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仙侠仙侠之半炉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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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6章

我道:“你姑父那头怎么解决你可要想好。”

水君既是将苏君尘当做储君来养,那便是寄予厚望的,现如今他不娶自己闺女便罢了,还断了袖,水君定然大怒。

苏君尘少见的正经,握着扇子正色道:“等你这处事了,我便会东海与姑父说清,这事须得面见他老人家,我不希望牵扯到流渊。”

断袖这个事情在民风开放的水族来说算不得什么大事,这任水君的兄长便是个断袖,说到这个兄长是个极其能干的,深得老水君厚望,但无奈在娶亲前的一年带着自己的真爱跪在了水君殿前,生生将老水君气的调养了半年,身子却大不如前,只得将水君位传给了二子,也就是这一任的水君。

不想着这水族竟这样盛产断袖的,我有些敬佩他们勇于追求真爱的胆量,若是我有这样的儿子,先看看儿媳妇长得模样,若是像苏君尘这般便忍一忍揍一顿罢了,若是长成什么不成器的,那便忍一忍揍死罢了。

即便水族这样开放,但也不好明着说出去沉渊的两位徒弟断了袖了,对于大师兄的名誉也不甚好,这层窗户纸里头的事情大家虽都看得清楚,但该留着还是不好撕破了。

苏君尘左右打量了阵:“这么快便取得信任了?”

我讪讪笑着:“啊……是啊。”

司幽想娶我,可能源自沉渊魂魄里对我还有那么几分模糊记忆,但我觉得转生便如同再生,怎可能有前世记忆这一说,当然我孤陋寡闻也是极有可能的,我道:“司幽说想娶我。”

苏君尘握着的茶杯应声而落,溅起一地茶水沾湿了白衫一角,颤抖着手指着我颤抖着声音问我:“你……你说……你再说一次。”

我两手托着腮闷闷着说:“你说,我是不是长得太好看了,让他一见钟情了?”

苏君尘上下瞥了瞥眼,又撇了撇嘴道:“八成是眼睛长歪了。”

我觉得苏君尘一直不能欣赏我的美没什么好奇怪的,他的审美本就和正常人不大一样,他是个断袖,即便他说了什么不同寻常的话都是可以被原谅的,我微笑道:“这就是你断袖的原因,你眼睛才长歪了,你全家眼睛都长歪了。”

苏君尘斜斜瞪了我一眼,兀自伸手拿了一个新茶杯添上茶水,遥遥对着月色举起茶杯:“干杯。”

我嗤笑了声:“有病。”

这个事儿本来取得司幽一人信任便可以了,我想当事人可能比较难接受自己有劫难这个事儿,听闻人界有句话叫做:子不语怪力乱神,说的就是这种事情,但是爹妈为了孩子却更容易相信。

我本想着提前一年下来与他们打好关系以便到时候便宜行事,不想一来便取得了司幽的信任,还信任到想娶我,我觉得有些失策,我托着腮帮子想了三天,觉得我不能嫁给他,即便他是沉渊的转世,却不是沉渊。

爱情本就是件非你不可的事情,即便同属一个魂魄,却不能同日而语。

我坐在花架下认真的托着腮帮子等司幽来,他一身玄色长衫,袖口处束着丝带,头发未挽只一根同色丝带束在脑后,比之沉渊,截然不同。

他走到我跟前轻咳了一声,我尴尬低头,竟看的痴了。

他道:“你会不会骑马?”

天马只有一些战功显赫的将军才能有机会骑的,寻常时候只是在御马监做个摆设罢了,我摇摇头:“没有。”

他伸手向我:“我教你骑马。”

我顿了顿,站起身道:“我没有兴趣。”

良久,他道:“你说,我离历劫之期还有一年,你若是住在我家,莫不是要整日在院子里看花看月亮?”

我想了想,先前我想着三五成群的坐在柳树下现下虽不能实现,出去看一看人界风景算是偿了夙愿罢。

我说:“好。”

桃源城后头有一片极密的白针松林,日头正从密密的松针缝隙间射下来,投着一束束粗粗细细的光柱,晨起的薄雾还未尽散,在日头照射下水雾闪着盈盈的光。

日头有些刺眼,我抬手在在眉骨处遮了遮,细微凉风吹过,叫不出名字的小花在风中摇曳,像天宴上的司舞的仙子舞动暮霞一般的水袖。

我觉得骑马这事儿,须得自己切身尝试才能体会驰骋的快感,司幽看了看,良久才点点头扶我上马。

我上了马才明白体会到的不仅是快感还有挑战,它不但有生理、体能上的问题,更有心理、情绪上的反应。大约还要再加上体能、技术、观念、感觉等因素相互影响交织,我深深觉得骑马真可谓是这世上最折磨人的消遣。

司幽牵着马走在极宽的草地上,一边转头向我解说技巧,我一边点头,一边使劲儿稳定马,十句倒有七句没有听进去,他叹了口气道:“唉,算了,你觉得要摔着了就用法术保护好自己吧。”

悠悠半日终于基本掌握如何驾驭,从不知道到知道但感觉不到,到感觉得到做得到,我觉得简直把骑马升华到了艺术与心灵的层次。

司幽松开马缰,转头对我道:“你坐好别动。”

我刚学会骑马,正是想自己策马扬鞭驰骋一番的时候,这时候叫我不许动自然是没什么用的,我点点头微笑道:“好。”

司幽一转身,我试着一夹马肚子,不想这马却打了鸡血般向前冲去,方才司幽教我的我大半都是没有听进去的,我正考虑是腾云还是用定咒将它定住,电光火石间司幽一旋身踩着马头坐到我身后,伸手握住马缰,马头高昂前蹄高高抬起,长长嘶鸣一声,原地转了几个圈逐渐安静。

我心有余悸的道了声谢,他在我背后凉凉道:“还没学会走便想着跑了?”

我愣了愣转身跳下马,司幽在我身后旋身下马。

我靠着白针松的树干坐着,抬手挡了挡日头,司幽放了马在一旁饮水,弯腰捡起地上的一把花叶坐到我旁边,低头细细编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