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请上座。”白鹤峰上曾经挖苦过风天策的年轻人走过来说道,不用想,他便是今天宴会的主人——谢安邦了。
“在下不请自来,叨扰谢大人了。”墨锦城抱拳道。
谢安邦笑着说道:“殿下能够到来是我等三生有幸,何来叨扰一说。”
谢安邦顿了顿继续说道:“我说为何从来没有人可以一亲夏花姑娘的芳泽,原来夏花姑娘早就心有所属了,自然是瞧不上我们这些凡胎俗子口。”
墨锦城并没有反驳,也笑了一下道:“在下何德何能,怎入得了夏花姑娘的法眼,夏花姑娘的心应该另有所属吧。”
谢安邦停顿了一下,能看得出来他在思考,少顷笑道:“若如连殿下都进不了夏花的法眼,那这世间就没有几个人能配得上夏花姑娘了。”
墨锦城笑了笑道:“在下只是空有一个皇子的名号,一无府宅,二无爪牙,盘缠都是他人资助的,今天身上的衣物还是夏花姑娘准备的,不要说天下,就算在场的,胜过我的也大有人在吧。”
谢安邦轻轻地咽了口口水,鬓角已然有了汗珠,干笑道:“殿下说笑了,殿下说笑了。”
人群不远处有个四十来岁的中年人饶有兴趣地看着这一幕,他身旁的年轻人拉了拉他的衣角,示意他不要在看了。
墨锦城感觉有些意外,面前这个比自己还要生涩的人居然会是谢家下任家主,就在这时,谢安邦身后的一个书生模样的人抱拳道:“我们怎敢和殿下您比,殿下贵为万金之躯,我等肉身庸人怎配与您相提并论。”
“这位是?”墨锦城来了兴趣,想知道这个为谢安邦说话的人是谁。
“草民李述见过殿下。”说话人抱拳行礼道。
既然没跪,墨锦城就知道了此人便是谢安邦的门客,遂笑着反驳道:“身份又不是天定,大乾是墨家的天下,我是万金之躯,大乾改了姓,我还是万金之躯吗,我和你们在场人又有何不同,何来的云泥之别?”
这句话一出,全场沉静,就连一旁的唐季兴额角都流下了汗珠,李述却笑着回道:“自古以来,帝王都是紫微星下凡救万民于乱世,而帝王之后也皆为星宿转世,我等凡人只能抬头瞻仰其存在。”
“既然帝王都是神仙下凡,那为何还有朝代更迭,改朝换代呢?”李述既然想玩,墨锦城自然是奉陪到底。
“星宿皆有其使命,使命完成后便会抛弃肉体重回仙班,带着新的使命再次下凡教导世人,虽朝代更迭不休,但执掌天下的却没有变,殿下贵为皇子,自然也是天上的星宿,必为万金之躯无疑。”李述恭敬地抱拳作揖道。
“好一个星宿下凡。”墨锦城哈哈大笑,李述肃立不动,毕恭毕敬。
“殿下已站立多时,还请上座。”祁镇站了出来解围道。
既然祁镇都出面了,墨锦城也不再言语,笑着走上了主宾的位置,谢安邦在其左手边落座,祁镇坐到了右手边,见墨锦城已经落座,其他人也按次序分别落座。
“布菜!”所有人坐定后,做为主人的谢安邦开始了宴会,夏花一袭红衣抱着琵琶深情款款地走到了大厅的正中。
夏花先是对主宾席行了一个礼后坐回了木凳上开始弹奏起来,琵琶声丝丝入耳,拨动心弦,如初夏凉风,又如清风袭面,似低吟,又似诉说,让人如醉如痴,似真似幻。
就在众人听着入迷时,夏花轻启朱唇,张口唱道:“秋风笑物华,佳人献黄花。铁骨经霜老,芳心待雨斜。。。”
短短几句,一种说不出的悲怆。
曲毕,夏花用手拭去眼角的泪水,站了起来行了一个礼,听众报以雷鸣般的掌声,就连墨锦城也忘情地鼓着掌。
接下来的节目虽然也很有意思,不过比起夏花来说都是小巫见大巫,众人也不在关注,注意力都转移到了聊天上面。
墨锦城虽然很想接触一下谢护国,不过来拜见,敬酒的人络绎不绝,墨锦城也只能摆出招牌的笑容,听着让人生厌的马屁,一杯接一杯地喝着酒,直到散会也没有离开自己的位置。
虽然还有不少人继续邀请墨锦城,其中也包括祁镇,不过墨锦城全以饮酒过量的理由拒绝了,整个人装成醉酒的样子,在木青和风天策的搀扶下晃晃悠悠地上了马车,向夏花的庭院行去。
马车出门没多久,一队人马就拦住了墨锦城等人的去路,为首的正是姚广的手下,那人大声说道:“姚广姚大人恭请殿下去府上品茶。”
墨锦城示意了一下木青,木青会意掀开车帘道:“殿下饮酒过多,已经不醒人事了,恐无法赴约。”,墨锦城也配合地躺在车里一动不动。
谁知那人强硬道:“姚大人有令,即便拖也要把殿下拖过去。”
“那好吧,请大人前方带路把。”木青无奈道,风天策也只能赶着车跟了上去。
谢府中,谢南看着喝的同样不醒人事的谢安邦,皱了皱眉道:“你没有督促邦儿,让他少吃些酒吗?”
跪在不远处的李述抱拳道:“二公子可能是被殿下的话吓到了,所以才多吃了几杯。”
谢南讥笑了下道:“那个皇子确实喜欢说些不着边际的话,不过没有实力的叫嚣不过是弱者的呻吟罢了,无需理会就好。”
“是!”李述回答道。
“你确定殿下是被姚广的人带走了吗?”谢南问道。
李述点了点头道:“手下看得清清楚楚,确实是姚广的亲信。”
谢南摸着胡子思索半天,沉声问道:“你怎么看?”
“殿下毕竟是皇子,自然是大家拉拢的目标。”李述回道。
谢南眼睛中有了些怒色,不悦道:“你只有在你主子面前才会说实话吗?”
李述抱拳笑着说道:“小生只是二公子的伴读,谢大人身边谋士众多,哪轮的上小生发言。”
谢南哼了一声道:“你倒是滑头,生怕说错话,等邦儿醒了你告诉他,他要是喜欢这个皇子就好好相处,要是不喜欢的话也不必迁就,区区一个空有名头的皇子还奈何不了我们谢家。”
“是!”李述回道,嘴角微微地上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