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传记大科学家的故事(古今中外英雄伟人故事系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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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章 居里夫人(2)

为了挤时间,她把个人的生活安排得简单得不能再简单。她经常一连几个星期什么菜也不吃,只啃面包就白开水。她从不进肉铺,也不进饭馆,因为去那些地方既花钱多,也费时间。有时,她竟靠小萝卜和樱(yīnɡ)桃充饥,好几次饿得晕倒了。

玛丽以苦为乐,勤奋学习,终于在不长的时间内,取得了优良成绩。到第四年毕业时,她获得了物理学硕士学位,第二年又获得了数学硕士学位。

玛丽一方面在索鲁本大学专攻数学;另一方面,她又接受了恩师立蒲曼教授介绍的“法国工业振兴协会”所委托的正式研究工作。这是一项关于钢铁的磁气性能的研究,这项工作的报酬(chóu)足够她一次还清“奖学金”的借款,所以玛丽非常起劲地做。

可是,事情一开始,就发现比她所想象的要困难得多。

首先,要分析矿苗和收集金属的标本,就得有个宽敞的场所,可是她不好意思占据立蒲曼教授研究室的全部,因为教授本人在那儿也正在进行着几项重要研究。

恰在此时,一位在大学教物理的波兰人来看她,知道了她的苦恼后,说:

“我有个地方。你大概也许听人说过皮埃·居里这名字吧……他是一位了不起的学者。我想他可以借一部分研究室给你。无论如何,这是值得一见的人,让我就借这个机会给你介绍一下。”

皮埃·居里是出生在莱茵河旁阿尔萨斯州的学者,从小就聪明过人。他当时是巴黎物理化学学校的实验主任,发明了一种叫“居里天平”的化学天平,同时也因发表了一篇关于磁性的“居里定理”论文而扬名国外。

因借用实验室的关系,玛丽认识了比埃尔.居里。

他们的第一个也是最经常的话题就是科学。玛丽总是非常中肯地提出问题,非常仔细地倾听。她认真而谦和的态度、独特的思路和宁静朴素的风度,使她散发着一种十分优雅和智慧的气息。

那时,玛丽27岁。

皮埃·居里是巴黎人,家里世代都是医生。父亲在巴黎开了一家医院,又兼了大学的教授。

在认识玛丽的时候,他已是一个年轻学者。

由于玛丽的要求,他将学校中的一间实验室腾出来借给玛丽用。这样,他们就常常在一块工作和交流。玛丽这才发现,这个沉着从容的年轻人,就是关于磁(cí)铁的磁性会随温度升高而减弱的“居里法则”的发现者。

玛丽很信任年长的比埃尔。她渐渐把自己生活中的大小事情拿来和他商量。听取他的意见。

他们逐渐成了朋友。在实验结束以后,就常常结伴到塞纳河边或者郊外的森林草地去散步,大家都以为他们正浸沉在爱河之中,可他们在安静的郊外,在树木散发出来的清新气息里,一直在讨论科研计划和数学题的解法。

在遇到困难的时候,他们便互相鼓励。

1894年,玛丽在恋爱中度过了一生中最幸福的夏天。这一年她终于毕业了。她准备去做一切她所喜欢的事情。

比埃尔为庆祝她的毕业,请她到学校附近的一家餐馆吃饭。餐馆很合他们的心意。木门和木桌散发着树木的清香,桌上铺着让人觉得温暖的红格子桌布,还有轻快地跳跃着的烛光。从窗口望出去,能看见那些旧书店。在餐桌上,比埃尔问:

“你会留在巴黎吗?”

“我大概要回国。出来的时候我答应了爸爸,读完数学学位就回家。”玛丽说。

“华沙好吗?”

