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青春树荫下消失的锦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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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7章

挣扎着醒来的时候,落落慌忙的打开了头顶上等的开光,明亮的光线里,黑色的屋子和黄色的柜子泛着刺眼的白光。落落看着天花板,天花板上苍白的白色和灯光重合在一起。

颜色变得更加的苍白。

落落粗喘的呼吸慢慢的扩散在空气里,时间长了缓慢的恢复了柔和。

觉得自己睡在空气里,因为床上的被子是冰冷的就和没有盖被子一样。只有光秃秃的床浮在看不到底的高空上,落落躺在上面无力的看着天,呼唤着某个人的名字。

“紫鹏,紫鹏。”

可是这个人却在一次一次的呼唤里,他的样子在眼前聚集了很多的雪花点,就和电视上面的雪花点一样。最后越聚越多,他的样子就消失了。

“紫鹏。”落落真实的叫了一声。睁开眼只看到了挂在头顶上的灯。

喂,紫鹏,齐俊走了。

我很害怕,你可以过来一下吗?

紫鹏,我真的很怕,你可以过来一下吗?

落落醒来的时候天早已经黑了。窗外的风在这个夜晚似乎格外的大,树桠的影子时不时在窗户外左右摇晃。然后楼下不知道是谁家的猫又开始发出恐怖的嚎叫,让人错觉像是一个老人的呻吟。不知不觉就联想起了电视上面的恐怖电影,想象起这个房主曾经是一个老人,死了之后租给她。

齐俊走了,开始落落怎么叫他都没有人回应。最后拨通了紫鹏的手机。

紫鹏被手机铃声吵醒的时候已经是晚上10点多钟。紫鹏拿着手机躲在被窝里面安静的听着落落说话却又不敢出声。爸妈的房间里面还传过来电视声音。

紫鹏,你说话啊,你说话啊。

求你了,你说话好不好?

落落就这样一遍一遍的在电话里乞求,她每说一句话就感觉心脏里被插上了一把刀,黑暗里不知道是谁紧紧的握着刀柄,狠狠的更加深入的桶进去。

伤口就那样被捅的更深,血流的更多。

然后更痛。

“落落,我来了啊,等会,我来了。”紫鹏拿着手机踮着脚走出客厅,也顾不上穿鞋子,因为鞋子的脚步声更大。

走到门口的时候不放心的回过头看了一眼爸妈的房门依然半掩着里面电视的光是不是从门缝里找出来,地面上于是就反射出彩色的亮光。之后小心翼翼的拧动了一下旁边的门,没有发出声音,可是慢慢推开门的时候门缝里却发出咔的一声。

妈妈站在了背后。离开就扯着嗓子叫起来:“哎呦,你开门做什么啊?”

紫鹏突然被吓的一惊,迅速挂掉了电话,转过身,低着头说:“我去外面走走。”

“这么晚了,而且外面这样冷,快点去睡觉。”

紫鹏无奈走回房间里。身后老妈又开始像以前那样的唠叨起来。

“这孩子最近怎么回事。”

“哎呦,你还关着脚,不怕冷啊。”

“快快,到床上去。”

紫鹏妈妈的出现突然使紫鹏挂断了电话,就像是两条相交的直线,中途被重新定位了位置。一条在上一条在下,两条平行。

落落用被子裹着身体,最后把被子仍在地上,全是就这样赤裸的暴露在空气里。闭上眼耳边听到了水冻结成冰的声音。大脑里想象出所有的空气都变成了像水滴一样透明的液体,漫延了整个房间,空调的冷气不知道为什么调到了最大,瞬间整个房间里都冻结成了冰块。

和冬天里冻结的湖面一样。

整个人也失去了温度。

时间就这样安静的在闭眼睁眼之间慢慢的过去,似乎那些曾经被伤过的人或者事物都恢复了,而且恢复的很迅速。

可是唯独落落没有恢复。而且变得更加的孤僻。

齐俊离开那天,时光过去了两天。

这两天像是两个世纪,所有的事物在这两个世纪的时光里记忆慢慢的衰退了。两天之后再也没有听到在学校里面的任何谣言,它们和燃烧之后产生的烟雾一样,被时间缓慢的溶解进空气中,再也没有出现。

世界就是残酷的,总是有那么多的人扮演着强大或者是弱小的角色,而很多自称是很爱你的人空空声声的宣称多么爱你,其实他们给的爱介乎与是同情。

即使曾经的确是确确实实的爱。可是所有的东西都是有保质期的,保质期一过就是过期了。

而弱小的人,也可以变得强大。

只要你足够的冷漠,足够的冷酷,只要放弃那些所谓的原则和那些情义。只要你把自己的心冰封,只要像石头一样。

只要放弃所有的希望。

这些坚固的装备就会保护你,所有的人都无法在伤害里。而你,可以肆意的去侵略,无论是别人的物质还是别人的心都可以轻而易举的抢过来。有一天他们使你不满意了,还可以无情的把他们粉碎。

那的话就不会再被人伤害,不再从别人的身上感觉到痛苦。虽然有时候会感觉到寂寞,可是寂寞和曾经那么多的痛相比又算什么呢?只是繁星的一点。

不在乎寂寞,因为有寂寞陪着自己。

现在唯一束缚自己的就是肚子里的孩子。两个月了,他还在不断的生长不断的成熟,他会缠着自己到一直到出生,甚至是出生之后还会缠着自己。

他不是自己的骨肉,他是恶魔,是她的恶魔。

所以,一定要打掉他。可是自己没钱。而且陈振华逼着自己还钱也逼的很紧。

那个曾经一直默默关心自己的人依然每天都跟在自己的身后,给她爱给她钱,载着她去上学放学。可是他所做的一切似乎对自己而言已经不那么重要了,他的存在现在也许只是在寂寞的时候可以和她说说话吧,还有的就是一份骄傲,因为在他的面前她可以放肆的索取和消耗,可以对着他发火可以冲着他冷漠。

她能够骂他,甚至能够打他。

就在那个夜晚,他给她的感动全部化成了恨,就像是对锦年的恨那样。

彻底,干脆,直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