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科普日本的属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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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自然环境篇(2)

日本人的自我评价

福泽谕吉是日本近代著名的启蒙思想家,明治时期杰出的教育家,一生都致力于引进西方的政治制度与相应的思想观。他的脱亚入欧的理论,将中日甲午战争描述为“文野之战”,这是一种肯定侵略行为的种族歧视主义。

芳贺矢一的《国民性十论》,强调对皇室的忠义和爱国心,提倡武士道精神。数年后又发表了《日本人》,《日本人》第三章《武勇》,分析认为日本是凭借传统的武勇精神打赢了中日甲午战争和日俄战争,公然宣扬好战性格和国家主义,狂妄地鼓吹日本人优秀说,认为武士道是日本国民精神的根本。

1967年2月中根千枝发表了《纵式社会的人际关系》,拉开了日本社会和文化构造大讨论的序幕。他认为日本更重视集团的“场”,集团中的上下序列等级严格分明,没有横向的能力差。还有书中没敢接触到日本最顶上的天皇问题,这是最致命的一点。

土居健郎的《“娇宠”的构造》是另一本对我了解日本、日本人和日语影响很大的书。书中他用小孩对母亲的依赖心很强作比喻,解释日本社会特有的现象。土居健郎重点从个人的精神构造上探讨了人际关系。

明治前期的崇拜西方的日本劣等说与明治后期的国家主义的日本优秀说形成了鲜明对比。战争期间是法西斯主义的日本精神论,战败后是以美国式文化为标准的自我反省。到了七十年代日本人对自己的评价进入了一个高峰期,各方面的专家都从自己的专业方面论证日本人的特征,出现了一些较客观的日本论。日本人在自我认识上的障碍是日本人不能客观、正确地评价自己的心理核心,出发点多是日本优秀论,所以,大多数的自我评价是主观地用自己的标准来评价自己和看待别人对自己的评价的。

樱花与气质

樱花是日本固有的花,被人们奉为国花,樱树被尊为“圣树”、“神木”,它独有的特性与岛国自然的风土人情有着一种微妙的契合感。樱花花瓣很小,就一朵花来讲实在是太渺小,太微不足道。可是千万朵樱花凝聚在一起时,它就成了花的海洋,艳丽多彩,耀眼夺目。樱花靠的就是这种凝聚才显得好看,而这种凝聚也正是日本民族以群体为本位性格最形象的写照。这大概也是日本人对樱花情有独钟的主要原因吧。

据统计樱花共有二百多个品种,最常见的有山樱、染井吉野樱、重瓣樱等。其中染井吉野樱最受人青眯,是日本樱花的代表。

日本人正是喜欢樱花的这种突开突落,一开就落,开时美丽,落时壮烈的气质吧。日本人认为短暂的人生就应像樱花那样,活着的时候哪怕是瞬间即逝也要绚丽高雅、轰轰烈烈,死的时候更要干脆果断、毫不犹豫、壮烈而豪放。

日本人喜欢有着集合之美的樱花,不正是他们团体意识和集体精神的体现吗?

古代日本的武士钟情于樱花,常以樱花自喻。武士为了主君和自己的名誉,随时可以捐献自己的生命。死时更要如樱花那般果断了结,干脆利落,一尘不染,壮烈无比。开花的樱花就是武士生命的体现,凋落的樱花就是武士生命的象征。花当做樱花,人当为武士。日本人将魂与樱花联系了起来。

樱花的气质被认为是日本男子汉的气概,是日本人的精神。樱花美丽而易落,但日本人却对柔美易逝的樱花情有独钟,就是这种樱花的气质体现了日本人群体与个人的关系、生与死的观念,这也是大和魂的一种属性象征吧?

