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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不求惊艳了时光,但求温柔了岁月(1)

人活一世,草木一秋,是应该体悟生活意义的时候了,和影子逞什么强,和浮云攀什么高低,眼前世界无限宽,心地平坦自安然。不是所有的付出都会有回报,不是所有的期待都会有结局,但人生总是要经历这样的历程,只是期待破灭了之后,那些重新生长出来的东西,才会真正变得坚不可摧,这便是成长的意义。

01.生命,不过是一场经历而已

你不可能经由一个没有喜悦的旅程,而达到一个喜悦的终点。不管此刻,你追求的是什么,希望你能在过程中保持一颗喜悦的心,那么你所向往的东西,就会不费力地来到你的生命中。

--张德芬

提及旅行,我们总会在脑海中勾勒出一副美好的画面,阅读那些浪漫的文字,享受那份美好。我们在潜意识里会觉得,这一次启程是心灵的净化,是忙碌的缓冲,是灵性的修行。我们想象着,自己坐着火车,听着触动心弦的音乐,抵达心中的目的地,看到延绵不断的山,青色的草,涓涓的小溪,或是辽阔而宽广的沙漠,享受"生活在别处"的诗意,心中是那样愉悦。

或许是太渴望到达目的地了,所以从拎着行李踏上火车站的那一刻开始,那颗憧憬美好的心就开始隐隐地焦躁。眼前是形形色色携带大包小包的人,路途是那样漫长和枯燥,周围没有任何安宁与祥和,有的只是杂乱的吵闹声和孩童的哭声。我们诅咒着慢悠悠的分分秒秒,数着一个又一个停靠的车站,只等着抵达终点的那一刻。

在特定的一天,特定的时辰,我们的列车终于鸣笛进站。我们迫不及待地下了车,向着心中那个神圣的目的地奔去,来不及想太多,来不及品味异地他乡的风土人情,因为那不是我们脑海中最向往的地方。

终于,抵达了心中的"鼓浪屿",与人群擦肩,在理想中的圣地合影留念,证明我们在有生之年曾经来过。尔后,有人问我们,你去过的那个地方,有一条很美的河,有一条热闹的街,有一家很棒的店,你知道吗?我们顿时蒙了,这一趟旅行,只记得心中的"理想圣地",还有那么多东西竟然都被错过了。更要命的是,那块"理想圣地",其实也不过如此。

生活中,绝大多数人都在重复着这样的生活方式:达到目标我们成了唯一关心的事,过程变得毫无意义。旅行如此,其他事情也如此。如同疲于奔波的人的人生,始终处于残酷的竞争压力下,被"达到目标"的思维所控制,无暇享受当下的快乐,想的永远是"等我到了车站,就可以……""等我晋升了,就可以……""等我还清房贷,就可以……""等我退休了,就可以……"终有一天,他会发现,生活根本就没有所谓的车站,也没有什么可以到达的地方。

《羊皮卷》里记载过这样一个故事:

拉比看见一个人形色匆匆、急急忙忙地赶路,就把他叫住,问:"你在追赶什么呢?"

这个人头也不回,气喘吁吁地说:"我要赶上生活。"

拉比说:"你怎么知道生活在前面呢?你拼命往前跑,一心想着追赶生活,可你怎么不看看周围,问问自己的生活究竟在哪儿?或许,它正在你身后追赶你呢!只要你静下心去发现,它就能与你会合;可你现在越跑越快,是在拼命地逃离生活啊!"

