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广志此时已经坐在顺江而下的货船上。货船一路顺江而下,谢广志不知道引路的人是谁,自己将去哪里。
当漫天的鞭炮硝烟遮从街角传来,遮住所有人的视线时,谢广志知道大哥留给自己的机会来了。
趁着众人捂着口鼻寻找遮掩,没人注意自己的时候。谢广志突然从地上窜起,用尽一身的力气拼命的向之前确定好的房子跑去。
在经过王阳身边时,说时迟那时快,谢广志猛地停住脚步,拿起旁边已经死去兄弟手中的刀,手起刀落将王阳的首级砍了下来。
随手用衣服包裹好首级,手脚并用跳进了那间屋子。
屋子里空无一人,就在谢广志感到无比失望的时候,一个陌生的人从厨房走出来。
那人看到谢广志之后,并没有任何慌张,像是早有准备一般连忙指着厨房向谢广志打手势。
谢广志认出那个人就是之前在墙上刷标语的人,看样子这个人是一个哑巴,而且显然这一伙人计划这件事不是一两天了。
对方看谢广志愣着不动,着急的走上来,想去拉谢广志。
谢广志这才回过神,主动跟着这个人走进厨房。
那人将谢广志带到厨房,主动挪开了一口大水缸,地上露出一个大木板。那人揭开木板,底下出现了一个大洞。
那个人指着地上的洞,嘴里呜呜的嚷着。
“你是让我进这个洞是吗。”谢广志问道。
那人点点头,顺手从口袋里拿出一个密封好的信封递给了谢广志。
谢广志接过信封,里面有一封信还有一张银行本票。他将信打开一看,”广志,顺着地道直走,出去之后会有一伙人带你去船上,天南地北随你去,不要再回来了,家里我会照顾。“
谢广志知道这些果然是大哥的安排,泪水止不住的留了下来。
此时外面枪声突然大作,显然是党务调查科和特务调查科的人已经知道自己跑了,正在极力的追查。
事不宜迟,谢广志拿起王阳的首级和信封就跳进了地道,哑巴重新将上面的木板盖上,将水缸恢复到之前的位置。
谢广志顺着地道爬了将近将近半刻钟,到了头。谢广志奋力的掀起上面的盖板,从地道中爬了出来。还没等他看清楚自己身在何处,旁边就出现一伙人,将谢广志装进了一个大木箱子里。
由于事先知道大哥有安排,谢广志没有进行任何反抗,一切都顺从他们的安排。
谢广志蜷缩在箱子里,然后箱子就被抬起,接着就开始一路颠簸不已。
谢广志箱子里隐隐约约听到一声剧烈的爆炸声,但是一起都已经与他无关,他现在只能静静的听从和等待。
一路走走停停,晃荡不已,谢广志在箱子里浑浑噩噩的呆了将近一天。长时间在狭小的箱子呆着,已经让谢广志全身麻木,几乎失去了感觉。
就在谢广志饥寒交迫快失去知觉时,箱子被人抬了起来,箱盖被人打开,一道亮光照了进来。
突然的光线让谢广志感到非常刺眼,他本能的闭上双眼。他想起身,但是四肢麻木,无法做到,外面的人仿佛也看到了谢广志的窘境,有两个人将谢广志从箱子里扶了起来,坐在了箱子上。
谢广志缓了好一大会,才能动弹。那一伙人看着谢广志没有死且能动弹,明显松了一口气。
“老实呆着这里,不要在外面露头。每天会有人送来吃喝,我们的航线是去南京,中途会在几个港口停留,你如果想下船就自己离开,没人会管你。但是不要惹任何麻烦,不然将你扔进江里去喂鱼。”为首的说完就径直离开,只剩下谢广志一个人。
显然那一伙人不认识谢广志,也不对谢广志的身份有任何兴趣。有人出钱让他们走私一个人出去,没有指示任何地点,其余的一律不管,他们也不想多事。
谢广志坐在漆黑的货船里,透过舷窗看到外面已经是深夜,此时已经到深夜。
谢广志看着远去的江水,悲喜交加,他现在真正成了真正的孤家寡人,陪伴自己的仅有王阳的头颅。
劫后余生,不过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