咔做响,巴不得立刻跑去那群鹿角村的逃难者之中,无论男女老少都抓来审讯一番,看他们还有什么隐瞒的事情。
陆晨看到陶韬的神色,便觉得放心了,他本不是这儿的人,也管不了那么多,唯一担心的是私底下有什么官府的舞弊轻易放走了罪恶,因此才将这件事情在福坚面前说出来,希望其看在福实的面子上对官府施压。
但似乎陆晨过于多虑,陶韬对于这件事看得挺重的,即使没有福坚施压,官府绝对会把这件事处理妥当——妖怪不用管,可是若是治下出现了鬼祟,官府绝对逃不了干系,毕竟鬼为人灵,出现了鬼祟就说明人治有问题。
而且妖魔鬼怪已经属于神仙打架的层面,这么说吧,世俗的皇帝就是凡人的皇帝,而武林则是主宰一切的众神,皇帝见了武林人士都要毕恭毕敬的,现在水祥城搞出那么厉害的鬼祟,还差点搭了一名武林人士的命,这件事往大里说可不是玩的啊,官府若是不卖力处理,被武林追究下来,说不定一堆人要掉乌纱帽,甚至当啷入狱,他们不得不严肃对待。
“陶捕头,我还有事相求,不知道你愿不愿意陪我走一趟。”陆晨突然对陶韬抱拳,脸色严肃。
“当然。”陶韬看到陆家小哥如此有求于自己,他也不在乎卖个人情。
“那我们呢?”高灡在一旁忍不住问道。
“都可以。”陆晨面无表情回答。
正在此时,突然天色大变,居然下起了大雨。
众人纷纷避雨,陆晨却并未做任何举动,而是冒雨行走。
叶忠礼看到陆晨如此,也不躲避,紧跟着陆晨身后。
有人如此,包括陶韬在内都不好意思躲避,只好随着陆晨冒雨前行。
陆晨并非玩潇洒,他只是觉得自己要给刘氏一个交代,若是被这场雨冲走了气势,他估计以自己的性格就难以保持现在的血性了,必须一鼓作气才行。
是的,陆晨还要为刘氏还个公道,除了鹿角村,还有一户人家,那就是刘氏的大姑家,那一家骗走了刘氏的盘缠和积蓄,然后残忍地将他们孤儿寡母扫地出门,才导致刘氏母子的惨死。
而这件事情估计除了刘氏大姑子一家知道外,就剩下陆晨与福实所知。
现在已经过去三十年,没凭没据,人证都死光了,只有陆晨与福实经历了红尘障,才看到一切真相。陆晨这番兴师问罪完全师出无名,所以必须使用必要手段。
好在这场雨并不久,很快便放了晴,但陆晨等人已经浑身湿透,陆晨懒得多管,按照在红尘障中所看到的景象,顺利找到了一间大宅。
宅院大门顶部挂着一个黑色木匾,匾上写着斗大的“张府”二字,左侧还有竖下来一行小字“和德世家”。
陆晨冷笑一下,直接调整姿势运起功法,然后一脚踢开了宅院大门。
陆晨已经了解自己的力道有多大,这一脚下去他丝毫不保留,两扇门直接被他踢碎。
陆晨这番举动惊呆了所有人,包括宅院的住户和自己的小伙伴,自然也有围观的吃瓜群众。
然而这还没结束,陆晨一进入宅院,便卯足了丹田之气,大吼一声:“张超,出来受死!”
陆晨这一吼的声量之大,又让周围人一阵惊吓。
不多时,宅院主屋一名老者战战兢兢走出来,怀着恐惧和敌意看向陆晨:“老夫就是张超,不知道少侠有何事情?”
虽说这世界人均筑基,可是能一脚造成如此大破坏力的除了武者不做他想,作为一名凡人,张超天然对武者有着敬畏。
“三十年前,明郑刘氏母子二人你可还记得!?”陆晨死死盯着张超,沉声问道。
看到这名老者,陆晨还是有些吃惊的,因为他在红尘障中看到的是张超一名精壮的男子,可是眼前这名老者……好吧,陆晨承认自己失算了,刘氏受到张超迫害是在三十年前,那时候张超有三四十岁的年纪,现在三十年过去了,他的确也应该是六七十岁,这名老者也就符合了。
况且陆晨看着老者眉宇,也隐隐与红尘障中所看到的“张超”相似。
陆晨感觉自己有些骑虎难下了,他本想按着计划将那名青壮年的张超暴打一顿,逼其招供自己的罪行,可是如今张超已经暮年霭霭,殴打老人的话陆晨依然觉得有些为难。
陆晨知道此时自己的气势可不能输,于是鼓起胸膛装作很凶恶的样子。
老人听言浑身一颤抖,急忙摇头道:“不认识,不认识……”
陆晨听言箭步上前,一拳打在老者腹部,他拳头已经按住了劲头,只是让张超痛苦而已,没有多少伤害力。
张超中拳,弓着身子想要倒地,不料陆晨却领着他的衣领,像提着个牲畜般。
“大胆,你!”一名年轻汉子看到陆晨如此无礼,想要上前。
陆晨对其大叫道:“武林的事情你也敢管!?”
说罢给姬无忧一个眼色,姬无忧立刻会意,从怀中掏出自己的牌子,喊道:“姬家办事,你们休要乱来!”
陶韬知道陆晨并非无的放矢,他也站出来,高声道:“官府查案,闲杂人等莫要干预!”
有两人的助力,虽然众人对陆晨的行为感到愤怒,但更多人是好奇,他们在一旁老老实实看着,不知道这名小哥想要对老人做什么。
“你知道我是怎么知道这件事的吗?”陆晨冷冷对张超道,“那刘氏在三十年前因为你的缘故已死,化成了鬼祟,我中她红尘毒,需要把你送给她处理才她才会放过我,她说她会把你扒皮抽筋,活活折磨死你!”
一听到鬼祟,又知道陆晨是江湖人士,张超立刻相信了几分,再加上那一拳的霸道,他丝毫不怀疑陆晨的手段,急忙辩解道:“不,不可能的,我只是贪了她的钱财,又没要她性命,况且我夫人还给了他们一两银子,让他们去投靠别人了,她怎么会死?又怎么会怨恨我?”
听到这话,大家都恍然大悟,明白这名小哥所言非虚,张超想不到有如此不齿的一面,一时间议论纷纷。
这正是陆晨所追求的效果,像张超这种人只会对弱小者横,只要稍微暴力一些,他很容易乱了分寸,套话便简单得多。
张超也知道自己失言,想要辩解,却不知道要如何说起,只能耷拉着脑袋,一副倚老卖老,装作可怜的模样。他的意思很明白——老子已经一把岁数了,那个事情是三十年前的旧账,你能把我怎么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