生命是一种过程,做人不该把目标看得太重,那样会错失人生的美妙过程。当我们坐上驶向目标的列车时,不该只是闭着眼睛睡觉,而是要把头转向窗外,看看沿途的风景。最美好的,未必在路的尽头,有时候它就在眼前。

电影《人生遥控器》里的男主人公迈克尔·纽曼,得到了一个能够让人生快进的遥控器。他一心想着要晋升,认为有了这个遥控器便能如愿以偿。他利用遥控器,把晋升路上所有的杂事都快进了,把工作中的努力和困难也快进了,同时也快进了生命中那些日常的快乐,包括与妻子愉快相处的时光,他觉得只要和晋升没有关系的东西,都是多余的,都是浪费时间。

在周围人眼中,迈克尔是清醒的。可对于迈克尔本人来说,用这个遥控器的结果是他自己被麻痹了,这种麻醉不同于手术中为了避免疼痛在几个小时内失去知觉,而是让他一生都像打了麻药,如此他可以避免经历任何过程。在他看来,过程是达到目标的障碍,必须快进。可事实上,他根本就像是昏睡了一样,尽管表面看起来清醒无比。

幸好,迈尔克最后意识到了自己的错误,并且得到了第二次选择的机会。这一次,他没有犯同样的错误,而是选择认真体会自己的人生,不再快进任何情节。当然,这个选择也让他变成了一个幸福而成功的人。

电影终归是电影,可以人为地编写结局。可现实中的人,却未必有那么幸运。若只关注终极目标,错过了真正重要的一切,那么永远没有第二次重新选择的机会。活着,就该尽情地享受人生,幸福与否不在于你是不是到达了目的地,而是在于追求的本身及其过程。

有追寻目标的心固然好,但更该珍惜开往终点的那一段旅程。知道生命是由通往目标的过程中所经历的点点滴滴而组成;清醒而坦然地面对生命长卷,一步一个脚印地走完全程;感受路上所有的悲欢离合,把每一份心情都铭记于心,体验真实的百味人生。

若能用这样淡然的心过完一辈子,谁又敢说你的人生不丰盈呢?

02.放过那个一时间脆弱的自己

凡事不要过于挑剔,完美总是可望而不可求的。世界上没有真正完美的东西,你应该做的就是努力使自己的人生更美好。放弃无谓的挑剔、指责和抱怨,你便会变得快乐而积极,成为自己人生真正的主人。

--《原来是倔强的你创造了奇迹》

2004年的法国网球公开赛上,女选手维纳斯·威廉姆斯连胜17场,战绩傲人。当记者追问她对胜利有何感想时,她说:"我还不够努力。有时,我获胜心切;有时,我求胜心不够强;有时,我不遵循教练指导;有时,我不听从自己的安排。我讨厌在任何事情上犯错,不仅是赛场上。"

威廉姆斯是个对自己要求极高的人,不容许自己有丝毫错误。有人说,正是因为她对自己设置了高标准,才能获得今天的成就,追求完美是她达到目标的健康动力。不过,加拿大的心理学家保罗·休伊特却不这样认为,他说:"这些人往往忽略了完美主义者脆弱的一面。"

休伊特与戈登·弗莱特教授,多年来一直研究完美主义,他们发现不管是哪种类型的完美主义者,都免不了有这样那样的健康问题,比如焦虑、沮丧、失落,等等。比如加拿大芭蕾舞演员克伦·凯,她在职业生涯中表演超过1万场次,可她在自传中却说,只对其中12场演出感到满意;提及对自我能力的感想,她的第一感觉就是失望。

很多有完美主义情结的人,似乎都没有意识到这些问题,总以为别人对自己有更高的期望,所以不断地努力。他们不愿意尝试新鲜的事物,怕给人留下不完美的印象。他们渴望在人前展示完美,一切问题都习惯自己扛;愿意给别人提建议,却不愿意请教别人,只因不想承认自己不行。

对此,泰勒在《幸福超越完美》中这样写道:"完美主义者很愿意给别人提建议,力图把事情再次变得完美。不过,他们自己却不愿意寻求他人的建议或是任何形式的帮助。事实上,寻求帮助是完美主义者转变为最优主义者最好的方法之一,展示真实的自我,表达内心的需求,展露自己的脆弱。"

或许,是因为长期以来被灌输了"要争第一,要赢过别人"的思想,抑或是现实、书籍和成功学不停地告诉我们,想要在社会中生存,就必须做一个所谓的"强者",一定要如何如何;我们接受的教育总是要求我们尽量自我鼓励,不要自我否定,这让很多人掉入了完美主义的怪圈,力求精细而忽略全局。

我们真的有必要成为一个强者,必须时刻勇敢,不能暴露自己的不足和脆弱吗?

