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旦过后就是九六年了,看包装部的入仓单还是九五年,刚开始是有一个适应过程,老子故意屌他们。
尼玛年纪轻轻的就有怀旧情结,将来上了岁数还不整天“青山依旧在,几度夕阳红”啊!
“老大,直接骂我们写错了就是,搞得那么文雅,怪不好意思的。”
“你小子脸皮这么厚,也有不好意思的时候呀?”
二号下午我这边装货柜,大仓库下货柜,都在忙,赖生在香港开会,明天才来工厂。
货柜出欧洲,都是大纸箱,一个钟就装满了,拍照关门。
然后我晃去大仓库看看,免得明天老人家来了絮叨老子不帮忙看着下货柜。
走过来我靠什么酒这么浓的味道。车上又有酒咩?
就近看哥可傻眼了,老周蹲在旁边也傻眼了,两箱1000ml装的轩尼诗XO,十二支,全摔了。
扒开箱子看看,老周无奈地说:“奶奶个熊,一支没留,全破了!”
司机把叉车停一边,见我过来说强哥来开,我真的怕了。
老子摇摇头进来办公室,把水杯放办公桌上,看见电话顺手给徐生讲了情况,老哥说马上过来。
不一会儿徐生、蔡生一起来,蔡老大嗓门又大,看了一眼:“强哥,咋回事啊,我靠?”
老周赶紧回答:“蔡生,这都怪我、怪我,阿强装货柜刚过来。”
徐生问老周:“怎么搞的?”
“卡板本来装满了,车上的兄弟说这两箱也不重,就码在最上面,叉车后退转弯太急,给甩了下来,一支没剩,全摔烂了。”
“尼玛这几万块呀,我一箱,行政部一箱,公司买上来年底给兄弟单位联络感情的,真他娘滴敢摔!请你们赖生生重新买咯。”
蔡老大说完就去门卫室了。
徐生更加无奈,赖生不在就是他的责任,虽然跟他一毛钱的关系都没有。
“搬开先,扫一扫继续下货!”
老子坐上叉车亲自开,香港货柜司机坐叉车上跟我聊天,说老周派头太大,我不在这边下货柜他老哥从来不出来看,现在又不热,不知道他总坐办公室里干嘛,跟文员谈情说爱咩!这一瓶两千多港币,十二瓶估计要三万块。
兄弟我告诉司机,就是我在现场要摔还不是摔,怪司机叼毛转弯太急。明天赖生生来了谁都不好交代,包括我。城门失火殃及池鱼啊!
下完货柜也就快下班了,就没再过去成品仓,坐下来跟老周聊天,叉车司机也忐忑不安地坐下来听两位老大咋说。
老周发牢骚:“奶奶个熊,蔡老大脾气那么大,进门就吼,有点渗人,没意思,过年滚蛋,以后都不在台湾公司做了!”
“老周,犯得着吗,谁都不是故意的,他啰嗦两句还不是走开了。别放心上,看明天赖生来了有啥讲究。”
我找茶杯喝水,记得拿过来了呀,过一会儿有个小兄弟进来,把茶杯给我,我端起来一闻,是酒。
“要不要得呀,兄弟?”
“老大,没事儿,我倒的很小心,没有玻璃渣。”
老周说回家放一放,就是有渣滓也在瓶底,喝的时候一次性倒出来,瓶底就不要了。二十四斤就剩我这一斤。
上午十点,赖生跟随港车来了,在写字楼徐生跟他讲了摔酒的事情。
回到仓库就叫我、老周、司机、昨天负责下货的组长阿班一起到老人家办公室开会。
阿班先讲了一遍下货的经过。
“三万多港币呀,兄弟们,过了元旦眼看看就要过年了,一年也就算熬到头了,谁不想欢欢喜喜过个太平年,偏偏你们搞出这些新闻。”
赖生接着问老周有啥好说的。
“这次怪我,没仔细看上料清单,也没在现场监督,阿强当时在装货柜,装完过来酒已经摔了。事情已经发生了,也不为难经理,该怎么处罚就怎么处罚,工资不够扣我出去借。我提出来辞工,做到年底走人。”
老周不温不火滴承认了全部责任。
“真不能怪老周,我看了清单,知道有两箱酒,一忙就忘了特别留意,以前强哥都是直接搬下来放办公室,从来没上过卡板。前一卡板是进口胶水,放进危险品小仓库我顺便点数然后锁门,出来就摔了。”
阿班赶紧给老周打圆场。
“我也是发神经,叉车抬起来往后退,转弯进仓库的时候方向盘打滑,赶紧回打叉车一抖就摔了。就说不装这两箱的偏要装上面,还是给弄掉。后来我都不敢开了,强哥开车一直卸完。”
哥没在现场也就没有多嘴,事儿已经出了,现在埋怨谁都不合适。
其实司机叉车抬起来后退,先下降,再转弯,即使掉下来也不至于全部摔碎。他是边走边下降,转弯又急车子一抖肯定往下掉东西。最大的责任还是司机。脑海里有把司机换掉的念头,本来就有点吊儿郎当。
下午行政部通告就出炉了,赖生自罚一万,徐生罚1200,老周罚1000,司机罚800,阿班罚300,并同意老周年底辞工。
估计赖生生这10000块也是写出来给人看而已,徐生代班的该罚,老周辞工为什么会写在通告上,这不合常规也不近人情,如果他不事先提出来辞工难道还会炒鱿鱼?
台湾公司待遇是比香港公司高一些,这处罚起来也是有鼻子有眼。后来问了陈姐,她说老周如果不事先提出辞工,就不罚款直接开除。这叫罚了不打,打了不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