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历史战争岁月(1930-1939 中国历史大事详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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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1933年(2)

热河全省旬日之间沦于敌手,全国人民极为悲愤,同声谴责蒋介石和南京政府的卖国罪行。宋庆龄极为愤慨地指出:"对于这种卖国行为谁负责任?是蒋介石政府。"《国闻周报》载文指出:"热河战事,不旬日而弃守,自表面言,责在汤玉麟,自实质言,则责在政府。……汤玉麟固应惩办,较汤玉麟重大倍蓰者,应如何惩办?"月5日,张学良据报汤玉麟弃守承德,召开紧急会议。张亦电请国民党中央将热河不战而退之将领予以惩处,并下令通缉汤玉麟。同日,何应钦亦电请中央将汤褫职严办。同日,孙科在上海对记者谈话称:"热河天险,守军达10余万,……不料战事竟未及10日,而全线崩溃,承德陷落,诚出人意料。计算日军每日进展,途径50里,如入无人之境,谓为抵抗,谓有激烈战争,其谁能信?""在前线指挥之汤玉麟各军事长官,应予严惩。即负责最重之张学良,亦应立即引咎辞职,以谢国人。"月7日,张学良电国民党中央引咎辞职。请求"应恳迅赐明令,准免本兼各职,以示惩儆"。3月8日,蒋介石、何应钦、宋子文在石家庄会晤,预商张学良下野问题。同日,国民政府令:热河省政府主席汤玉麟,"畏葸弃职,贻误军机","着即先行褫职,交行政院、监察院会同军委会彻查严缉究办,以肃纲纪"。3月9日,蒋介石及张学良在保定会晤,准其去职。以平息全国人民的愤怒浪潮。张学良作为蒋的替罪羊,于3月11日通电下野。12日,国民政府明令准免张学良北平政务委员会常务委员兼代军事委员会北平分会委员长职;派军政部长何应钦兼代执行军事委员会北平分会委员长职权。同日,张学良离平赴沪,何应钦到会接任。何对东北军官兵表示:"一切照旧,望各安心。"4月1日,张被迫出国。

中共临时中央开展反对"罗明路线"和邓、毛、谢、古的斗争

1933年1月,中共临时中央从上海迁到中央苏区瑞金。从此,即在根据地内全面贯彻其"左"倾冒险主义方针,并为此打击了一大批拥护毛泽东正确主张、反对或不赞成他们的错误主张、坚持正确意见的、有实际经验的党和红军的干部,对他们进行"残酷斗争,无情打击"。从2月开始,他们在福建开展反对所谓"罗明路线"的斗争;3月,又在江西开展反对所谓"江西罗明路线"的斗争,打击邓小平、毛泽覃、谢唯俊、古柏。通过这两次错误的党内斗争,更加强化了"左"倾路线在中央根据地的统治。

罗明,原名罗善培。广东大埔人。当时任中共福建省委代理书记。1932年8月,毛泽东在同罗明谈话时指出,福建应加紧开展广泛的地方游击战争,配合主力红军的运动战,以便主力红军能够集中兵力消灭敌人的有生力量;同时指出,在上杭、永定、龙岩老区开展游击战争,牵制和打击驻漳州和广东的国民党军队的进攻,这对于粉碎敌人的"围剿",保卫中央根据地十分重要。罗明在省委会议上传达了毛泽东谈话的精神,并采取了切实贯彻的措施。1933年1月21日,罗明就长汀、连城、新泉的工作,向省委写了《对工作的几点意见》的报告:认为红军应向敌人力量薄弱的地方发展,以巩固和扩大闽西根据地;要求处在根据地边缘区的地方武装,应先打击当地的地主武装,对国民党正规军不要硬打,要采取游击战、运动战,从打小仗中来锻炼和提高红军的战斗力;要有计划、有步骤地扩大红军,不能一味地以削弱地方武装去"猛烈扩大红军";对边缘区、新区的工作指导应不同于巩固的中心区域,不能把中心区域的工作方式千篇一律地照搬到边缘区、新区来。

