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游戏死悼悲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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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霜忆

天空中下着毛毛细雨,夹杂着雪花兀自飞舞。雪原广阔,远处羌笛悠悠。一把蓝色的古朴长剑插在地上,剑身弥漫着水雾,一滴一滴的水珠凝结,附着在剑身。随后汇聚,融合,略超过水滴攀附力的重量将它缓缓下拖。最终落在地上形成冰花,向四周蔓延。

画面一转,漫天雪舞,北风哭嚎,长剑立于半空,水滴一滴又一滴地自剑身坠向地面,仅是一刹,那水珠四溅开来,在空中凝成妖冶的冰花,像是艺术,有股极致的美,让人不禁多看,却只感到彻骨的寒意,散发着幽蓝的寒光……

“幽!族长大人在议事厅等你。”

亡灵不能说是一个种族,只能说是一个庞大的有秩序的群体,世间万物死后都能成为亡灵。当然,像这样的群体,不仅有死人,而且还有活人。比方说,亡灵骑士和亡灵法师,他们大多数都是活物。所以,他们需要睡眠,幽也如此。

“是艾茵啊,你等一下啊,我先梳洗一下!”幽从床上滚到了地上,发出“咚”的一声,随后慢慢的,一点一点地滚向衣柜,再慢慢爬起来。

美好的时光,美丽的女孩,就是这样被幽给弄丢的,等他出来后,艾茵早就不见了踪影,他也只能独自前往议事厅。

“你来啦!幽。”幽眼前坐着的,便是族长哀了,哀看上去很年轻,但他其实是上个纪年幸存下来的人之一,“你先坐下来吧,还有人没有来呢!”

幽打量着,说是议事厅,不妨说它是餐厅。厅里灯火通明,大多数装饰品不是古银器就是古金器,有些画甚至是上个纪年流传下来的。

中间摆着一张餐桌,餐桌很大,足以容纳二十六个人了,最前端是族长之位,也就是哀所坐的位置,其余人分别在其左右分座,每个氏族说的上元老级别的便是有副姓的26人了,而其他人也只算是氏族成员。

幽找到了自己的位置,桌上放着金制餐具,一旁是叠好的纸巾,再一旁是一个银质徽章,徽章上刻着一条骨龙,骨龙之下是万丈深渊,深渊之下的一小处印着幽的全名,而骨龙之上是数只鬼魂在哭嚎。幽将徽章戴在右胸前,安然入座。

人很快就到齐了,幽四处张望,大多是生面孔,都是些平时神龙见首不见尾的家伙,恍惚间才发现他是里面最小的了,这里只有21名元老。

艾茵这家伙好像有二千多岁了吧!幽这么想着,侧过头,艾茵那个小丫头正朝着幽笑呢。

哀召集所有人过来,主要目的是吃饭,次要目的则是将新成员幽介绍给众人认识。当然,其中也是有人是认识幽的,比如说艾茵。

就像寻常人吃饭一样,只是多了些礼节,周围的人有说有笑,侍女们不停忙碌,或服侍或斟酒。有句话说“一个人在什么样的环境出生,以后就会变成什么样的人。”我们虽然不知道幽的出生,幽的身份。但是,幽竟然在短短四天内,学会了贵族全部的礼仪,这足以说明他出生的不凡。尽管他平时表现的依然像是一个平民。

幽淡定地举起手,“我去上趟厕所!”不等人回答,便匆匆跑了出去。对其余人来说倒是有些啼笑皆非,也算是一段小插曲。可对幽的意义就不一样了……

刚上完厕所的幽,正站在洗手池前,面前的镜子有点诡异。幽凝视着镜中的自己,那双眼睛,是不是少了些什么。茫然,缄默,幽不禁摸了摸右眼眶,一种很奇怪的感觉,一种本属于他的东西被别人夺去了的愤怒,从他心中涌现,虽然很细微,他的右眼有一丝丝蓝。水龙头里还在倾泻着水,于是那难以言喻的愤怒爆发了。镜子上已附着了一层冰花,洗手池里的水也已凝结,整个厕所散着寒气。镜中,他看到了一把蓝色的古朴长剑。

哗啦啦!镜子碎裂的声音。议事厅里瞬间安静了下来,二十个元老都已察觉到气温的反常变化,虽然说,这种冷很薄弱,但却足以让人们察觉。

“我去看看吧,如果你们吃完了,也可以散了。”哀站起身,径直向厕所的方向走去……

“这是你干的?幽。”哀看着眼前的冰封,幽正杵在那里一动不动。

“嗯……也许吧!”幽神情复杂,跪坐在地上,“我……我……我究竟是什么啊?”

“过去的就让它过去吧!”哀看着幽,安慰道,“只要你还在这个世上,总有一天,你会知道你想知道的一切。”

“你是个天才,幽。”哀右手搭在幽的左肩,“你在成为异能者之前就有很好的基础,现在又有了掌控冰霜的能力,而亡灵骑士有三种派系——冰霜、鲜血和瘟疫,你可以成为一名冰霜亡灵骑士,或者成为巫妖,巫妖对冰霜的掌控力甚至能够达到极致。”

“那么……”幽抬头看着哀,“我该成为什么呢?”

“我只是给你一些建议,至于你以后选择什么,遵从自己的心就好了,”哀凝视幽的双眼,坚定而不朽,“另外,陛下让你从今往后和他一同出行,陛下将亲自教你如何去战斗,顺带一提,陛下也是冰霜亡灵骑士。”

“嗯!”幽点点头,站起身。

“听着,幽,这个世界不缺天才,”哀叹着气,“缺的是有足够时间成长的天才。很多人因为自身某些方面的突出而遭人毒手,那些窃贼盗取他们的能力,换血或用秘法,在你足够强大之前,最好还是低调一点……”

幽没有听完就走了,他的手上萦绕着水雾,每踩出一脚,留下的都是一层冰霜,那水雾汇拢,隐约中有着剑的形状。

只是这一霎,幽来到了自己的房间,扑倒在床上,头痛欲裂。

这是辽阔的雪原,天上无云,在最远处甚至看不到天际线,只有纯白,这个世界只剩下空旷的白。无风,无雨,无雪,唯有一把长剑,泛着寒光,立于半空,这个世界似乎都围着它转。原本宁静的雪原,只因幽的闯入,长剑震颤,剑鸣声愈加尖锐,那是极高的频率,每秒上亿次的震颤,幽不禁捂住耳朵,血从中流出。

风声大作,先是雨,再是雪,绕着长剑旋转,由缓慢到极速,那暴躁的如巨兽怒吼般的风声,席卷了整个雪原。可它还在旋转,而且比之前更快。

直至最终,那是一种极致,极致的速度。周围仿佛又重归宁静,可幽感觉得到,即使站的很远,但依然有一种被吸过去的感觉。

死一般的寂静……

“被风撕扯的……是灵魂!”

呵!幽从梦中惊醒,浑身冷汗,房间里已布满了冰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