生活,没有"必须",所有的"应该"和"必须"都该丢弃。如此,才能成为一个自然的人,流露出自己真实的一面,不伪装,不掩饰。脆弱有什么不对?这是人性中固有的一个部分。刻意抑制着自己的脆弱,故作坚强,更无益于身心。

司徒小姐是一家大公司的主管。每天早晨起来,尽管头脑还因为前一天的加班而发晕,可她临出门前,还是会对着镜子勉强地挤出一个微笑。她暗示自己:我必须精神饱满,我必须展示出自信和快乐。

其实,她潜意识里的想法是--"低落"是不对的,"疲倦"是不好的,"脆弱"是会被人嘲笑的。所以,每天她都用自信的面具把自己伪装起来,希望别人看不穿这层面具,可在其内心深处,她会隐隐约约地感到一丝沮丧,因为她所表现的并不是自己的本性。

遇到了挫折和失败,司徒小姐也会装作满不在乎,她始终把自己最干练、最坚强的一面展示出来,她总在暗示自己:"我不能哭,我不能倒下,我不能那么脆弱,我必须勇敢,要坚强。"当听到别人说"你真是个坚强的女人""我真的很佩服你,我就做不到"时,她的内心会有一种优越感、成就感。

然而,离开人群,回到家里之后呢?她会大口大口地吃着零食,掉着眼泪,内心有一种莫名的、挥之不去的悲伤。然后,第二天再一如既往地出现在人前,当作什么事也没有发生过。

司徒小姐是真的坚强吗?想必你也都看到了,她是多么地脆弱和无助。只是,她不想承认,也害怕承认。或许,连她自己也想知道,究竟要怎么样做才能真的变"坚强"?

凡是你抗拒的,都会持续。因为当你抗拒某件事情或是某种情绪时,你会聚焦在那情绪或事件上,这样就赋予了它更多的能量,它就变得更强大了。这些负面的情绪就像是黑夜,你驱不走它们。唯一可以做的,就是带着光进来。光出现了,黑暗就消融了,这是千古不变的定律。

"脆弱"只有跟"想要坚强"的概念在一起,才能够停留。这就如同,如果你放弃了想要成为富翁的念头,你就不会想到自己是贫穷的;如果你放弃了想要博学多才的想法,你就不会感到自己是无知的。

我们身上的每一种特质,心中的每一种感情,都可以带给我们某一种收获。脆弱,也是内心世界不可分割的一部分,我们抗拒它,所以它才会一直存在。如果你渴望消除它,那么你首先要做的就是,勇敢地接纳它!

你要学会接受自己的脆弱和不堪,会流泪,会失望,允许自己懦弱,允许自己不知所措,放过那个一时软弱的自己,放过那个一时不堪的自己,给自己一点时间、一些期限,你会在不知不觉中获得生命中最安静的勇气。

03.一花凋零荒芜不了整个春天

最使人颓废的往往不是前途的坎坷,而是你自信的丧失;最使人痛苦的往往不是生活的不幸,而是你希望的破灭;最使人绝望的往往不是挫折的打击,而是你心灵的死亡。

--《一切都是最好的安排》

40岁那年,她跟人合伙开了一家养生馆。

这不是她第一次创业。十年前,她和丈夫纷纷遭到毛巾厂的裁员,之后她卖过衣服,开过饭店,做过直销,还去其他城市开过洗浴中心,不知是运气不好,还是不擅长做生意,结果全都以亏本告终。

世人常说,无奸不商,无商不奸。偏偏,她是个善良本分的女人,实在劲儿过了头,难免会亏本。对此,她一点也不避讳,自嘲地对人说:"我呀,天生就不是做生意的料。"