罗明的上述主张,是从闽西的实际情况出发提出的正确意见。但临时中央主要负责人错误地认为这是取消主义的逃跑退却路线。1933年2月15日在《苏区中央局关于闽粤赣省委的决定》中认为,以罗明为首的机会主义路线,"对于目前革命形势的估计是悲观失望的,对于敌人的大举进攻表示了张惶失措。"因此中央局决定:"在党内立刻开展反对以罗明同志为代表的机会主义路线的斗争",并撤销其省委代理书记的职务。

随后,临时中央又在江西开展反对邓(小平)、毛(泽覃)、谢(唯俊)、古(柏)的斗争,亦即反对所谓的"江西罗明路线"的斗争。

邓小平,四川广安人,当时任江西省会昌、寻邬、安远中心县委书记;毛泽覃,湖南湘潭人,曾任苏区中央局秘书长,永丰、吉安、泰和中心县委书记;谢唯俊,湖南耒阳人,曾任赣西南特委委员、赣东特委书记、江西省第二军分区司令员兼独立第五师师长;占柏,江西寻邬人,曾任寻邬县委书记、寻邬县苏维埃政府主席、红一方面军总前委秘书长。他们依据多年积累的斗争经验和当时的实际情况,分别发表过一些有利于反"围剿"和巩固革命根据地的意见,抵制王明、博古提出的"左"倾冒险主义的错误做法。他们主张向敌人力量薄弱的广大农村发展,不赞成向着中心城市和交通要道发展;主张"坚壁清野","诱敌深入"消灭敌人,不赞成把敌人挡在根据地大门外、同敌人硬拼;主张群众武装、地方部队和中央红军都应得到发展,不赞成用削弱地方部队和群众武装的办法来扩大红军;他们认为根据地的中心区和边缘区的工作应加以区别。不能采取一样的办法。在土地分配问题上,他们仍坚持"抽多补少,抽肥补瘦"的正确政策;关于行政工作及扩大红军、地方武装等工作,他们主张"由政府计划",不应由党代替政府去做,等等。他们还曾批评坚持"左"倾错误的中央领导人为"洋房子先生",并针对某些人所谓山沟里没有马列主义的说法,认为苏区的山上有马克思主义,倒是大城市产生了立三路线,等等。

由于邓、毛、谢、古的正确意见,是对冒险主义的"进攻路线"和政策的抵制,他们就被认为是"江西罗明路线"的代表人物,被指责为"对革命悲观失望的右倾机会主义的逃跑退却路线","对于四中全会后的新的中央领导表示极端不信任"。他们因此遭到错误的批判和打击。3月下旬,苏区中央局还直接召开了会昌、寻邬、安远三县党的积极分子会议,通过决议,指责以邓小平为书记的中心县委执行了"纯粹的防御路线"即"罗明路线",并批评江西省委反"纯粹防御路线"的斗争不深人。4月下旬,在中央局领导下,江西省委在全省开展所谓反"江西罗明路线"的斗争。在这场斗争中,遭到批判和打击的邓小平、毛泽覃、谢唯俊、古柏,被扣上"右倾机会主义"、"纯粹防御路线"、"逃跑退却路线"、"反党的派别和小组织"等帽子,分别被派往农村或撤换职务。

这场斗争,实际上是反对了以毛泽东为代表的正确主张,对于其后反对蒋介石发动的第五次"围剿"的斗争,产生了极为不利的影响。

长城抗战

春,中国军队在长城一线抗击日军侵略的战斗。

1月1日,日军进犯山海关,中国驻军何柱国部奋勇抵抗,揭开了长城抗战的序幕。2月,日军进攻热河,国民党军队不战而逃,3月4日,省会承德失陷。3月9日,蒋介石决定让张学良引咎辞职,由何应钦兼代北平军分会委员长职。并调中央军3个师北上,以应付全国要求抵抗的舆论和稳住长城前线战局。何应钦秉承南京政府一面抵抗、一面交涉的政策,不作收复失地的打算,只是想守住长城各口,依靠长城阻止日军进犯。何应钦以傅作义部、中央军十七军、商震的三十二军,分别担任独石口、古北口、冷口方面的防务;以宋哲元部之二十九军接替东北军担任喜峰口方面的防务,即从冷口以西的董家庄起,沿喜峰口、罗文峪到乌兰峪,长达300余里的防线。