她说:“不好,那里没有活力,但我的爸爸就是一个老师。我从小就想做一个好的老师。波兰现在需要教师。”

比埃尔觉得,华沙既然不能使玛丽继续深入地研究专业,像玛丽这样优秀的女性只做一般的科学传播工作,是很可惜的。在他的自由的法国人的观念中,科学是没有国界的。既然玛丽可以做一个优秀的科学家,就不应该只为波兰想,而应该为全人类贡献自己。在庆祝玛丽毕业的饭桌上,比埃尔和玛丽在讨论什么才是真正的科学家应该做的事。烛光在他们年轻严肃(sù)的脸上跳跃着。

比埃尔向玛丽求婚,力劝她留在巴黎。

玛丽经过仔细息考,又回到华沙听取父亲的意见,最后决定嫁到法国,嫁给居里。在她毕业10个月以后,玛丽和比埃尔结了婚,成为玛丽·居里。那是1895年的7月26日。

两个人住在格拉谢街24号公寓内的五楼。比埃尔·居里每天上物理学校,他的太太玛丽也到校内的实验室去做研究工作。傍晚时分,两个人才手牵手回家。

房里只有一个书桌和两把普通的椅子。这是夫妻俩吃饭和读书时用的。

比埃尔每月300法郎的薪水便是他们两个人全部的收入。可是一向过惯了节俭生活的玛丽却一点不以为苦。

两次获得诺贝尔奖

自从德国物理学家伦琴发现了X射线以后,对人类,特别是对医学界做出了开创性的贡献。亨利·柏克勒尔也一直想探索是否还有其他类似X射线的新射线。他研究了大量物质,做了许多次实验,最终在一种叫铀盐的稀有金属中,发现了一种从未见过的现象。那就是把铀的一种化合物涂在用黑纸包起来的照像底片上,就可以透过黑纸使底片感光,印出照片来。这种奇异的铀射线与X射线一样,还能把周围的空气变成导电体,而使验电器放电。

现在,玛丽对亨利·柏克勒尔的报告和论文产生了浓厚的兴趣,她仿佛有一种强烈的研究欲望。究竟铀的射线能量从哪里来的?为什么能不断放射出辐射线?这种辐射性质是什么?

课题被顽强、智慧的玛丽选定了。然而,这是一片尚未开发的处女地,没有任何人提出此问题,没有任何资料可查证,没有专家教授能够指导。

比埃尔称玛丽这次是狂热的冒险。

他们向朋友求援,找到一间堆放杂物的储藏室,清扫了蛛网和昆虫,摆放好仪器设备,开始了新的探索。

全面的实验研究工作即将展开了。这一天,比埃尔回到家中,告诉玛丽,明天他将会把一些实验用的验电器、电容器等仪器最后运到实验室。比埃尔真是细心周到,全力以赴。全力以赴:把全部力量都投进去。

玛丽知道,比埃尔在通过博士学位考试时,他选定的课题是《在各种温度下物质的磁性》,他完全理解玛丽如今所面临的种种难关。

几个星期的埋头实验,玛丽发现了铀的射线很独特,她观察过上百次,它不受光、温度和它本身以外任何东西的影响,这是一种性质极其独特的射线。可它究竟是什么呢?

玛丽的思维是与众不同的,她认为单靠研究铀,无法深入了解奇特的放射现象。必须从铀以外的其它物质着手。虽然不曾有任何人提出过设想,但不等于说它就不存在。

玛丽决心去探求,她要检验一切已知的化学物质,像过筛(shāi)子一样。

玛丽已经不满足于对盐类、氧化物这些简单化合物的研究,因为这些研究结果,仍然不能解释神秘的放射能从哪里来的问题,也不能解释更加奥妙无穷、深不可测、无人知晓(xiǎo)的领域的奇异现象。

在很长一段艰苦的探寻中,除了几十次、上百次实验的磨难,还有来自朋友的善意忠告。他们都认为玛丽的实验是不会有结果的。而玛丽却认为:这种放射能是含量极少,不被人发觉的。在科学领域,往往靠实验结果来说明问题,玛丽的直觉告诉她,这种能量一定存在于矿物中,也许含量是百分之一。事后证实,她的估计简直太乐观了。这种未知元素的含量仅占百万分之一!换一百个、一千个科学家,也许在着手此项研究时,知道这个比例一定会望而生畏望而生畏:看见了就害怕。。谁能铤而走险铤而走险(tǐnɡ):指因无路可走而采取冒险行动。呢?

