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床上,靠近房门的这一侧躺着一具身材中庸的男性尸体,尸体仰面朝天,面部血迹斑斑,双腿并拢笔直伸展,左手臂伸直贴合在身体左侧,右手则呈弯曲状握拳搭在胸口上,尸体上身穿着的一件白色睡衣被暗红色血迹浸透,一整片血迹连着衣襟再沿着左侧肩膀以及手臂一直延伸到床单,却在床沿折角处出现了明显的分界线,再有一床浅黄色的被子被面上同样是沾满了血迹,已经被折叠起放置在床的另一侧。
陈建树走到床边,趁着负责现场尸检的法医转身的空挡,他凑近死者的头部看了一眼,却是心头一震!
死者的头发有些蓬乱,一张脸已经血肉模糊,看着应该是由于多次击打所造成,这下手也未免太过于狠毒,也不知道凶手跟这死者之间到底是有多大的仇怨?
缓过了神,陈建树向一旁的法医询问道:“死者的容貌难以辨别,你们有没有对其进行身份确认?”
“已经通过在场保姆与司机的辨认,并对死者的身份证件进行过比对,确认为严钧本人。”法医答道。
“那死亡时间有没有得出结论?”
“综合现场的环境,根据尸温尸僵的情况推断,死者的死亡时间大约是在昨晚十一点到凌晨一点之间。”
陈建树望了一眼床上的死者,又问道:“那这尸体是不是移动过位置?”
“嗯?”法医愣了一愣,“根据鉴别,没有发现尸体有被移动过的痕迹,这就是案发时最初的位置。”
“没有移动过?那这尸体……”陈建树显得有些难以置信,他盯着床上的死者,又仔细打量了一番,随后说道,“那这尸体也太不寻常了!你看这手脚,像是被人刻意摆放,看着都没有挣扎过的迹象。”
法医明白了陈建树的困惑,于是,他说道:“这一点我们也发现了,”接着,他指了指死者的头部,又指了指死者的左胸位置,又说道,“死者的头部有多处钝器击打造成的伤口,死者心脏的位置也被刺中了一刀,但从中却没有发现任何挣扎的痕迹。”
陈建树瞪大了眼睛,法医的这番话完全出乎他意料之外,“我一直以为这满身的血迹是死者头部的伤口造成。”
法医笑着摇了摇头,“其实还存在着另一处疑点,”随即,他指了指放置在死者脚边的那床浅黄色被子,“当我们到达现场时发现死者的被子盖到了脖子的位置,而被子上却没有发现刀口。”
“这刀子不是从被子外刺的?”这令陈建树更为惊讶。
“是的。虽然不知道案发前被子的状态,但这盖上被子的目的显而易见,从现场血迹的情况分析来看,这一刀应该是刺中了心脏主动脉,盖上被子无非就是防止血液四处飞溅。”
“那他一个大活人任人宰割,他都不会反抗吗?”或许是太过于惊讶陈建树显得有些失态,脸上洋溢着并不多见的惊恐。
“听说死者睡觉前已经大醉。”
而后,法医的这番话,才让陈建树渐渐回过神来,“这倒是,不光是醉,死者还喝了保姆泡制的茶水,兴许那茶水里还有什么问题,但关键是杯子已经被擦洗过,想要以此作为突破口看来有些棘手。”
“倒也未必,死者喝过什么吃过什么,只要没有代谢完全,多少都能查到些痕迹。”
对于这一点,陈建树表示了赞同,接着,他又说道:“那从这头部的伤口看,有没有可能是死者生前因为遭受过剧烈的击打,导致不省人事,从而失去了抵抗的能力?”
“初步判断,头部的伤口存在着生活反应,不排除有这样的可能,但就目前来看还只是一种可能性,需要经过解剖才能得出准确的结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