二十九军以宋哲元为军长、刘汝明为副军长。编为3个师:三十八师,师长张自忠。下辖3个旅,旅长分别为黄维纲、佟泽光、张杰。三十七师,师长冯治安。下辖两个旅,旅长为赵登禹、王治邦。暂编二师,师长刘汝明,下辖一个旅,旅长为李宝田。二十九军接到命令后,即派先头部队前往商洽接防,主力部队迅速集结到三屯营、澈河桥、滦阳城一线。

日军服部、铃木两旅团联合先遣队抵达喜峰口,趁万福麟部和二十九军三十七师交接防务之际,向喜峰口守军万福麟部发起进攻。万部抵挡不住,退回喜峰口内,致使日军占领了喜峰口外前沿制高点孟子岭。傍晚,与松野尾先遣队一起占领北侧长城及喜峰口东之董家口等阵地,居高临下,控制了口门。

是夜,三十七师冯治安部旅长赵登禹奉令派王长海团以急行军前往增援。王长海组织大刀队500人,分两路黑夜潜入日军阵地,趁日军酣睡,用大刀砍杀,夺回阵地,双方均受重大伤亡。次日拂晓,日援军四起,大刀队始撤还。

日军服部旅团增援喜峰口,在炮火掩护下,由董家口、铁门关等处发起进攻,占第二关门及两侧高地。宋哲元令二十九军赵登禹旅、三十八师张自忠部、暂二师刘汝明部增援喜峰口。赵登禹负伤,伤、亡营长各一人。

同日,日军第八师团第十六旅团向古北口发起进攻,占将军楼口高地及炮石口长城线一角。中央军二十五师关麟征部赶到,部署第二道防线,协同东北军王以哲部一一二师御敌。

日军全线炮击喜峰口,我官兵拼死迎击,毙敌百余名。至下午3时半,西侧高地弃守。宋哲元手谕全军:"无论如何要拼命保阵地","国家存亡,本军存亡,在此一战"。下午4时,赵登禹令二一七团团长刘景山率部反击,经两小时肉搏激战,将两侧高地夺回。是夜,赵登禹旅再次派队绕敌后,占领日炮兵阵地,卸毁日军大炮18门,烧毁辎重粮秣,砍毙日军官兵数百名,给骄横的日军以严重惩罚,在日本国内引起震惊。我军也付出很大代价。

同日,日军第八师团第十六旅团再次猛攻古北口。我军奋勇抵抗,伤亡甚大。关麟征亲率特务连赴前线指挥,中途遭日军狙击负伤,由七十三旅旅长杜聿明代师长。是役,一四九团团长王润波牺牲,官兵伤亡尤多。

日军再度进攻喜峰口,双方激战,伤亡均惨重。日军撤至半壁山。

日军因攻喜峰口未得逞,遂变更部署,沿半壁山向罗文峪正面进攻。被二十九军暂二师刘汝明击退。

同日,天津《大公报》为宋哲元部喜峰口抗战发表社评,称喜峰口抗敌"竟能使骄妄气盛之日军,受偌大打击,此诚足为中国军人吐气"。

同日,日军第三十三旅团占领界岭口。次日,被万福麟部反攻夺回。24日,日军第二次进攻,万部撤退,日军亦退至长城线。双方相持至4月中旬。

日军铃木旅团步骑炮混合部队三四千人再次向罗文峪、沙石峪等处进攻,并以飞机20余架助战。暂二师刘汝明部奋力抵抗,阵地反复得失10余次。晚,刘部从两翼夹击,营长王合春率部抄人敌后,重创日军,王合春牺牲。该营生还者仅70余人。18日,日军再次进攻不逞。19日,日军撤退至半壁山,25日,日军主力返回承德。

日军于本月上旬进攻冷口失败后,又令三十三旅团进攻冷口。猛攻南面我军阵地,遭三十二军商震部黄光华师奋勇抵抗。商震亲往前线督战。经连日战斗,日军未达目的。25日中止进攻,倾全力保口外萧家营子。

