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夜后,风天策换上了夜行衣从窗户翻出了屋,双脚轻轻点地,一跃就上了一丈多高的墙头。
风天策刚上墙头,就听见一个人大声喊道:“风大侠,夜晚风大,小心着凉还是请回吧。”
循声望去,在远处的高塔塔尖上站着一个绣衣使者,由于月光昏暗并看不清楚样貌,但是手中握着一把三尺多长的金色神臂弓。
风天策刚想动,那人举起了弩瞄准了风天策高声道:“风大侠,还是请回吧。”
已然这样,风天策也只能无奈地跳下墙头,怏怏地走回了屋中。
“风大哥,你怎么被发现的?”墨锦城问道,他也听到了那人的喊话声,虽然很远,但是在宵禁无人的街头还是异常明显。
风天策叹了口气道:“我刚跃上墙头就被人发现了。”
“你不是确定周边没有人才出去的吗?”墨锦城好奇地问道。
“那人站在远处的塔尖上,太远了,我根本感知不到他。”风天策无奈道。
“那人在何处?”墨锦城来了兴致。
“那!”风天策推开了窗,用手指着远处的一座塔说道,墨锦城努力地盯着塔尖,因为天色已晚根本什么也看不到,他却不知塔上的人此刻正在和墨锦城挥手致意。
“殿下,塔上那人是绣衣使者中排名第三的李大人。”木青解释道,“他的能力和我相似,却远胜我上百倍。”
“看来这次事件重大。”风天策忧心忡忡地说道。
“确实。”木青点了点头。
“为何这么说?”墨锦城不解。
“绣衣使者们除去陆大侠外全员出动,这必定是惊天的大事。”风天策说道。
“而且祁大人和左大人第一时间就逃离了这是非之地,也很可能是害怕沾了干系。”风天策补充道。
“陆大人也来了。。。。。”木青说道,话音刚落,院门打开,祁镇带着陆思又和唐小蓟走到了庭院中。
“绣衣使者祁镇参见殿下。”三人没有进屋,直接对着房门行拜礼道。
墨锦城推开房门迎了出来,扶起祁镇道:“三位大人快快请起,有什么事进屋说吧。”
祁镇说道:“小人只讲一句话,说完便走。”
“祁大人请讲。”墨锦城说道。
“白鹤峰的事情还望殿下不要参与了,殿下就在这间院子里等到事件结束便好。”祁镇说道。
“难道在我眼前发生这样的事情,大人却让我视而不见吗?”墨锦城带着笑意反问道,但是那个笑任谁都能看出来是一种愤怒。
“那殿下想要怎样?”祁镇问道,声音没有一丝波澜。
“我从没想过要怎样,只是杀人偿命,此事天经地义,做了恶还可以逍遥法外,世间岂有这样的道理。”墨锦城死死地盯着祁镇的眼睛回答道。
“这世间本就没什么道理可讲。”祁镇冷冷地说道。
墨锦城哈哈大笑道:“那我便和这世间讲讲道理。”
祁镇沉默了一会后,缓缓地说道:“殿下真的想知道吗,即便身陷险境也想要知道吗?”
“是的,无论如何我都要知道。”墨锦城重重地点了下头。
“那我们进屋说吧。”祁镇透出了一丝不易察觉的微笑道。
“三位请。”墨锦城道。
祁镇进屋后,扫视了一圈墨锦城的手下,表情严肃道:“殿下,这些人都可以信任吗?”
“祁大人放心,他们都可以信任。”墨锦城毫不犹豫地回答道。
“那好,我就把详情全部告知殿下。”祁镇从怀中掏出了几张写满字的纸说道,“白鹤峰发生的谋杀案牵扯其中的是有唐家,谢家,以及南平王。”
此话一出,墨锦城等人只感觉脊背发冷,汗毛竖立,祁镇点的三者加起来已经掌管了全国三分之一的地方。
“他们这么做为了什么?”墨锦城问道。
“排除异己,打击皇派。”祁镇一字一顿地说道。
“皇派?”墨锦城愣道,他是第一次听过这种称呼。
“想必殿下也知道现在圣上一直在未央宫处理政事,而朝堂之上一直由姚广大人主持。”祁镇解释道,“所以长久以来,朝廷也大体上分为三派,皇派,相派和藩王派。”
“这是根据什么分的?”墨锦城问道。
“权利。”祁镇沉声说道。
“权利?”墨锦城一皱眉。
“是的,权利。”祁镇说道。
“愿闻其详。”墨锦城作揖道。
“皇派是认定当今陛下是真命天子,效忠,听命于皇族的人,像家父,我们绣衣使者以及卫将军都是皇派的。”祁镇说道,“而相派的人是因为现在姚广大权在握,他们中大多数人效忠姚广为的是可以得到更大的利益,如果姚广换成了别人,他们一样也会效忠那个人,他们效忠的只是相权而已,哪怕有一天皇权压过了相权,他们也会第一时间转过来效忠皇权的,这些人不足为虑,唯一有危险就是藩王派的。”
“藩王派指的是效忠南平王,西平王的吗?”墨锦城问道。
“这只是因为众人皆知南平王有异心,所以用藩王来指代这些有异心想要自立为王的派系。”祁镇说道,“这些人是为了获得更大的利益,不惜想要推翻皇权,这些人才是最危险的。”
“既然这些人这样危险,祁大人为何不杀了他们?”墨锦城不解道,绣衣使者不就是为了做这些事而设立的吗?
“若是杀了他们就可以解决问题,那我们早就动手了。”祁镇叹了一口气道,“他们都是根基极深,又手握重兵,现在国家内忧外患,如果和他们大动干戈,恐怕国将不国啊。”
“而且不少人又隐藏极深,他们可能表面上是相派,实际上却是藩王派。”祁镇忧心忡忡地说道。
“难道皇派里面就没有藩王派吗?”墨锦城问道。
祁镇沉默一会后,轻声说道:“那就太悲哀了。”声音之轻就像是自言自语一样。
“既然祁大人已经知道是谁做的,为何还要一直对我隐瞒?”墨锦城问出来了心中的困惑,风天策提醒过他,作为绣衣使者的指挥使,祁镇不可能知道的还没有前来通信的人多,祁镇装傻不说肯定是有原因的。
“因为其他人都有可能被收买,最后同流合污,只有殿下不可能被收买。若殿下知道了此事,为了自保就只能除掉殿下。”祁镇回答道。
“为什么我不会被收买?”墨锦城好奇地问道。
“因为殿下是圣上唯一的儿子,将来也必将继承大统,没有哪个派可以给殿下比继承大统更大的利益,所以在那帮人看来殿下知道有人觊觎皇位,那肯定也不会手下留情。”祁镇说道。
墨锦城的额头渗出汗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