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11月11日那天已经过去了好几天。今天是11月21日。
落落和陈滢在学校也上了好几天的课了,她们都在同一个班,和锦年一起。
紫鹏帮落落租了他家隔壁的房子。他依然如同往日一样给落落发一条信息。
不一会落落就打开门。紫鹏把刚刚做好的饭送递给她。
回到家妈妈站在阳台看着他,只是没有说话。
“妈我走了啊。”紫鹏打开阳台的窗户。一打开是头顶寂缪的天光。
拿起书包准备出去的时候妈妈从背后拽住他,手里一件毛衣塞进紫鹏的手里。“外面下雾,多穿点衣服。”然后又是像是往常一样的唠叨。
注意安全啊。
早点回来。
在学校不要逃课好好学习。
“好了好了。”紫鹏低低的应了一声,打断了妈妈的交待,然后拉开门,“我又不是不回来了。”
外面的雾气的味道直接冲进鼻子。
这个时候已经不早了,楼梯里被外面的光线照的很明亮。楼梯口出了故障的触摸灯这个时候依然一闪一灭,一闪一灭。
昏黄的光在明亮的天光下就像是大海里的一片小舟。
旁边想起来熟悉的唠叨声,紫鹏转过身,旁边是上学的女生,妈妈把她裹得紧紧的,和他妈妈一样不听的唠叨。
那些一直在耳朵边没有都要听到的交待,就像是空气里的苍蝇嗡嗡的永远不会散去。
也许母亲都是这样,就算是上学也会担心孩子遇到什么事情。紫鹏嘴角隐隐笑了笑。朝楼下走去。
她家的门紧紧的关着,去年房东贴上去的新年的对联不知道被谁撕去了一半,只留下另一半挂在门上在风里晃来晃去。紫鹏索性全部把撕了下来。
然后揪成一团捏在手里。
紫鹏敲了敲门,很久没人来开。
她先走了吗?心里思索着,平时都是她去他家去等他。可是今天例外。
也许真的走了吧。紫鹏提了提书包带子。边走边回头望着落落家的门。直到下到了2楼,就再也看不见了。
越往下就可以看见楼道里的雾气越重。直到了一楼,雾气就朝里面涌进来。
紫鹏走进浓雾里。
刚刚走两步,看见了站在门口的落落。
然后紫鹏每天载着她去学校的单车。
落落抬起头,正好对上紫鹏沉默的脸。在浓厚的雾里只能看到他脸上依稀的轮廓。
“你慢点吃啊。”
“嗯。”
“早上不是给你送了饭吗?”
“被齐俊全吃了,”落落喝了一口面汤,然后看看时间6:30,“还有一个小时上课。”
“他对你好吗?”
“嗯,很好的。”
说话的时候时不时用热气在空气里冒出来,不知道是说话喷出的气还是碗里的面发出来的。紫鹏只是看到落落顿时在白气里抿着嘴。
身边很多人都走了,老板一张桌子一张桌子的在收拾着碗筷。狭窄的小道上汽车按着喇叭,一辆轿车在小吃店的门口停了下来。
然后喇叭一直的响。落落指着紫鹏身后的自行车。
原来是车子占了位置,轿车过不去。
紫鹏脸上有点不耐烦起身将车子挪去了一边。看着轿车开过去的时候感觉后面的座位有什么东西压着。
转头一看落落已经坐在上面了。
“你吃饱了?其实不急的。”
落落吸吸鼻子,双手扶着坐垫,点点头。
“先下来一下。”紫鹏从落落手里拿过他的书包。从里面拿出来一件很厚的蓝色夹白色条纹的毛衣,伸手递给落落。
“不是吧,你毛衣?怎么像女生的衣服。”落落笑呵呵的接过毛衣顺便打趣了一句。
“是我的,老妈非要我穿。”紫鹏说着,又顿了顿,接下来带了点命令的语气,“你先下来快把穿上。”
“不穿可以吗?”
“不行。”
“哦。”后面落落就再也不说话了,照话穿上了毛衣,感觉还挺不错的。紫鹏把车子靠在路灯的栏杆上,走到落落面前把外衣脱下来披在落落身上。
然后表情说不出的温柔,“骑车的时候冷,这个也披上。”
落落披上外套没有说话。坐上车之后只是看着他的背影。
前面是红绿灯,紫鹏踏着地面听了下来。
前面依然有人闯过去。对吗一辆轿车停在那里,里面的人从外面把头探出来。
然后朝着紫鹏这里喊落落的名字。
紫鹏一看那个人是陈振华。然后感觉后面一轻,落落已经下来了走到紫鹏前面。
“他找你干嘛?”紫鹏抬起头,看着她。
“不知道。”落落只是看着前面,她没有去看紫鹏的表情。
紫鹏哽咽了一会,接着问:“你会去吗?”
