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你秦叔也这么说。”父母年纪都大了,身体再硬朗也不似当年,牲口再好用也不如机械。这段时间除了给工人做饭,就是看书学习,越来越觉科学种田好处多多,人也开透许多。“小凝,你到……”长孙淑雅眼神瞥向华子昂,本想跟女儿说说贴心话,可他大手一直箍在她腰间,生怕被人抢了宝贝似的。
“雅姨,您放心,我会宠凝儿一辈子,请您跟在场的各位长辈监督并见证。如果我让凝儿受一点点委屈,你们尽管来收拾我。”
“我第一个收拾你,还用麻烦别人?”
“放心,你没机会。”
长孙凝冲华子昂吐吐舌头,俏皮又可爱,世事无常,她只珍惜现在每一分,每一秒。将来会发生什么,谁都无法预料,但上天入地,华子昂都只能是她长孙凝一个人的,否则纵使十八层地狱,也会拉着所有对不起她的人跳下去。
华子昂本不想在她们母女说话的时候插嘴,但看到一屋子像看稀有动物似的眼神,特别长孙淑雅眼中的担忧和想到调查得知她年轻时的遭遇,觉着应该给颗定心丸。其实,他心里非常清楚,再重的誓言,再好听的情话,对长孙凝而言都没有用。她迷恋他,喜欢他,爱他,把仅有的温暖和感情都给了他,但她的心就如同那双清澈似深潭的眼一样淡定,不喜不悲不怒不哀。他能猜得到她以前经历过什么,但想不透她为何会经历那些,同是天涯沦落人,如果有天对不起她,他恐怕自己都无法原谅自己。
听到华子昂突如其来的保证,长孙淑雅也不好意思再说什么,岔开话题说了一会儿。儿孙自有儿孙福,女儿已经彻底变了,只希望她能驾驭这个王一般的男人,切莫步自己后尘……
“淑雅,你享福的日子来了,小凝就是厉害,找个这么好的婆家。瞧瞧这小伙子长的相貌堂堂,一表人才,一准儿是了不起的。”张巧笑呵呵凑过来说道。
开始听华子昂说是长孙凝男朋友的时候她心里确实阻的荒,这些年她把长孙凝当亲闺女,准儿媳看,但很快被他的风华气度所折服、威严霸气所震慑。自家儿子再出色也只是个种地好手,离开黄土地两眼一摸黑,华子昂是条龙,自家儿子顶多算一只壁虎。输给这样的男人不丢人,换她也选龙。张巧本就是心胸开阔的人,想明白就啥事都没有了。
“肥嫂你就别拿我说笑了。”
“啥说笑,瞧两个孩子感情好着呢。小凝也不小了,选个好日子赶快把喜事办了,你也了一桩心愿不是。”
“小凝还在上学。”
“哎呀,谁说大学生不能结婚,小伙子你说对不?”
“恩。”
华子昂点头,虽然这个胖乎乎的女人属机关枪,他第一次上门,身为外人就扯到结婚上有点离谱,但她的话着实听着动心。一想到可以理直气壮,正大光明的把小女人吃掉感觉汗毛都兴奋。只是部队提倡晚婚有些麻烦,女方要求23周岁,特别是他这么高职位的军官,多少双眼睛盯着,看来得想点办法,宝贝还是早点贴上自己标签比较稳妥。
“对了,小伙子你是大学生不?我们在哪儿见过吧?”看华子昂的外表跟长孙凝年纪不相上下,张巧又问,比亲妈还上心。上次华子昂到她家找长孙凝仅是分分钟的事儿,除了震撼,根本就没记清模样儿。
“国防大学。”华夏国内第一军事学府,当年他以一级荣誉毕业。
“哦,那你在上学,还是工作啦?干什么的?”
张巧没啥文化,对华子昂所说的学校毫无所知,大学就是大学,只当是跟长孙凝所读的学校一样。恐怕屋子里除华子昂,也就长孙凝最清楚国防大学于华夏的意义了。要不听到国防大学的名头,哪儿还会问他是干什么的。
华子昂今天脾气、耐心都格外好,面对一群大老粗丝毫没有看不起、鄙夷的态度。刚要回答张巧的问题,就听刘月在外屋说了句“回来啦”,随后进来位四十多岁的男子,一身深蓝色工作服装,带着白手套,正是秦伍。
“伍哥回来啦,先喝口热水暖和暖和。”长孙淑雅忙着倒杯热水,塞给秦伍。
“谢谢。”春寒料峭,在外时间长也冷嗖嗖的,秦伍趁热抿一口,感觉身子顿时热乎不少,笑着跟村里乡亲打了招呼,这段时间他们早已混熟。“小凝啥时到的?”他知道长孙凝今天要回来,但没想到会带人,而且看着有些眼熟儿,一时想不起来在哪儿见过。
“刚到没一会儿,秦叔干啥去了?”无论办事方面,还是人品方面,长孙凝对秦伍都越来越满意,对他比对“亲”外公外婆好。
“到西头砍几根结实棍子,秋叔还没回来吗?”驴棚年久失修突然垮塌,驴被埋半截,进气多,出气少,总得给抬出来。
“还没。”看到两个字长孙凝没说出口,想长孙秋应该去办事了,“秦叔认识他?”指指华子昂,不然老盯着他看干什么,要不是了解内情她都该吃醋了。
“眼熟儿。”
秦伍在这边苦思冥想,长孙凝不由好奇起来,清澈眼神在两人间徘徊。华子昂过完年刚好三十岁,先前问过秦伍,他今年四十有一,整整相差十一岁。华子昂就是X市人,秦伍则是从最北边的H省迁过来的。若非找关联之处,就是他们都是军人出身,但一个退伍,一个现役,一个只当过工兵,一个在野战连、侦查连,装甲旅都呆过,就没去过工兵团。秦伍进门,华子昂眸子里闪现的精光微不可察,长孙凝感受到了,正因如此她才更好奇,他们之间有什么故事?甚至让华子昂下意识的摆手制止旁人说出他的名字。
“哦!想起来了,华子昂!”秦伍说出“华子昂”三个字时,满眼满脸都写满激动、欣赏、敬佩。对军人而言,信服的是绝对的能力与实力,与兵种、年龄皆无关。
“久违了,秦连长。”秦伍曾是某军区直属工兵团当中的一个连长,他对华子昂记忆深刻,华子昂何尝不是终身难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