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现实大山里的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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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今天的经历不寻常

“哥哥,你别跑呀!等等我!”许卫强气喘吁吁地追着哥哥,可怎么也就是追不上,眼看着哥哥越跑越远,直到消失在朦胧中。只留下许卫强一个人蹲着哭泣。

“醒醒,快起来收拾东西,吃完饭我们就出发了。“妈妈一把掀起许卫强的凉被,转身就忙别的事情去了。许卫强一个激灵坐起来,还没弄清楚当前发生的事情,他揉揉惺忪的睡眼,突然想到原来这是一场梦!昨晚全家已经商量好去看哥哥,许卫强激动的很晚才睡,早上后脑勺还是有点沉。妈妈早已把带的东西收拾好了,正忙着烫路上吃的饼子,这种饼子有点干,在路上吃不容易坏,有嚼劲儿,家里人干农活时经常带这种干粮。爸爸早上早早就出去了,不知道干什么去了。许卫强在院子里用凉水洗了一把脸,水的清凉瞬间让他有了精神,刚才还回味着这个意犹未尽的梦,现在得帮妈妈去做饭了。

学校前天开始放暑假,学校奖励给许卫强一张烫金的奖状和一本精致的笔记本,家里人非常高兴。爸爸说:“奖状先别挂,等我们去看老大的时候拿出来给他看看,回来再挂。”妈妈和许卫强默许着点点头,爸爸在那天就通过大儿子许文军给的号码联系到他,许文军在得到领导的允许后又把地址给了他。电话里父子俩没有多说什么,有什么话还得当面说才行。爸爸许国兵和妈妈商量好让老大在部队好好服役,听说套改士官后就可以挣工资了。如果现在回来种地那岂不是糟蹋了这块料子了吗?老大从小身体素质就好,在部队表现也非常不错。他经常在电话里说他什么什么拿了个第一,又当了班长。父母当然也非常高兴,今年地方武装部突然来他家把老大的获奖证书送到家里,隆重表彰了一番。原来是大儿子许文军在一次演练中表现非常优秀,拿了一个三等功!义务兵拿这个奖励可是件稀罕事,许文军突然就出了名,也理所当然的成了所在连队的骨干。但是上个月儿子突然打电话含糊不清的说想要退伍,家里人问原因也不愿意说,老两口有点着急,就打算等着小儿子放暑假了一起去看老大。

爸爸从外面回来,跟妈妈说:“家里我给姐说了,咱们不在的这几天,暂时由她来打理。我联系了一辆顺车,收拾好我们就出发!”妈妈嗯了一声,赶忙把最后一个饼子烫好。许卫强赶紧收拾自己的东西,一会儿外面的车就来了,一家子人大包小包的拿着匆匆地往外出,等着的车子是去县里拉货的,爸爸让妈妈坐到副驾驶上,父子俩就坐在后面的车斗子上。

锁好门,跟姑姑告别后,货车突突地怒吼着发动了,今天天气很凉爽,夏日的太阳早早地躲到厚厚的云层里,迎面清爽的风吹着父亲的头发向后摆动,许卫强看着爸爸两鬓间增多的白发,黢黑的脸庞上一道道深深的皱纹像岁月的年轮,见证着父亲这些年的风雨沧桑。许卫强和父亲手握着车厢的护栏,上四年级的他个头只够得到父亲的胸部,车头挡着看不清前面的路,许卫强索性坐了下来。

车子行驶在山间的小路上,两旁高大的山雄伟而厚重,许卫强不知道连着的山在这里屹立了多少年了,也许它们也知道我爷爷的爷爷是干什么的。这些山更像是智慧的长者,也许早已经看清了世间的一切,他们跟“大黄”一样,就是不会说话。我们在他们眼里就跟蚂蚁一样渺小,甚至更小。也许山上住的很多神仙,一个山头上住的一个神仙,平时这些神仙就住在他们家后面山顶上的那座庙里,工作的时候就在各自山头上保佑着我们。许卫强想到这里就学着大人的样子在车厢里给众山磕头,爸爸看着惊讶的问:“强强,你这是干什么?”

“我给山上的神仙磕头,保佑我们一家平安。还有就是爸爸妈妈都变得年轻,哥哥也能回来跟我们在一起。”许卫强一口气说了一连串,父亲转过身陪着儿子一起坐下来。摸着儿子的头:“山上是住的很多神仙,掌管着我们的健康和命运,但是它们不管我们的年龄,我们每个人都会老的,就像你在不断长大一样。你长大后也会经历变老的过程。”

“那我哥哥能回来吗?”许卫强有点着急,也许眼前的“这座神”比山上的更有用。

“你哥哥可能不回来了,他有他的事情。”

“可是我想让他回来,我们一家人在一起多好呀。”

父亲不说话,眼睛直勾勾的看着逐渐变小的群山,两排的白杨树顺势向后“倒去”。车子早已驶出了大山,前面是一马平川的田野,一块块田地就像数学本上的格子一样整齐有序,清风翻滚着麦浪,一波又一波麦浪像极了电视上大海的样子。许卫强看着沉默的父亲,明白了他有不想说的话,边顺势摆弄自己的鞋带。鞋带不知道什么时候开了,上车的时候被踩的脏脏的,许卫强把鞋带拉直用手轻轻的拍着,顺便把自己的新格子短袖下摆往上编起来,省的给坐脏了。

车子马上就要到县城了,县城里有到省城的大巴,然后再到省城坐火车去哥哥在的那座城市,听爸爸说坐火车要一天两夜才能到。除去我们自己的干粮,还能给哥哥带不少东西。昨天晚上许卫强看见妈妈在包里装了不少好吃的东西:有家里腌的咸菜、烙的肉饼、还有枣子、核桃和商店里买的东西,这些东西他非常爱吃。偷偷的拿一个被妈妈看到了,轻轻的打了一下手:“小馋猫,这是给你哥哥送的,回来想吃什么给你买!”许卫强悻悻地回到自己的窝里睡着了。

车子停在县城最热闹的街上,父母和强强赶忙收拾行李下车,司机还得去县城的那头去拉货,不顺路。强强爸顺势给了司机一根烟,道了一声谢后车子开走了。许卫强一家子拿着行李去汽车站坐去省城的汽车,许卫强很喜欢城里车声、喇叭声、叫卖声等各种声音汇杂在一起的声音,他在街上左瞅瞅右看看,恨不得长八只眼把街上所有的广告牌看个够;恨不得长四张嘴,把街上所有好吃的吃个够;恨不得长十只手,把街上所有好玩的东西玩个够。

就在许卫强意犹未尽的时候,车站马上就到了,汽车站各种车堆在一起,有大的长的,也有小的圆的,各种背着大包小包的人们匆匆忙忙的穿插在车流之间。许卫强看着这一辆辆车,想着其中的某一辆会送他们去省城,再从省城坐上火车就能看到哥哥。这是许卫强第一次跟爸爸妈妈出远门,他在心里默念,希望这次非同寻常的经历会给他带来不一样的回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