日军第三十三旅团第二次进攻界岭口,被万福麟部击退。

同日,国民政府军委会委员杨杰要求蒋介石调部队增援长城各口抗战,遭蒋拒绝。

日关东军司令武藤鉴于日军进攻长城各口受挫,决定将攻击目标转向滦东。

日军转攻滦东,占领沙河寨、石门寨。守军何柱国部退守海阳镇、亮甲山一带。4日,日军第十四混成旅团岩田支队纠合伪军靖安游击队共3000余人,在河田少将指挥下进犯海阳镇,占领海阳。东北军何柱国部奋起反攻,又夺回海阳镇。10日,日军大队飞机轰炸海阳,守军何柱国等部向西南后撤。海阳再次失守。

日军服部旅团再次进犯喜峰口,以猛烈炮火掩护步兵千余人向老婆山、孩儿岭我军阵地攻击,遭赵登禹旅阻击未逞。翌日,日复增兵续攻,双方均有较大伤亡。12日,日军混成第十四旅团进攻喜峰口,宋哲元部三十七、三十八师各一部腹背受敌。是日,何应钦令放弃喜峰口,撤往通州以东沿运河布防。13日,喜峰口失陷。

日军3万人猛攻冷口,三十二军商震部奋力御敌,因伤亡甚重,11日,放弃冷口,向滦河右岸撤退。同日,界岭口守军之五十三军杨正治部缪澄流师因冷口失陷,左侧暴露,也放弃了界岭口。

何应钦令滦东守军全部退往滦西,并令驻秦皇岛守军撤退。是日晚,日海军陆战队登陆占秦皇岛。17日,日军占昌黎。至5月9日,滦东各县悉被日军占领。

日军第八师团进犯古北口,占领古北口部分阵地,中国守军第二师黄杰部官兵与敌苦战经日,坚守南天门,形成双方对峙局面。

日军猛攻古北口南天门阵地,守军八十三师伤亡惨重,遂由第二师黄杰部接防。12日,日军再攻古北口南天门阵地,黄杰部伤亡甚大。同日,日军渡滦河西犯,突破何柱国、王以哲等部阵地。13日,国民政府军委会北平分会决定放弃南天门阵地,古北口失陷。长城抗战,遂告失败。

其后,日军迅速攻占密云、平谷、香河、三河等冀东20余县,形成对平津的包围,平津危急。

中国守军二十九军等部的长城抗战,使日军伤亡3000余人,击毙日少佐以上指挥官2人,沉重地打击了日本侵略者的气焰,增强了全国人民的抗日信心。二十九军等部广大官兵,在劣势装备下,激于爱国热忱,同仇敌忾,与强敌拼杀,总计伤亡5000余人,英勇壮烈,可歌可泣,在中国抗战史上留下了光辉的一页。

故宫文物运抵南京

1月21日,北平中央研究院历史语言所文书古物120箱,由津浦路运南京。

北平民众在中南海成立保护古物协会,由周肇祥任主席,通电反对故宫古物南运。同日及上日,北平工联、北平各团体救国会亦通电反对。1月31日,北平故宫古物3000箱,预定本月启运南下,因北平人民群起反对、搬运工人罢工而未果。北平民众团体致函国民政府,要求速定救国大计,不必急于迁运古物。同日,鲁迅撰写《学生和玉佛》、《崇实》两文,揭露南京国民政府只要古董、不要人民的倒逆行径。

国民政府行政院和中央文物保管委员会,在蒋介石的授意下,坚持将故宫文物运出,称这是为了防止故宫文物落人日本人之手的保护性措施。

首批南迁故宫文物2118箱启运。2月12日,因事先未定妥存放地点,停搁于南京浦口。是日,国民党中政会决定将文物分置河南洛阳、开封,由行政院电令河南省政府主席刘峙,妥觅地点。嗣因蒋介石不同意,遂决定将文物分存南京、上海。2月20日,首批故宫文物运抵南京。至5月,故宫文物自北平分5批运走,总共19560箱,托运费达43万元。

国民党军发动第四次军事"围剿"

2月至3月,国民党军队对中央革命根据地发动了第四次军事"围剿"。

南京国民政府在"攘外必先安内"的方针指导下,对日本侵略者采取不抵抗主义,而对共产党领导的红军和革命根据地,却倾全力进行军事"围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