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都陆续上了画舫。
顾连栖一处。
顾连栖与许无稔并肩站在画舫的最前头,其余的人也不来打扰他们,多坐于画舫中及尾后。
不过,也不影响观看就是了。
“顾将军觉得这暮云公子可配得上那‘天下公子’之名?”许无稔看着湖面上的台板道。
顾连栖眼神微动,面稍霁,“世人言论,非本世子一言可定。”
许无稔突地笑了,“那么说,若非要顾将军较这真呢?”
顾连栖没侧眸看他,依旧看着前方的台板,上面已经出现了几个拿着古琴的乐师了,这让顾连栖心下疑惑了一下。
“此地非战上之场,亦非边境,顾将军一称,还望世子莫提了。”
许无稔冷哼一声,耳畔听到琴声响起,也不再与顾连栖交谈。
为了跟这么个人说话而错过一场惊世的表演,不值得。
事实证明,许无稔的决定无错。
琴声渐渐大起。
台板的最中央,一人一袭白衣盘膝坐着,膝上放着瑶琴,却是不弹。
北帝也在这次观看之列,他看着中心的那人,招来了自己的儿子,“太子,中心那位,莫不是就是那暮云公子?”
皇后也在其列,彼时正站在北帝旁边,闻言也将目光投了过去。
萧年杰仔细看了看,摇了摇头,“回父皇,那并非是暮云,而是梨园中另一位可以于暮云并肩的人物,卿绝。”
梨园有两大公子,一暮云,一卿绝,前者为小公子,后者为大公子。
因为知道北帝和北后不了解,萧年杰特地解释了一番。
“如此。”北帝点了点头,随后有皱了眉,“不是说,暮云才是琴技最好的,怎么不是让暮云上?”
萧年杰哪知道为什么不是暮云上,他只走过梨园一趟,就是那一次的谈话,之后就再没去过,剩下的他都丢给了顾连栖,他怎么会知道为什么。
萧年杰心底慌张,但怎么说也是生在皇宫多年,多少都会点掩饰,再加上这次主要和梨园谈的是顾连栖,出了事他还可以将责任推到顾连栖身上。
想到这里,萧年杰就镇定了很多。
他道:“父皇莫要担心,不会出了差错的,一切尽在计划之中,如今这般,是为了暮云的出场能引起更大的震撼。”
闻言,北帝的眉展开了,扫了自己的太子一眼就将目光放在了台板上。
倒不是他有多相信萧年杰,自己的儿子几斤几两他还是知道的,他只是突然想起了这之中还有顾连栖的参与。
不得不说,虽然他看顾家如眼中钉肉中刺,但顾家人做事向来严谨,不容差错,他们做事他还是放心的。
可放心归放心,忌惮归忌惮,就是因为放心才会忌惮。
就像他,与先帝,与风鞅翱。
他们之间,就是因为放心,所以才出了事。
所以啊,做事莫忘了忌惮。
一旁,北后将两人的神情都收于眼底。
当局者迷,旁观者清,他们自以为掩饰的很好,可最终,却是让她一一收入了眼底。
北后紧了紧手,将目光也放回了台板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