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于,我无法面对你跟她一起快乐的样子,唯有逃避。于是,在无人的角落里,我喝下了人生中的第一瓶酒;漫漫长夜,陪我渡过的是声声叹息。
日子一天天过去了,挥之不去的依然是你的身影,想了一百零一次,终于呼叫了你BP机的号码。call台小姐告诉我,你转台了。犹豫了片刻,我又呼了她给我的新号码。放下话筒,呆呆地望着电话,想着你会不会复机。
铃声惊醒了沉思中的我,我迫不急待地拿起话筒。
“喂!”那熟悉的、久违的声音从话筒那边传来,刹时,我的眼眶变得湿润。
我告诉你,这是我想了一百零一次的决定,我质问你,为何这么长的日子竟然对我不闻不问。
你沉默了片刻,告诉我,说我已经有人关心,你怕你的介入会影响我跟他的感情。
我笑了,笑我们太自作聪明,因为我也认为你有了新的倾诉者,就不再在乎我了。
你告诉我,我还是你心目中的那个我,永远也不会改变;我也告诉你,你的影子在我心中始终挥不去,毕竟,我们彼此还在乎着彼此。
你告诉我,昨天你的BP机刚转台,你call了一下午自己,都没有收到信号,而我今天一call就收到了。我告诉你,这就是天意,因为我们都还留恋着这段友谊。
我们笑了,在笑声中我们释怀了,你说我们太傻了,兜了那么多圈子,又回到了原位;我说我们太傻了,居然浪费了那么多时间,在折磨着自己。
一切都烟消云散了,这段友谊,我们会用心让它延续,毕竟,我们已学会了珍惜。
不要凡事皆求回报,对人应保持一颗体贴的心,因为善体人意是女人有力的武器。
体贴是一种美
思月
如果说,人最可贵的东西不是财产、名誉、学历,而是将体贴之心付诸行动,并不会言过其实。
人人皆知要体贴他人,但又不知该如何表现出来,所以能够具体地表现体贴之心才最重要。善体人意不单只是有无心意的问题,而且是表现在行动上的一门艺术。
有一年我到美国去寻找题材时,因为身边所带的钱有限,所以借住在一位女性的公寓内。第一天去时,碰巧这位女主人有事外出,她把钥匙交给了管理员,交代让我进去。我跟在管理员的背后,心里七上八下地想,主人不在家,是否该搬到旅馆比较妥当想着想着已到达门前,赫然看到门外挂着一块牌子,上面写着:“欢迎光临”。
单看这块门牌,就让单身在外的我心中一阵喜悦。走进卧房,刚送洗回来还打着包的床单和粉红色的枕头已放在床上,上面放有一张纸条写着:“祝你有个甜美的梦”。
走进厨房,冰箱装满了食物,窗边的一块大理石上写着:“为你准备的你喜欢的食物,请尽情享用。但当我要回来时,请将冰箱装满,也让归来的我能饱餐一顿。”
桌上还有一张便条,上面有附近医院、市场、自动餐厅的详细地图,公寓内住户的职业,以及有困难时该请教谁,都做了详细记载。
看到这些,我极其开心,因为她如此为他人着想,即使是一点点心意,也能抚慰人心。所以,身为一名女子,应去除斤斤计较的心理,不要凡事皆求回报,对人应保持一颗体贴的心,因为善体人意是女人有力的武器。
当我回眸往昔,也许他的面孔已模糊成恍如隔世的笑容,只有青春的那支歌依然,唱时依旧。
唱时依旧
涂俏
那些日子,无论怎样总之是拂之不去的。
在这样一个美丽如一首小令的初秋窗前,俯首遥想少女时代的如花岁月。那个怀恋的冬夜,华美而晶莹,一如生日Party上,欢颜颂歌中鼓足气力,吹了又吹,依然顽皮狡黠的小红烛,星眼看我,悠悠燃亮了临近高三毕业的那些青葱岁月,燃亮了少女时代的欢乐与忧伤。
那是毕业班举行的迎新年通宵舞会,是一起迎新年聆听新年钟声的晶莹时光,是第一次亦是最后一次和他执手相望,默默无语,织就纯情乐章上闪烁的音符。
总记得那晚的夜色温柔,教学楼礼堂的灯火卖力地渲染了那夜一份浓重的青春情调,缤纷的彩带汽球装点了平凡普通的礼堂,缕缕不绝的欢笑声、嬉闹声加上歇斯底里的歌声炸裂开来,那种盈握在胸的喜悦与幸福感,像水滴宣纸一样在每一张青春洋溢的脸庞上无尽蔓延。