折腾了十年,把家里辛苦积攒下来的那点儿钱全都打了水漂,还欠了不少外债。生意最惨淡的时候,是她开洗浴中心的那年,店铺位于城乡结合部地带,门面看起来还不错,里面也挺宽敞。当时,她是用借高利贷的钱给洗浴中心做装修的,本想打一个翻身仗,没想到人算不如天算,很快就遇到了拆迁政策,那些租住在民房里的人,陆续搬走了;住在居民楼的人,光顾洗浴中心的时候又不多。就这样,她的生意也黄了。

最艰难的时候,她辞去了搓澡工,有什么活都是自己干,尽量节省开支。可即便如此,洗浴中心没过多久还是歇业了。经过大风大浪的她,平静地接受了这个事实。为了还债,为了儿女,她到朋友介绍的超市里打工,理货、收银、推销,几乎所有的事都要做。有时候还要帮着卸货。

其实,当时介绍她来的时候,已经说好只做售货员,可她太实在,说都是朋友介绍的,能帮忙就帮忙,计较太多没用。知道她和气好说话,店老板对她也挺热情,只是工资一分钱也没多给。过年的时候,她拿到的红包,跟普通员工拿的红包,没什么分别,都是一百块钱。

这份工作,没给她的生活带来多大的改善,反倒是落下了腰椎病。酒水饮料的货物,分量着实不轻,从前虽是工人,做的却也不是重体力活,突然间扛这么重的担子,她瘦弱的身躯未免吃不消。每次卸货之后,腰都会酸痛好几天,有时胳膊都抬不起来。

为了儿子能上好一点的学校,她搬到了镇上。朋友借给她一间房子暂住,多少能省点房租。那房子实在简陋,一间房,两张床,吃饭睡觉全在这里。屋子的墙角有一个布料衣柜,里面整整齐齐地摆放着她的衣服。日子辛苦,可她依然美丽如故,不管在外还是在家,永远都那么干净利落,时尚漂亮,待在这间陋室里,也宛若一颗璀璨的明珠。

后来,她生了两场大病,一次是阑尾炎,一次是子宫肌瘤。切除子宫之后,她看起来比之前显老了,脸色也不太好,可她的穿着打扮依然入时。熟悉的人问起她的病况,她就撩起衣襟把小腹上的两道粉色的疤痕露出来,开玩笑地说:"要是再来点什么病,我看医生都要发愁了,还有什么地方可以下刀啊?"

很多人以为,她可能会在超市一直待下去,维持生计,养大孩子。没想到,时隔几年,她又拿出手里所有的积蓄,重新经商。相较以前,她思虑得多了,只是做养生馆的小股东,兼职在店里做店长,每个月拿点固定工资,不至于一亏到底。

她向来都是光彩照人的,不管什么样的处境,她都把自己收拾得光鲜体面,去养生馆上班,也真的挺适合她的。只是,不少人听闻她的经历后,都感叹自古红颜多薄命。

她笑笑,自己薄命吗?也许吧!30岁之前,有稳定的工作,稳定的收入;30岁之后,命运露出了狰狞的一面,穷困、病痛,一股脑儿全来了。好在她从不怨恨,也不伤感,只是坦然地笑着,选择活下去。

微信的朋友圈里,她经常会上传一些美容、养生的小知识,像一个贴心的朋友。偶尔,她还会发一些人生感悟:这一生,说长不长,说短不短,别计较太多,吃点亏也别放心上。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

是啊,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作家刘墉曾经描述过他一位朋友的经历:"朋友的生意垮了,从豪宅搬到铁皮屋,却毫无失意的样子。他一笑:是王八就别扮凤凰。当下只有萝卜吃,就安心吃萝卜,吃出萝卜的味道,何必去想吃不到的鲍鱼?得意也好,失意也好,成熟的人总要认知当下,接受当下,满足当下,活在当下,也才能把握当下,东山再起。没两年,她果然东山再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