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没有树荫的森林与没有水的湖泊
我们已经习惯用这样的词语来形容沙漠:贫瘠、无水、荒无人烟、凄凉、绝望。然而,这并不准确。沙漠并不是一个空空的地方。我们以俄国最大的沙漠,卡拉库姆沙漠为例。
在卡拉库姆沙漠,人类在生息,牲畜在繁衍,青草与灌木在生长。在这里如果有生命的迹象,就证明这里有水,因为没有水任何生物都无法生存。但是,沙漠里的水很少,完全不能满足需求。在沙漠里河流没有河口,它无法流入大海,而是流向“沙丘海洋”。在沙漠里还有没有水流的湖泊。在漫长的夏季里,湖泊里的水变成水蒸气,消失于空气之中,湖中只留下一层盐,一层洁白耀眼的盐。在沙漠里还有没有树荫的森林。树木都应该有树荫,但是沙漠中的梭梭树却投不下自己的影子。你无法在这些树下乘凉。为什么这些树没有树影呢?因为这些树没有叶子。梭梭树没有绿色的树叶,它们的树枝本身就是绿色的,它们只有光秃秃的绿色树枝。在沙漠里应该珍惜水,所以沙漠里的树木就无法长树叶。沙漠改变了植物,同样也改变了动物。骆驼是沙漠动物,沙漠赋予它独特的保护色,黄色的皮毛使骆驼在沙漠中变得那么的不起眼,就是这身皮毛才使得骆驼一次次地避开了敌人的攻击。在沙漠里水是珍贵稀少的,只有像骆驼这样的动物才能存活下来,因为骆驼可以长时间不喝水。
不仅是沙漠里的植物和别处不同,沙漠里的动物也别具特点,就连生活在沙漠里的人类也保持着自己独特的生活方式。夏天,当沙漠里的河水蒸发散尽时,当沙漠里的水含盐量极高时,当青草干枯时,人们奔向山里,追逐有水的地方,带着家人、牵着成群的牲畜、载着家里的一切。这就是每年都会重复的“迁徙”。地理教科书中称这种现象为“游牧生活”。
2.词典中没有的词
切尔卡尔车站附近的一小片沙漠已经被改造成了真正的植物园。起初,这片苗圃只是无垠沙漠中的一部分。后来,铁路修到这里。情形便大不相同了。如果不仅仅只是一条铁路,而是全国的铁路网、所有的工厂和城市都参与对沙漠的改造,那么沙漠就会荡然无存。也就是说,问题并不在于沙漠缺乏水资源,而是“缺乏劳动力”。遗憾的是,“缺乏劳动力”这个词在词典中并不能查到。如果要让“沙漠”这个词语消失在俄国的版图中,那么就必须辛勤劳动。
3.万年战争
人类与沙漠的战争持续了不下一万年。在很久很久以前,人们已经开始从沙漠中逐渐夺回土地了。在那个时代既没有挖掘机,也没有精良的铁锹。但他们发明了独特的方法,他们在沙漠里创造了绿洲。在那些地表没有水的地方,人们深入地下寻找水源。他们在山脉丘陵地带挖了很多井,修建了地下水渠:坎儿井。通过这些坎儿井水流向山谷、流向大地。东方的灌溉工程是由奴隶们建造的。这些灌溉工程中有很多保存至今。
但是,人类在创造绿洲的同时,也在不断地损毁它们。人们对于沙漠中水源的利用缺乏长远规划,只关注眼前的收成,故而过度灌溉土地,而过了十来年,这些土地要么变成沼泽,要么变成盐碱地,最终被他们所丢弃。
4.带编号和带印章的公文
为什么游牧民族会逃离?有的时候,办公室的公文、带编号和印章的命令比目击者的回忆更有说服力。以考夫曼将军给格洛瓦切夫将军的第1167号命令和考夫曼将军给撒朗切夫上校的第1169号命令为证,我们可以拼凑出俄国将军夺取边疆的故事。军人们就这样攻占了边疆地区,他们在沙漠绿洲建起了城市要塞。
5.撒哈拉沙漠旁边的北极
在中亚沙漠南端有一片山地。山顶白雪皑皑,那里有着极地国家才有的气候。山脚下,是炎热的沙漠,在那里甚至整个夏天都滴雨未降,而沙漠旁边的高山被冰雪覆盖,那里冰川林立、暴风雪肆虐。这不相当于撒哈拉沙漠旁边出现一个北极吗!那里蕴藏着丰富的水资源。应该凿出一条通道,将山里的水引向沙漠。人们是否从沙漠那儿获取了很多土地?并不是,在几千年的时间里人们只开垦了沙漠里一些小块土地用来耕种。在这些珍贵的土地上,可以种植高品质的棉花,栽种葡萄园。而这些土地并没有完全被灌溉,有些还被闲置废弃。
穿越沙漠的河流无奈地把水注入咸海。
6.河流与钟摆
有一段时间,阿姆达里亚河并不是注入咸海,而是流入里海。历史学家发现,阿姆达里亚河在最近的两千五百年间有六次改变入海口。它有时流入里海,有时流入咸海。最后一次入海口的改变是在1575年。这条河在数千年间就这样摆动着,好像一个巨大的钟摆,四、五百年摆动一次。
而这个巨型钟表的发条在哪里?为什么阿姆达里亚河会改变河道?当河流流淌的时候,它将沙泥带到河床,沙泥沉淀变成冲击土,这样它自己就挡住了自己的前行道路。河流越来越难冲破这些沉积物。随着时间的流逝,河流就会改变方向。那个时候,河流便改变了自己的河床,这个巨大的钟摆就完成一次摆动。
7.沙拐枣的生存与历险
沙漠里的风恣意迅猛,风吹散植物根部的沙土,使植物的根裸露出来,风把这植物连根拔起,让它在沙丘上枯死。这些植物用数千年的时间适应了恶劣的沙漠环境。
沙拐枣就是沙漠早期植物的代表。当沙子进犯的时候,沙拐枣不与沙子正面交锋,它不阻拦它,让沙子从自己的枝桠间穿过:你任意地吹吧。但是有时沙浪大得可以把沙拐枣树掩埋。那么沙拐枣树就会与沙子展开一场抗争。沙浪向上增长,树也向上生长。沙浪长得快,树长得更快。沙浪拼命向上长,但沙拐枣树还是超过了它,它的枝桠像绿色的鬃毛一样在沙浪的顶上竖立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