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姑娘,我也有一份礼赠你。”挑了挑眉,端木轩优雅的道。
“啊,啊?我吗?”惊诧的指了指自己的鼻子,苏清婉瞪大了眼,似乎怕自己听错了。这端木轩今日吃错了什么药,忒的这般大方,不知他要送啥?
被苏清婉震惊的小模样逗乐了,端木轩轻轻勾唇,慢条斯理的转身,“阿吉,拿来。”
苏清婉还在懵懂不安着,端木轩流云似得袖袍一伸,掌间是一盆金蝶兰,直直呈到她的眼前,“轩独爱兰,不知苏姑娘可喜欢?”
瞄一眼,只见那兰草甚为奇特,开出一朵朵小花,那花儿色彩鲜艳,仿佛只只展翅翱翔的金蝶,又似纤柔的美人窈窕起舞,花的唇瓣上,凸起俏皮的小斑点,颇为奇趣,苏清婉忍不住垂头细看,离得近了,更闻的一阵清烈,醇正的幽香扑面。
迷蒙间,苏清婉心头一晃,忽然分不清,这醉人的淡淡兰香,是来自兰,还是来自面前风韵高雅的男人。
“喜欢喜欢!甚美。”扯着嘴角笑了笑,苏清婉下意识的伸手接了过来,心里嘀咕一声,白送的谁不喜欢!
又美滋滋的想,虽然感觉白收人家的礼物不好,但是当面拒绝,若是伤了这端木轩的颜面咋办,嘿嘿,何况这花看着甚美,还真是不忍拒绝,倒不如抱回去,放在球球的狗屋门口,让球球的小狗屋也风雅风雅。
幸好端木轩不晓得苏清婉内心的想法,否则要知道他花费重金买的这盆名品金蝶兰,居然被当成狗屋摆设,他一定会心痛吐血。
“多谢端木公子了,清婉必好好养着。”苏清婉声音轻柔,小脸上绽开一朵潋滟的笑意,仿佛湖面涟漪般扩散开去。
“倘或再说谢字,姑娘便是与轩生分了。”那双幽远的眼眸中,极快闪过一丝迷离复杂的光影。
那低低柔柔的男声传入苏清婉耳中,只觉说不出的悦耳,比什么丝竹管弦的乐器发出的乐声,都要来的美妙,苏清婉心中一声赞叹,这附庸风雅的家伙,还真是一点看不出生意人的铜臭气息,遮掩的真妙。
“咳,咳,不说了,这盆清婉收下了。”苏清婉嫣然笑道,表情十分愉悦,可是她嘴角刚刚翘起一点弧度,忽然微微一僵,为啥她还是能感受到,暗处似乎有一双窥伺的眼眸呢?
眼珠子狐疑的转了一圈,在一大排拥挤着富贵竹,绿萝,常春藤的花草店前定了定,眼神又转了回来,苏清婉安慰自己道,幻觉,一定是幻觉,这里人来人往,哪里可能有变态跟踪嘛。
虽然心里这么想,但是她还是决定,回去没事研究研究啥辣椒水防狼棍之类,她一个女人家孤身行走,还带个孩子,当然小心为上,万一遇到了变态恶魔,就掏出来辣椒水,喷他一头一脸!
此时不远处的一大片绿色花草之后,隐着三张表情各异的脸,在这两男一女的身后,还站着一脸窘然的老板徐大贵!
东关仁只觉得站的腿酸脚麻,侧过脸,偷偷瞥一眼神情无比专注的主子云流墨,心里暗暗腹诽,主子这是吃错什么药了,放着复仇大计不做,雄心壮志莫非被狗啃了?这个小女人,他咂摸了半天,只觉得根本不值得主子这般费心,样貌瞧着不过尔尔,虽与一般的农家妇人有些不同,但是没瞧出什么特别来,虽有几分姿色,绝对算不得倾国倾城,与府里一众千娇百媚的美人,那是没的比啊,主子到底看上了她啥?
放着那么多清清白白的大美人不碰,整日价跟踪这个乡村小女人,岂非很奇怪?更何况,这女人还带着个孩子!
莫非,主子有啥奇特癖好,不爱少女偏爱少妇?不过有这嗜好也不稀奇,毕竟少妇身上更有一种成熟的风韵嘛……主子失踪那次,在苏溪村那穷村僻壤住了那么多天,上次又特意跑去小住了几日,这干柴烈火一相逢,那还不是“噼里啪啦”,说不准早就和那姓苏的女人颠鸾倒凤,成就了好事,果真如此,他还放心些,起码知道了主子没有断袖之类的癖好,自己也就安全了……
东关仁正在脑补春色无边的荒唐画面,嘴角勾着淫笑,却瞥见云流墨嘴角一沉,满面阴冷,墨色的瞳仁紧缩,杀气蒸腾,仿佛下一刻便要狂暴的涌出,拔剑将那温雅如兰的男人砍成七八截子。
云流墨正微眯着狭长的眸,从那绿色的缝隙中,死死的盯着那女人和男人的一举一动,从他这个角度看,两人怎么看怎么含情脉脉,情深意浓。
待看到端木轩将一盆漂亮的花木,微微含笑的送过去,他俊脸猛的一沉,一伸手,大掌一扯,不自觉的狠狠薅下一把绿萝叶子,五指狠狠一捏,揉成了一团浆糊,用力之大,那骨节都泛出了青白色,绿色的汁液沾染了满手。
“主子,别冲动!”东关仁顿感头疼,赶忙劝道。这表情他再熟悉不过,主子发怒的前兆啊!
“主子,苏姑娘不一定会收的,像我就不爱收男人的东西,何况只是一盆花,也没甚稀奇,她定看不上眼的……啊……额……她,她收了……”
眼睁睁的看着苏清婉笑眯眯的接过了那盆花,阿雎额角突突一跳,尴尬的猛咽了口口水。本想安慰一下怒意勃发的主子,没想到这一说,反而刺激上了,阿雎直恨不得将自己多话的嘴缝上。
“花擦!”又一大把绿萝叶,被狠狠的揪扯了下来,一用内劲,捏的碎成渣渣!云流墨直直的凝视着那女人嘴角的一抹甜笑,额角青筋暴跳,面色阴暗的仿佛暴风雨骤来的天空。
望一眼秃了一半的绿萝,老板嘴角心疼的一阵直抽,那可是他最疼爱的小老婆绿萝啊!他还指望卖个好价钱呢,按这么个薅法,会残掉的啊!这脸都毁掉了,还卖个蛋啊。
徐大贵往前大步走了几步,想要劝阻,然看这三人大有来头,脚步一顿,又瑟缩了一下,终究不敢多话,只弱弱的,在喉咙里发声道,“甭,甭给我拔秃了。”
东关仁一扭头,看着徐大贵那扭曲又纠结的表情,默默的叹口气,伸手入怀,摸出一定银子,随手抛给了徐大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