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比起来,她更信赖朴实的徐月荷,虽然心眼直大大咧咧,有些鲁莽爱闯祸,但是心肠很好,做事一丝不苟的认真,对她也是真心的好,纯粹的好,并不参杂任何利益的东西在里面。
“呵哟,一大早就听到有人放大话,吹牛皮,牛皮都要满天飞了呢。”徐月荷鼓着腮帮子,半倚靠着一扇大棚门,圆圆的脸上满是鄙视。
“徐月荷你这是什么意思?不去好好管理你的园子,倒跑来这里寻架吵,你是不是见不得清婉姐的药园子好啊?”耿小蛮一掐小腰,毫不示弱。
“你少挑拨离间了耿小蛮,清婉她才不会信你!我和清婉那是什么关系,自小一块儿玩泥巴长大的,是你能比的吗?还一口一个清婉姐,叫的这么亲,你倒惯会耍手段拉拢的吗!”徐月荷扯着大嗓门,一扬浓眉,清喝道。
“我看你就是嫉妒,嫉妒我的药田比你管理的好!”耿小蛮甩甩马尾,冷嗤一声道。
“我用的着嫉妒你?笑死人了,我的大棚瓜果,长得可好可好了!”
徐月荷就要上前理论,苏清婉一把抓住徐月荷的胳膊,暗中使了个眼色,随即转头道,“好了都别吵了,一大早的有什么可吵得,大家都是在一块儿干活的,老这么吵闹可是不成,各人退让一步也就是了。”
“清婉姐,小蛮听你的,我不和这个粗笨妞一般计较,我忙活去了。”耿小蛮傲娇的甩了徐月荷一眼,潇洒的一转身,进了大棚。
苏清婉把愤愤不平的月荷拉到一边,揽了她的胳膊,笑道,“好了好了,你又不是不知道她那个小辣子的个性,凡事争强好胜的,何必去招惹她。”
“清婉,这个耿小蛮可讨厌了,目中无人的,老是看不起别人,好像整个村子就她最厉害似得,我不喜欢她。”徐月荷撇嘴道,爽朗的声音里有些委屈。
“你和她各管各的,井水不犯河水就是。”苏清婉安慰的拍拍徐月荷的手,“我知道你不喜欢她,但是她的确能帮我不少。”
“不止是我不喜欢她,其他的大娘小媳妇啊,也都不待见她,都跑到我那边园子里去了。她那一套啊,也就对村子里的汉子有用!”徐月荷转头朝耿小蛮所在的方向看了一眼,眼眸里闪过一丝担忧,压低了声音道,“反正啊,我觉得她这个人不直爽,肚子里弯弯肠子太多,和她交往起来怪累人的,总得小心提防些,清婉你也要留意她些。”
“所谓用人不疑,疑人不用。傻丫头你就别替我担心了。”苏清婉微微一笑,眸中却也闪过一道深思。
两人站在田里闲话了几句,苏清婉便指了指田边乡间小路上的一辆牛车,柔声道,“月荷我该走了,徐大叔还在等着,田地里就交给你们了。”
“清婉你又去西梁县那个医馆吗?你都有那么多田了,还愁没有银子,何苦去那个医馆做个小伙计。”徐月荷圆圆的眼睛里满是不解,抓了抓头道,“我可真是搞不懂你!我要是你呀,就天天躺在家里睡大觉,吃东西,嘿嘿。”
“你啊。”苏清婉也不解释,只笑着一戳徐月荷光亮如满月的大脑门,“以后你就会知道了。”
说罢,苏清婉离开了药田,上了徐大叔的牛车,往西梁县而去。
苏氏医馆。
“我说老苏头,苏大夫到底什么时辰来啊?我都排了好一会子了。”
“莫急莫急,这不天刚擦亮么,苏大夫住的远,路上要耽搁一会。这样吧,你若真是急,我老苏头先帮你诊治一番。”
“嘿嘿,我相信苏大夫,前儿我大表哥的病就是苏大夫看好的,我且再等等!”
不过是辰时三刻,天色放亮没多一会,药馆却已经排满了等着看病抓药的病患,一直从里头排到了大门口,长长的一条龙,倒也壮观,等的焦急不安的病人和家属,频频张望,忽然,只见街道那头驶来了牛车,接着那清丽的身影下了牛车,缓缓走来,众人脸上立即浮现出激动兴奋的神色,嘴里直嚷嚷道,“来了来了,苏大夫来了!”
“哎呦,清婉丫头你可算来了,病人都等着你,快进快进!”老苏头热络的踱步过来,照旧捧着他的宝贝紫砂茶壶,精光四射的眼里满含笑意。
老苏头之所以有这样大的转变,自然是因为自打苏清婉来苏氏医馆坐镇看诊,冷清的苏氏医馆一下子门庭若市,生意火爆的很,上门求医的病人络绎不绝,诊金就不提了,连带着各种中药材也卖的飞快,从前老苏头要两个月才进一次中药,如今才一个月,就已经进了三次中药,就这样,一些常用的中药材有时还来不及供应,看着每天的入账,喜的老苏头嘴都合不拢了。
“切,有什么了不得!”苏骆樱见苏清婉来了,一脸不悦。
这一个月以来,往常对自己疼爱有加的哥哥苏骆熙,也不陪自己玩儿了,整日价跟在苏清婉身后,甘之如饴的帮苏清婉跑腿抓药,嘴里还“婉妹婉妹”的喊,每每叫苏骆樱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十分恶寒。
苏清婉朝老苏头点了点头,转头面对众人,清了清嗓子朗声道,“让大家久等了,清婉这就开始看诊。”
众人一阵激动,都耐着性子排着队,苏清婉则随着老苏头进了苏氏药馆的大堂,在看诊的桌子后坐了下来。
这桌子是一张崭新宽大的梨花木桌,是老苏头特意为苏清婉买来的,原先那张残旧不堪的看诊的破桌子,已经被老苏头劈成了柴火搬去了灶房,光洁的桌子上面,左边整齐的摆放针灸包,陶瓷火罐,水牛角刮痧板等,右边则摆放着文房四宝,用来开方子。
眼看着苏清婉已经开始诊治病人,老苏头吸溜着壶嘴,赶忙推了推一旁满脸阴色的苏骆樱,牛眼一瞪,“樱子,还不去叫你哥起床帮忙!那小子还睡得住!”
“我才不去喊呢,爹你不会自己去喊啊?!”苏骆樱倚着药柜柜台,没好气的翻个白眼,打了个呵欠。
“没大没小,怎么跟你老爹说话!成,你不喊,你去抓药!”老苏头不客气的一推苏骆樱,“我老苏头怎么生了你们兄妹俩,一对懒货!”说罢,他又悠哉的捧着紫砂壶,“哧溜哧溜”的灌了几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