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大哥你说什么？”墨锦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他这句话几乎是喊出来的。
“就和北方长城众多用途中的隔断作用一样，利用天然或者是人造的天堑阻断非同源同宗的两种族人。”风天策解释道。
“为什么要这么做？”墨锦城大声问道。
“就是用来阻断不同种的族人，有天堑在可以让人数少于我们的异族人不必害怕我们汉人对他们的领地进行侵占，减轻对我们的敌意，同时也能让减少两者接触，这样便能减少冲突，而且。。，。”风天策说道。
“而且什么？”墨锦城看着欲言又止的风天策问道。
“而且可以阻止我们汉人的铁器，火器，陶器，粮食，生产工具以及耕种方式向异族蛮人传播。”风天策说道。
“为何要阻止，让他们学会这些，他们丰衣足食后便不会再来抢夺我们汉人了，何乐而不为？”墨锦城不太理解。
风天策笑了下问道：“如殿下所见，蛮族多生活在苦寒之地，身体壮硕，骁勇善战。南方蛮族还好，北方蛮族尽是游牧，擅长骑兵，如若他们学会了耕种，可以保证军队的粮草，那恐怕我们真的抵挡不住他们的攻势了。”
“出兵把他们打回去便是。”墨锦城说道。
风天策看着墨锦城，微笑道：“怎么打回去？”
墨锦城不解道：“发现他们入侵，禀告朝廷，出兵把他们击退便是，不一直是这样做的吗？”
“骑兵日行百里，加上虎狼兵，战斗力更强，发现他们入侵再派人去朝廷求援，恐怕等救兵到的时候，城镇早就被掠夺一空了。”风天策说道。
“那就屯重兵于边境，直接抵御他们的侵扰。”墨锦城说道。
风天策笑着摇了下头道：“先不说拥兵自重，就单单这军粮的支出，朝廷就是负担不起的。”
“我们实行的不是屯田制吗，士兵自给自足，为何还要朝廷供应钱粮？”墨锦城问道。
“所谓的军屯制，军人大多时候和农民无异，平时训练的程度也不够，战斗力自然堪忧。而且北方蛮族在归顺的汉人走狗教授下，专挑农忙时分前来滋扰，结果就可想而知了。”风天策回答道，“所以几个重镇都是朝廷供应钱粮，士兵只管训练打仗，并不耕地。”
“那些军屯制的东西遇到滋扰怎么办？”墨锦城继续问道。
“会第一时间向周边的城镇和朝廷求援。”风天策回答道。
“风大哥不是说他们战斗力不足吗，一旦援兵没有赶到就被破成了呢？”墨锦城问道。
“。。。将领会带领军民退回其他的城镇，他们抢完东西自然就会走了。”风天策沉默了一会回答道。
“要是来不及撤退呢？”墨锦城激动地站了起来。
“。。。。。。那蛮族便会烧杀抢掠，所有的男丁都杀死，掳走全部的妇孺，粮食。待他们走后，另一名将领会士兵来继续驻扎。”风天策沉默了更长的时间后回答道。
“岂有此理，岂有此理！”墨锦城也不知道用什么语言来形容他现在这种愤怒的心情，只能一脚踢向路边的土块，土块飞出很远。
“风大哥，我问你，你说的这最后一种情况是你的猜想还是确实发生过？”墨锦城平复了一会情绪后，抱着最后的希望向风天策求证道。
风天策盯着墨锦城，轻声道：“几乎每年都会发生。”
“明明知道会这样，那为何朝廷没有任何作为就任由它发生。”墨锦城歇斯底里道。
“殿下，北方蛮族皆是骑兵，擅长长途奔袭，经常会从防守的薄弱处或者直接绕过防守进入内地。”风天策等了一会，看墨锦城没有那么激动后缓缓说道。
“那为。。。。”墨锦城本想说为什么会被绕进去，但是这个国家的边境线有多长，他还是有所了解的，五步一岗十步一哨根本就是不可能。
“而且有很多归顺他们的汉人知道通往内地的秘密道路，防御起来就更加困难了。”风天策补充道。
墨锦城牙根咬的卡兹作响，不过也正像风天策所说的那样，即便都知道但也毫无办法。
风天策见墨锦城半天不说话，慢慢地说道：“殿下可懂为何要种族隔离了吧，若他们粮草充足，很有可能大队人马会在叛徒的带领下直扑都城而来，到时候后果不堪设想。”
“叛变的人不也懂刀耕火种，为何不直接传授给他们？”墨锦城问道。
“叛变的多为一些贪生怕死世袭贵族的纨绔子弟，别说种地，就连井田制，他们都未必知道。”风天策说道，“而且即便他们想种，也没有耕种的工具。”
“那他们行军的时候吃什么？”墨锦城不解地问道。
“每人三匹马，轮流骑行，饿了便宰杀一头充饥，啖肉饮血。”风天策说道。
“身居南方的风大哥是如何知道这些事情的？”墨锦城问道，虽然他知道风天策说的都是真的，但哪怕自欺欺人也好，他都希望这一切都只是个人臆想而已。
“南平王大人在来南方之前就是在北方抵御蛮族，而且现在在北方驻守的将领还有南平王的二世子左元大人。”风天策回答道。
墨锦城叹了口气，坐了回地上发着呆，谁也不知道他想些什么，就连他自己也不知道自己想些什么，只是感觉一口气憋在胸口，让他全身难受，烦躁不堪。
“时间不早了，殿下我们还得赶路呢，要不晚上就得在野外过夜了。”就这样沉默无语地过了小半个时辰后，木青上前道。
墨锦城一言不发地骑上马自顾自地前面有着，秦友三催马走在墨锦城的身边。风天策骑着马走在马车边上，探头靠向赶车的木青问道：“木姑娘，我是不是说错话了。”
木青笑了笑说道：“多谢风大人能如实相告，殿下只是一时间不能接受这个事实，不必担心。”
风天策点了下头便拍马赶了上去，跟在墨锦城的身后。
风天策的这番话在墨锦城的心中投下了一枚巨大的石子，让他心中翻涌出惊涛骇浪，陆克说过什么才是真正的大英雄，知道了这世界残酷的真相还能微笑着从容面对，这就是真正的大英雄。墨锦城今天瞥见了世界的一角，但这也足够让他改变，让他甚至有点跃跃欲试，想要亲手去改变这现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