集团意识

日本社会给人印象最深的是日本人的集团意识与集团中的派系现象。

集团意识是大和民族在自然中形成的“命运共同体”概念。首先,日本人将世界上的人分为两大块,一块称之为“日本人”,另一块称之为“外国人”,以区分自己与其他国别的人。日本人的排他性,使每一个外国人都会感到要进入日本社会是极其困难的。

随着时代的变迁,再加上社会和国家结构的变化,日本人的集团意识也随之发生变化,大致定型成了目前普遍认为的集团意识。这种集团意识大致有以下一些突出的特点:一是集团意识是建立在一个独特的“家”的概念上的。二是有浓厚封建性的家族主义家长制。三是集团意识中的归属意识。四是集团意识中的依附性。五是集团意识中的同调性。六是集团意识中的极权主义。

派系现象

日本的派系现象在社会的各个方面都可以看到。政治派系、党内派系、宗教派系、学术派系、公司内部的派系、行业派系、甚至出生地、学校、私人关系都可以纳入日本人的派系现象中。日本人精神中的宗派特征就是要求成员在团体内保持绝对的同一性,对外要有反对他方的一致性。可以说,宗派的派系现象是日本社会的一个重要组成部分,是自然环境、生活习惯、生产方式、思维意识等诸多原因综合起来产生的一种社会现象。

日本人的派系现象由来已久,可以在8世纪时用汉语写成的两部日本最早的历史和文学著作《古事记》和《日本书纪》中就找到蛛丝马迹。

李白与芭蕉

李白与芭蕉同为中日两国著名的伟大诗人。芭蕉喜爱中国诗,深受汉诗的影响。但是,日本的环境对芭蕉产生的影响要远远大于汉诗对他的影响。

李白,蜀青莲乡人,字太白,号青莲居士。年轻时曾与一名叫东严子的隐士一起,有过一段时间的隐居生活。出蜀后,又与孔巢父等五人隐居徂徠山,史称“竹溪六逸”。李白的才华使他在三十多岁时就名震中外,李白一生过着漂浪的生活,门下无一弟子,终生不得志。

松尾芭蕉,江户前、中期的俳句诗人,姓松尾,别号“宗房”、“桃青”、“风罗坊”等,出身于伊贺国上野的一个武士家庭,原名甚七郎忠房。他创造的新徘谐高雅古朴,淡雅简洁,在日本被称为“蕉风”。芭蕉一生执着于旅途,思想深受大自然的影响,有时又被因贫寒生活而产生的情感左右。

李白生于中国的唐代,芭蕉生于日本的江户时代。

李白的诗不仅反映了盛唐的现状,也说明当时的历史环境、政治状况与社会风气对李白产生了巨大影响。芭蕉生活在江户幕府时代第三代幕府将军德川家光至第五代幕府将军德川纲吉这一期间。芭蕉的许多文章和俳句中都隐含着对统治者的不满和对平民百姓的同情,但是芭蕉一生毕竟没有从事过政治活动,因此也不会像李白那样在政治问题上锋芒毕露,其作品中流露出的多是对生活贫寒的感叹。

李白与芭蕉,一个没有成仙入道,一个没有遁入佛门,两人的人生结局还是有些相近之处的。

正是因为政治上不得“道”,李白才转向了寻仙访道。芭蕉三十多岁时就已在江户徘坛上确立了一代宗师的地位,然而他一开始就隐居,避开尘世。

李白的感叹是对自己人生不得志的痛苦感叹,叹息中流露出不满与愤怒;芭蕉的感叹是在对俳句艺术的执着追求中,发出对荒野旅途生涯的清贫的感叹,叹息中流露出悲伤与凄凉。这也许就是在不同的环境中,两人在宗教理念上表现出来的人生最大的区别之处吧。

芭蕉的《奥之细道》“大石田最上川”一章中有这样一句名句:“黄梅天聚五月雨,水急船快最上川。”它表达和反映了芭蕉的心绪情怀和境界理念。李白约25岁时,出蜀漂游到長江,乘船路过三峡,看到雄伟壮观的三峡,加上乘船的感受写出了的脍炙人口的佳句。

不同的表达方式,反映出了两位诗人受到不同自然环境影响后的心绪情怀和境界理念。站在两位诗人各自的立场上去吟读的话,自然就会领悟出两位大师各自的诗味来。

受不同环境的影响,李白与芭蕉有着明显不同的性格。读了李白的诗,会感到李白性格外向开放,感情丰富,诗中表现出狂妄自大、豪迈奔放的风格。“我本楚狂人,凤歌笑孔丘。”李白如此胆大,竟敢嘲笑当时最高礼教的代表人物孔子!芭蕉好像没有这样的胆量,总是用出一种委婉的语调,在俳句里表现自我的灭绝,好像灭绝得越彻底就越自在。“马上沈眠,残梦、月远、茶烟”,被视为经典之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