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文化解读《宦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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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8章 愚忠是不明智的行为

独不进忠。

对独夫不能进献忠言。

封建独裁者是天下人的公敌,对其进献忠言只会招来横祸,而没有半点实质性效果,在此昌险是没有价值的。愚忠是不明智的行为,聪明之士决不会选取这种牺牲而换来徒劳。正确的胜敌之法应是暂时保持沉默,在时机成熟时再行有用之举。忠言打动不了独裁者,他们的心是冰冷的。

陈禅的不敬

东汉时,陈禅任巴郡功曹。他虽熟知官场恶习,但始终一尘未染。

一次,一位豪强带上重礼,求他办事,陈禅以不合法度为由,拒收礼金,还厉声斥责他一顿。

那位豪强怀恨在心,指使人殴打了陈禅,以至陈禅卧床三月之久。

这件事在同僚中传开,同僚都暗中嘲笑他不懂人情世故。好心人私下见他,苦口婆心地劝他说:

“你一个小官,何必严守操守呢?现在上行下效,人们见怪不怪,你用不着苦了自己,又让所有人对你不满。”

陈禅苦笑着说:

“你们看我这样行事,一定笑我不会同流合污吧?其实那样做简单得很,装傻充愣即可,可我的良心不容许自己那么做啊!”

陈禅在州郡主掌文书案卷任上,事事精明用心,惹得许多人不快。他们不时向刺史告状,想把他扳倒。

刺史于是疏远了陈禅,还警告他说:

“你这个人精明有余,人人怕遭你算计,这才会都反对你,你难道不知吗?”

陈禅气愤地说:

“他们挟私报复,满嘴胡说,大人也不相信我吗?”

刺史心中狐疑,未置可否。

不久,刺史被人诬陷贪污受贿,陈禅也被诬指为刺史的同党。同僚为了整治他,在狱中动用酷刑,逼陈禅就范。

陈禅坦然受刑,他惨言道:

“我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这样,是我太清醒了。你们恨我屡坏你们的好事,所以尽情报复罢了。”

陈禅宁死不屈,最后终被放出,遍体鳞伤,惨不忍睹。家人劝他装些糊涂,说:

“你屡受打击,应该吸取教训了。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对谁都有好处,怎么只有你不干呢?”

陈禅指着家人怒声说:

“我忠心为国,岂是为了一点私心?我若和那些奸人一样,还是我陈禅吗?难到你们也不了解我吗?”

西南夷掸国王向汉朝进献音乐和能作幻术的人。作幻术的人口能吐火,令人深感神奇。

当时,在朝中任谏议大夫的陈禅对此不屑,他说:

“这些巧技会让人耽于玩乐,应该一口回绝啊。”

一日,汉安帝带着文武大臣在宫中厅堂看作幻术的人的表演,在人们的一片叫好声中,陈禅却对安帝说:

“从前齐、鲁两国国君在夹谷见面,齐国安排侏儒表演游戏。这时,仲尼挺身而出,斩杀侏儒,他说:‘放弃郑国的音乐,远离奸佞之人’。他认为帝王的厅堂,庄严神圣,不应该表演夷狄的技艺。现在陛下受人盅惑,百官不辨是非,臣实在看不下去了,所以力劝陛下不可再观。”

陈禅此言引起众怒,尚书陈忠大声呵斥他诽谤朝政,对皇上不敬,他说:

“夷人来朝,这是皇上圣明的表现,你明目张胆地反对,分明是显示自己,蔑视皇上,你这是丧心病狂啊!”

群臣同声要求重惩陈禅,汉安帝也气得七窍生烟,他说:

“陈禅让人扫兴,满口讥讽,他是把朕当成昏君了!”

服侍汉安帝的宦官同情陈禅,为陈禅求情说:

“陈禅一向敢于直言,他虽不敬,但毕竟不是谋私,皇上杀了他,以后谁还敢言呢?念在他并无大错,还是赦免他吧。”

汉安帝左思右想,也觉杀他不妥,但他恨意难消,一时难下决断。一个正直的大臣给安帝上书,说:

“陈禅劝谏陛下不要贪图玩乐,这才是忠臣忠言,而奸滑小人只会奉迎陛下。陛下若杀这样的忠臣,臣愿意一同赴死。”

汉安帝心平气和下来,亦觉这位大臣所说有理,不过他仍是讨厌陈禅,虽免去了他的死罪,仍将陈禅赶出朝廷,贬为侯城县的障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