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文学生命之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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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发现:情人之眉

我们的艺术和文学对知识的关注,对生活表面的关注,对任意事物的关注,对机制的关注,是源于其本质的。一个谨慎但未必敏感的人如果知道宗教的首要原则,那他即能够预言任何宗教的发展史。宗教会存在很长时间,足够实现自己的价值。心灵则不能重复做同样的事情。心灵消耗简单的美和意义,将它们传给陌生且隐藏的事物,超越明显事物以及不和谐事物,找到和谐,最后找到自己的快乐。我还是艺术学校的学生时,我带着一种无法理解的疑惑,观察一位从巴黎回来的高年级学生。他非常多情,每一段新恋情都是一幅新画作的起因。每一幅新画作都比之前的画作丑。他情人的眉毛让他兴奋不已,就好像恰到好处,但是美的兴趣被艺术的逻辑能量消耗殆尽。艺术的逻辑能量破坏查找的根源,并能知道能否找到主题。我们靠着谨慎的智性不能发现我们的主题,因为一旦一个主题不再打动我们,我们就必须去其他地方寻找;一旦它打动我们,即使是“莎士比亚式的古老民谣题材”或甚至“病态的死亡恐惧”,我们也能嘲笑理性。我们不能问,世界是对这个感兴趣还是对那个感兴趣,因为一切都不存在疑问,只有我们自己的兴趣存在疑问。我们所能理解的仅此而已。我们在“等级体系”中的位置由我们对主题的选择来决定。一切善意的批评都是神圣的,善意的批评喜欢为事情设定等级,例如将史诗和戏剧排在抒情诗等之上,而不仅仅是并列而已。但是,是我们的本能,而不是我们的智性在做选择。我们可以刻意重新塑造我们的人物,但是不能重新修饰我们的绘画或我们的诗歌。如果我们的人物通过展示大艺术的逻辑能量而被彻底地重新塑造,那么甚至简单的事物最终在我们眼里都会成为新视角,这样一来,大艺术就不再属于那些永恒事物的行列。主教珀西收集的民谣在《古舟子咏》中再现,古希腊雕塑家眼中的快乐融入更微妙的美好中。这种更微妙的美好存在于年轻运动员的仿古头脑中。当你走进大英博物馆时,他沿着长长的走廊向你走来。难道文明不会破坏爱存在的地方,直到它将简单且自然的事物再次带来,直到一艘有着镀金船首的新阿尔戈号驶出,去寻找另一种金羊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