没有镭射灯变幻的风情,没有萨克斯管乐手怡人的吹奏,没有光可鉴人的大理石舞厅动人的旋转,只有角落里一只半旧未旧疲惫不堪的大三洋录音机,和一大堆快乐如跌落凡尘的精灵。
默默地坐在礼堂一隅,躲避着灯光的晶亮,躲避着男生憨态可掬的邀请,一心等待着那个陌生男孩超越人墙递过来的那双温暖的手。合眸低着头,只悄悄数着自己的心跳。在如此喧闹快乐的人群里,心跳是我寂寞的回声。
好友薇正大方地在教一个男生跳“慢四”,很有些舞蹈天份的她无师自通,拍子踩得恰到好处,而她正费力调教的那位“铜像”,也一改往昔寡言沉默的风格,认真而十分执着,只可惜笨得像只旱鸭子划水一般,令旁人忍俊不禁。
舞曲欢乐地驶过一个又一个驿站,对舞的男生女生用舞姿热烈地交谈,青春的认同与理解亦在这份优美中得以沟通。我的目光越过对对舞伴,搜寻着他熟悉得令人心碎的背影,欢快的曲调中,我竟读出一种凄楚的苦涩。
蓦然回首,掩住狂蹦欲出的心脏,那不是他吗陌生男孩正和一女孩熟悉地旋转着,在许多笨拙可爱的舞伴中,他们仪态万方地旋转,成为舞会上令人注目的一对出众舞伴。
心,忽然像被抽痛了一般,无以言说。
一直以为自己是一叶流浪的小舟,潇洒而自在地漂游,在许多个日子里,在书本习题的森林里,自己是在渴望爱,渴望理解,渴望摆脱不灭的孤独。那时的我,仅仅这样简单而深刻地渴望着。
那时,曾把自己对青春、成长、认同的渴念巫术一般缠附在一个陌生男孩的高大背影上。
不曾交谈,不曾细诉,总有孤单失落与我形影相随。几乎有半年,与他每日在经意不经意的校园象牙塔中匆匆谋面,每次与他擦肩而过,于是便有风,扇动心中一种无奈的荒凉。
从交游极广的薇的口中得知,他是校内理科班的高才生,已被保送上北大物理系,成为校内第一个保送生。而喜爱文学的我偏科严重,孤僻而落寞,在注重成绩的校园内,我和他之间,仿佛隔了万水千山。
不知过了多久,也不知拒绝了多少双热烈的手,那个陌生男孩总被一群男生女生簇拥着,俨然是一位王子。直到薇兴高采烈地拉起我的手说,新年就要到了,人群已围成一个巨大的旋涡时,我才忙从课桌上弹起,挤进人墙,拽着知名与不知名的学友之手拼命地祝福:新年好,新年好,你好吗
回眸时,那个陌生男孩正对我展现潇洒俊逸的笑容。等我弄清楚他是在请我跳舞时,我竟然手足无措起来。天知道他是怎样逃脱那些女孩的包围,天使一般来到我的身边。迎着他鼓励的眼神,我热切地点头,伸出了略微颤抖的手。
他轻握着我的手,微微地笑着。他一定是在活泼如百灵的女孩包围中,不期而然地发现了清丽如鹤傲然凝眸的我。如果说我有一点点的不同,那是因为我一任自己的心灵体味了青春的忧伤。那个恍然如梦时分,我竟辩识不清应该伸出自己的哪一只脚。
“咣”的一声,破录音机不知被哪个促狭鬼碰撞了一下,竟壮烈牺牲了,舞伴们都星散了笑闹起来。他的脸上有一丝抱歉,我摘下唇边一朵清清浅浅的微笑回赠,依然无怨无悔。
知道心房里有一束忘忧草在雀跃着,知道刹那间心灵的默契已是相通,拉起他的手,拉起薇的手,我们一起随人流来到校内操场上看月亮。
月华如水,朦胧如诗意。在这个转瞬即逝的夜晚,有如潮的掌声和班主任的提议,由他这个幸运的保送生为我们献歌一首。他想了想,颇为动情地唱起那只歌:
“长亭外,古道边,芳草碧连天……”
那略带沙哑的歌喉,把别离情怀演绎得恰到好处,身边的男生女生都轻轻哼唱着。我听见自己也在唱,唱得在心里在眼里都溢满了泪光。
在那个纯情的夜晚,我走过了漫长的心路历程。自从那次晚会后,也一直未曾与那个男孩谋面,但那个怀恋的冬夜,一如当初一样美丽。
几年后,也许十年、二十年后的深夜里,当我回首往昔,也许他的面孔已模糊成恍如隔世的笑容,只有青春的那支歌依然,唱时依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