玛丽却始终坚持她没有搞错。何况那时比埃尔放弃了自己手中的工作,一直和她站在一起,进行艰苦卓(zhuō)绝、百折不挠的探索。

1898年4月,又一个明媚的春天来临,那久盼的“春雷”终于惊天动地地响彻了巴黎、法国乃至世界科技界上空!

玛丽正式发表声明:“沥青铀矿和铜铀云母,比纯铀的放射性强得多。这种事实非常明显,它使人相信,这些矿物中含有比铀的放射性要强得多的新元素。”

这无疑是玛丽向科学顶峰迈出新的一步。比埃尔又一次被妻子坚毅的信心所激励,决心继续与她默契(qì)合作,去攀更高、更险的科学顶峰。

日历一天天被撕掉,春花谢了,夏天的各种花草鲜艳夺目。而玛丽和皮埃尔无心去注意外界的四季轮回。他们仅从实验室内出现的温差和自己的着装感到盛夏已经来临。

同年7月,31岁的玛丽又一次获得成功。他们发现了除铀之外的又一种新的元素。

玛丽的思绪一下子飞回祖国。那多灾多难的波兰已经在地图上找不到它了,祖国被俄罗斯、德意志、奥地利这些凶恶的敌人瓜分。然而她是祖国输送的科技人才,她的心一直和祖国母亲的命运紧密相连。如今这一新发现,将要通过报纸,向全世界宣布,包括那些吞并祖国的敌国也会知道这一科技新闻。为了纪念祖国的养育,为了让狂妄的压迫者知道波兰人的聪明才智,玛丽当即告诉皮埃尔:“我们就叫它钋(po)吧。因为钋(polonium)和波兰(poland)两词的词根相同。”

1898年的12月,这个冬天格外寒冷。玛丽急匆匆地前往科学院,她去递交一份报告,这是从夏天他们发现钋之后,又一个新的发现。玛丽向物理界、科学界和全人类宣告:

沥青铀矿中含有一种比铀的放射性要强百万倍的新元素存在。这种新元素被玛丽命名为镭。

物理界、科学界被震惊了。这种神秘的物质又被居里夫妇发现,特别是那位波兰籍的女科学家,仅在发现以她祖国名字命名的钋5个月之后,就有更新的发现,实在令人刮目相看。

当时法国的玻璃工艺很发达,精美的制品是从昂(ánɡ)贵的沥青铀矿中提取铀盐,制造而成。那些废渣和粉末,成堆成堆地弃置在圣·约阿希姆斯塔尔矿的森林里。

玛丽想:既然镭和钋不存在于铀中,一定仍原封不动地存留在残渣中。和广主商量,也许能把残渣廉价卖给我们。

比埃尔觉得这是一个好办法。他请一个同行好朋友代办此事。工厂主听罢原由和请求,很爽快地说:

“还谈什么卖,只要你们肯出运费,我们把这些残渣全部送给你们吧!”

玛丽他们很高兴,尽管运费也很昂贵,但是材料问题解决了。他们很快把自己的积蓄寄往波西米亚。

下一步,得想办法将运来的残渣存放起来,这库房和提炼室又是一个很大的难题。

他们俩骑上自行车,跑到巴黎大学,院部婉言谢绝了。又来到索尔本大学,那里摆了一大堆困难,声称学生的实验和活动场所十分拥挤。在众多建筑物林立的巴黎市,难道没有一处可供实验的立足之地吗?他们的嘴皮磨薄了,腿也快跑断了。最后,抱着一线希望来到一向对他们很照顾的理化学校。

校长舒尔勃格先生这次也无能为力。但是他仔细想了想,很热诚地说:

“实验室院子旁边有一个闲置的棚屋,你们看看可否利用起来。”

“这太好了,只要有个地方就行啊。”玛丽高兴地表示了感谢。

这个棚屋的棚顶是玻璃窗,已经破碎了不少。棚内没有通风设备,无法进行提炼,那些沥青在溶解之后,会排出大量有毒的气体,而释放的这些物质,不马上挥发,会致使人头痛、恶心、呕吐,甚至昏厥(昏厥(jué):因脑部贫血引起供氧不足而短时间失去知觉。)。于是,玛丽和比埃尔便把棚外的一块空地清理出来,做为提炼时的场地。

