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超开心~
在水里翻腾的小小女孩吐着泡泡，游动的蛇尾圈出了开心的弧度。
细细的手指小心翼翼地护着一片褐白的羽毛，那是属于黎博利的羽毛。
也是“朋友”的礼物。
“咕嘿嘿——”
小小的蛇女孩发出了意义不明的笑声，将这片羽毛仔仔细细地梳理好，不过很可惜的是，水纹的微动还是纷乱了其原本的形状，这让叶萌萌有一点点的郁闷。
不过并不要紧哦，这是叶萌萌第一次收到这样的礼物，还是超开心！
蛇女孩在水池里开心地晃了几个滚，将羽毛包在泡泡里，玩得不亦乐乎。
是朋友呢。
叶萌萌抱着羽毛气泡翻了个滚，想着短短十分钟的交谈，叶萌萌觉得今天，不对，这一周的水缸都变得亮堂堂的了！
【这么开心？】
“是哦！小姐姐！这可是朋友哦！”
【是哦是哦，朋友呢。】
系统小姐姐无奈地任由着自己的小宿主开心着，它很清楚，这个跌到囚禁宿主水缸中的小黎博利绝不可能是“误入”，百分百是那帮研究人员安排的“剧本”。
但是——
系统能感受到这位小宿主那份如初阳般的快乐和幸福。
自从降临在这个女孩身上，这么多年来，它第一次看到这样的表情。
要告知吗？所谓的“真相”？
不，她还是个孩子……
一个并非穿越者，也并非重生者的，被囚禁在这里的孩子。
她需要同为“人类”的朋友，她需要社会，而不是囚笼。
自己，只是个系统而已。
“小姐姐小姐姐？”
【宿主，我在。】
“下次见面，我要把你也介绍给奥利维亚！”
【诶？】
“因为是小姐姐啊！小姐姐是我最重要的人！所以要介绍给我第一个朋友！”
系统没有人类一般的感官，但是这句话让它清楚地构造出了，女孩天真无邪的笑容。
嗤——
安全门打开时气压排升的嘶鸣，白大褂们走进了这个囚室。
瞬间，小女孩的声音消失了，就连脸上的笑容也消失地一干二净。
纤长的蛇尾也蜷缩了起来，像是个灰白色的球，包着女孩，只从缝隙中露出了那张藏去了所有害怕惊恐，只剩下阴静的小脸。
借着尾巴的掩藏，她偷偷将那根羽毛塞进嘴里。
“将A0001打捞出来，继续进行移植实验。”
外面的白大褂，又在说这样的话了。
吱嘎嘎——
头顶，又响起了那个怪家伙的声音。
水面被金属所破开，钢铁的巨爪伸向了水中蜷缩的女孩。
但是，女孩没有逃，也没有躲，一动不动。
因为她知道，自己无处可逃。
身体和尾巴被抓紧的痛苦让女孩皱起了眉，吐出了一连串的泡泡。
“小姐姐。”
她在心中呼喊着那个相伴的存在。
【我在。】
“小姐姐，给我讲故事吧。”
机械爪下，尾巴和身体的细肉变形，女孩轻轻颤抖，咬紧了自己的唇。
“讲故事，就不疼了。”
【……】
对不起。
【好。】
光打在头顶，好刺眼，是叫做灯的东西。
没有水，肺好像在烧，鳃好像在被刀割着。
好痛。
想抱住自己，可是手被绑住了，想蜷起来，可是尾巴被钉住了。
尾巴，又被钉住了啊。
一，二，三……好像，又好多钉子，尾巴完全动不了。
想要看，但是，眼泪好多，灯好亮，只看到白大褂晃来晃去的影子。
看不到他们的脸。
如果能看到的话，就能看到他们的表情，就能看到他们的眼睛。
这样，就能说话吧。
说话，就能理解，为什么吧。
为什么……会这么痛啊……
铁亮色的，是刀片，好薄好细的刀片。
会从脖子下面划过去，然后剖开胸口，然后，胸口，肚子，会像烧起来一样疼。
小姐姐，讲故事吧。
不然，我会疼哭的。
【以前，有一对贫穷的夫妇，为了生活，他们不得已将自己的孩子扔在了树林里面，孩子很聪明，用小石头做下了标记，但是家门被关上了，孩子回不去……】
家……家是什么？
夫妇，又是什么？
“A0001呼吸系统反应剧烈，但是正在逐步减弱对鳃的依赖，转向了鼻腔的直接空气接触，肺部反应正常，继续保持实验记录。”
喉咙，像是被冰冻住了一样。
【孩子饿着肚子在森林徘徊，突然，她看到了一座由糖果和饼干搭成的大房子，但是，不，在糖果屋的门闩上，停着一只猫头鹰。】
糖果，饼干，是什么？
【是很好吃的东西，很甜，很美味的东西。】
“……好吃的东西。”
切割着女孩皮肤的解剖刀忽地一停。
白大褂抬起头，看了眼被束缚着的女孩，她两眼放空，嘴巴无意识地微动着。
“A0001刚才说话了？”
“好像是，没听清。”
“加大电击，不用在意上限，它不会死的。”
“了解。”
新的电极贴在女孩的脑袋上，女孩的身体微微一颤，便不再挣扎了，只能看到脏器还在进行着生命的跳动。
女孩看到了，刺眼的白光尽头有一座五颜六色的屋子。
好甜，好香。
【猫头鹰很孤独，它不愿意任何靠近它的糖果屋，孩子便说——】
你不是猫头鹰啊，你是奥利维亚！
奥利维亚，你怎么蹲在门闩上啊，看起来好傻。
欸？黎博利的种族天赋？好厉害……
奥利维亚，因为我们是朋友，所以我们一起吃糖果？
好啊，奥利维亚，有朋友真的是太好了。
“A0001又出现了无意识举动。”
研究员抬起了头，看到女孩稚嫩的脸上居然浮现出了笑容。
“真是恶心啊……是被源石感染了脑神经么？”
“不，也许是神经刺激吧，她的大脑并没有检测到源石反应。”
“内脏没有出现源石反应，真是神奇，莫非我们的抑制剂起作用了？”
“A0001口腔里有异物，一根羽毛，应该是先前社会实验对象留下的羽毛。”
“取出来吧，不要影响实验。”
镊子从剖开的喉管伸了进去，将这根黎博利的羽毛夹了出来，丢进了垃圾盏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