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子不以术胜。
君子不依靠权术取胜。
封建官场的权术多是阴谋之术,正直之人是要远离它的。单纯依靠权术治人,决不是正人君子的行为,其效用也是有限的,更是令人痛恨的。君子以德服人,以诚感人,他们用真心来换取真心,这是任何权术也不能与之相比的。收取人心贵在实际行动,而不是手段上的不断翻新。
抗拒皇子的鄂尔泰
清朝名臣鄂尔泰是满洲镶蓝旗人,他出身贫寒,祖祖辈辈都是苦力,受尽了欺压。鄂尔泰的父亲更是赤贫,全家没有房子住,一家人只好在祠堂里过夜。
鄂尔泰的父亲一次对儿子说:
“我们家虽然贫苦,但你也要走正道,不可干那伤天害理之事。一个人的名声是很重要的,如果名声坏了,那么他就一钱不值了,你要时时小心呐。”
为了让鄂尔泰上学读书,鄂尔泰的父亲日夜劳作。他家的一位亲戚心中不解,一次问鄂尔泰的父亲说:“你家那么困难,为什么还要送子读书呢?不如早点给孩子找点营生,打些短工,也好补贴家用啊。”
鄂尔泰的父亲说:
“我虽不懂什么大的道理,但也知道你的见识太肤浅了。孩子如果读书有成,那么便会脱离苦海,这才是他一生中的大事,我怎忍心让他和我一样呢?”
亲戚还是劝他,百般陈词,鄂尔泰的父亲急了,大声道:
“你说来说去,不过是贪图一点点实惠,而我要儿子读书成就功名,这是改换门庭的事,你的那一点点实惠如何能比呢?”
鄂尔泰很为父亲争气,多年苦读之后,他终于金榜题名,并于康熙五十五年(1716年),被授任内务府员外郎。
鄂尔泰牢记父亲的话,以君子的标准要求自己,从不干贪污受贿的事。同僚怕他揭发自己的丑行,多次拉拢他说:
“你出身贫苦,如今做了官了,弄些钱财也是应该的。实惠才是真的,你不必为了虚名而苦了自己啊。”
鄂尔泰对同僚的丑行十分厌恶,他反唇相讥说:
“正因为我贫苦出身,我才更珍惜现在的职位和君子的名声。你们干的都是违法乱纪之事,一旦事发便一无所有,也会遭天下人唾骂,我为什么要学你们呢?”
一次,雍亲王胤稹得知清王朝的附属国进献了许多奇珍异宝,他亲自找到鄂尔泰,对他说:
“我的王府空空荡荡,并无多少值钱之物,少了许多情趣。听说你这新进了不少宝物,我想求你关照,送给我一些。”
胤稹以亲王之尊向鄂尔泰求索,本想鄂尔泰一定会答应。万没料到,鄂尔泰听明来意,他竟一口回绝了,他说:
“朝廷有制,府中之物不可轻动,难道王爷不知吗?”
胤稹十分尴尬,挤出一笑道:
“只要你肯通融,此事就成了,所以请你帮忙。”
鄂尔泰板起面孔,竟训斥胤禛说:
“王爷贵为皇子,更应该注意自己的德操,为天下人做表率,岂能带头违制?下官如果给了王爷珠宝,一来会遭朝廷怪罪,二来也有媚上之嫌,这是置下官不忠不义啊。倘若其他王爷都来索要,下官都要私自相送吗?这件事下官绝不能答应。”
胤稹脸色阴暗,悻悻而去。
六年之后,康熙驾崩,雍亲王胤稹即位,是为雍正帝。
一日,鄂尔泰突然接到雍正帝的旨意,命他进宫。鄂尔泰的亲友想起旧事,心惊肉跳,他们对鄂尔泰说:
“你从前得罪过皇上,今日必是凶多吉少了。都怪你学什么君子,不识时务,这回可大祸临头了。”
鄂尔泰不动声色,只道:
“当年我也是按律行事,我的心中并无悔恨。人们都说君子难当,但我却认为君子终不会输于小人。皇上如果报当年之仇,那么我也只好认了。”
亲友有的劝他逃跑,有的劝他向雍正帝请罪,鄂尔泰都拒绝了,他大义凛然地说:
“大不了一死,又有何惧?如能死后有人送我君子之名,我也就知足了。”
鄂尔泰拜见雍正帝,出乎所有人的意料,雍正帝竟对他十分亲切,雍正帝笑着说:
“当年你只是个五品的员外郎,却敢抗拒皇子,足见你刚直无私啊。在朕看来,你才是真正的正人君子。”
鄂尔泰连忙谦让,开口道:
“臣不敢承受陛下如此夸奖,陛下英明,臣只有谢恩了。”
雍正帝接着说:
“人说当君子吃亏,在朕看来,这是世风日下的原因啊,应该加以改变了。一些人专以奸猾取利,讥笑打击君子,这种局面也不能继续下去了。朕要以你给天下做个榜样,让天下知道当君子的好处。”
雍正帝当即授鄂尔泰为江苏布政使。此事震动朝野,许多人向鄂尔泰表示祝贺,鄂尔泰对他们说:
“可喜可贺的不该是我鄂尔泰,而是天下所有正直无私的人,我想他们现在更会坚定做君子的信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