“去。”落落转头对着紫鹏笑起来,“他那里是轿车,比自行车舒服吧。”
这句话,如此的干脆,好比拿着一把刀子直接捅在心口,瞬间跳动就停止了。
呼吸也停止了。
赤裸裸的没有任何留守的伤害。
“你不要对我太好可以吗?”走出几步落落停下了脚步,留给紫鹏这么一句话和一个背影。
紫鹏苦苦的笑一笑,对落落说,你注意安全,我先走了。
说完一踩脚踏板绕着别的去学校的路走了。
落落回过身,远远的街灯下一个身影在转角消失了。
耳边汽车的喇叭异常的响亮,尾气还带着热度一直延续了很久很久。
落落抹去了眼角的水珠。
是蒸气还是眼泪呢。
你不要对我太好。可以吗?
对着他消失的地方,心里发出了这样的声音。
落落上了车就问陈振华,“你找我做什么?”
陈振华后面做了几个哥们,看到落落都笑了起来。看不出来到底是什么意思。
他坐在驾驶座上,对着窗外吐了一口烟气,“去你上次去的地方。”
陈振华嘴里叼着烟,“这次不是陪我,陪陪我哥们。”
“我要上课。”落落躲在门边,可是那只是所谓的挣扎,因为这样和不躲也没什么两样。
他们的眼神带着让人打心里的厌恶。直勾勾的定在自己的身上。
“不会耽误你上课,现在还有将近一个小时的时间。”一个头发剔着二号的男人伸出手摸她的脸。
落落下意识的将脸别过去。这个时候她想打开车门出去,可是几个男生抓住了她的双手,陈振华一踩油门车子瞬间启动了。
老板依然和当初一样热情。看到锦年和思琪马上就对他两个打招呼。
思琪找了一个干净的座位,锦年跟在后面,一路上思琪对他不理不睬。
“呦,这个妹妹是谁啊?”老板注意到了今早这个陌生的女生。
思琪冲了一杯热水然后双手握着本子坐在凳子上。
“她是我妹妹。”回答,这个是他一路上第一次开口说话。
“你快点啊,早餐买了我们去学校。”思琪狠狠的掐了一下锦年的胳膊。
陈滢瞪着一双大眼睛看着两个人,不知道在想什么。
“我看到了我哥哥。”很久之后她站起来指着刚刚从路上过去的黑色轿车。
“嗯?”锦年顺着陈滢所指的方向看过去。
外面有些模糊,就像平时隔着一层透明塑料纸看东西一样。虽然模糊当时依然可以看的清。
一个男生骑着单车慢慢的过去。几秒钟之后却听到一个女人的叫骂声。
“你怎么骑车子的,不长眼睛啊。”紧接着就是紫鹏赶忙道歉的声音。
“对不起对不起。”
“紫鹏。”锦年跑出去看着那背影,叫了一声。然后就看见那个背影在雾气里不动了。
紫鹏转过身,锦年站在面前对着他笑。
露出洁白的牙齿。
一阵风吹过来,刘海顺着一边飘过去。
上面一层蒸汽,滴了下来。
“嗯。”紫鹏呆滞的答应了一声。
“就你一个人吗?”锦年目光扫过紫鹏的车座,发现落落不在。于是就问落落呢?
紫鹏似乎还没有回过神来,问什么,然后又说哦,她和陈振华走了。
陈滢在后面听到了两个人说的话,插进去问紫鹏,“那个谁和我哥走了?”
“你哥?”紫鹏疑惑的看着她,依然是反应慢了半拍,十几秒之后问:“谁是你哥?”
“陈振华啊。”陈滢回答。
锦年回到了包子铺接过了老板递过来的塑料袋子。又回到紫鹏那里,问两个人:“落落什么时候和他混在一起了。”
“嗯,不知道。”紫鹏把有别向一边。锦年过去拍了拍他的肩膀,正要安慰他。思琪却在前面催了。
“你们快点,到了学校要扫苗圃。”
不知道什么时候思琪已经踏上了自行车,锦年看看手机。
再看看思琪,而她已经走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