为了科学,这对夫妇开始每天的重体力劳动。身体纤弱的玛丽剪去了可以挽成发髻(jì)的长发,清晨顾不上梳头,穿上粗布工作服,来到棚外。无论是寒风凛(lǐn)冽凛冽:刺骨地寒冷。,还是飘着雪花,她都会准时到位,点燃木柴,烧热大铁锅,接着往锅里倒进一定数量的沥青渣。她右手在上,左手在下,紧握一根比她身高还长的大粗铁棍,用力地搅拌锅里的渣子。柴火噼噼啪啪地燃烧,有时要加些煤块,使热度足够溶化沥青。那渣子渐渐变软,变得粘稠,最后成为糊状黑色液体。玛丽还要继续搅拌,铁棒变得很烫,她来不及垫上破布时,常常把手烫伤。

眼见玛丽的身体一天天衰弱下去,比埃尔知道是因为极度劳累和营养不良的结果。她的体重下降了十多磅,面色惨白。而且出现了早衰现象,三十二、三岁正应该是一个漂亮的少妇,而她俨然像个干枯的老太婆。玛丽每天仍旧不辞辛劳地从早到晚、从冬到夏,从事着苦役般的科学研究。

比埃尔这位从不计较报酬多少的老实人,再也不能忍耐了,他终于想换一份工作,多挣一些法郎。

比埃尔凭他的博士学位和一项项发明成果,到大学任教本可以多获取课时费,并且不像现在在理化学校每月要授课120小时。但是他去求职时,却毫不懂得自我推荐,而且客气地去介绍对手们如何功绩卓著。那些无能之辈,却靠拉关系,自吹自擂,一下子占据了好的位置。

就在他生活窘(jiǒnɡ)迫,求职无门时,瑞士的日内瓦大学急需一位物理学教授。他们看中了比埃尔响当当的博士学位,发函(hán)邀请他前去任教,并答应年薪给1万法郎,提供漂亮的实验室、两名助手以及舒适的住宅。

面对这样求之不得的机遇,比埃尔和玛丽再三商量,还是谢绝了瑞士的盛情。他们不忍心扔下实验,去过舒适的生活。

令人欣慰的是,他们拒绝瑞士邀请的消息不胫(jìnɡ)不胫而走:没有腿却能跑。形容传布迅速。而走。巴黎自然科学学校以较高报酬请比埃尔前去任教,赛福尔女子高等师范学校也聘用玛丽去任物理教师。

春去秋来,时光毫不留情地溜走了。可是那深藏在沥青残渣中的镭却迟迟没有出现。

玛丽仍旧天天站在那口大铁锅前面搅(jiǎo)拌,仍旧一公斤、一公斤地往锅里倒沥青铀矿的残渣,一罐(ɡuàn)一罐地拎提溶液。

终于,她把8吨,也就是8000公斤的残渣全部炼完了。外面的火可以熄灭了,那成堆的残渣完成了棚屋桌面上一罐罐越来越浓缩的铀矿产物。这浓缩的物质,其中含镭的成分也越来越丰富。

她长长地舒了一口气,下一步,转到了把那些放射性很强的溶液一点点提纯。她迫切需要洁净而设备条件好一些的实验室,但是,这仅仅是一个奢(shē)望。

玛丽在四处透风的破棚屋里,仍然继续着她的提炼工作。

1902年,35岁的玛丽在宣布镭可能存在的45个月后,即1350个日夜苦战之后,终于从8吨沥青铀矿残渣中,提炼出来1克(八百万分之一)的镭。

晚上9点多钟,玛丽给伊伦娜洗完澡,孩子很乖巧地入睡了。她坐在灯下,手捏钢针给女儿缝制裙子。玛丽刚缝了几针,却怎么也缝不下去了。她不安地站起来,走到比埃尔的房间,他正伏在白木桌上备课。玛丽扶住他的肩头,柔声地说:

“比埃尔,我总有一种感觉,好像什么声音在呼唤我。咱们去实验室看看,那里好像有什么事情。”

比埃尔说:“你太累了,我们两个小时前才离开那里呀,你还是早一点休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