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8章 光武中兴
东汉建立以后，社会矛盾仍然很尖锐，西汉末年和王莽时期的苛政束缚着人民。作为一个明
君，一个从战争中走出来的皇帝，刘秀并未荒于朝政，耽于后宫，而是积极地缓和矛盾，让
人民安居乐业，使国家免于分裂。他针对以前的教训，做了轻法、除霸、平狱、释奴和恤民
等五大工作，调整了统治阶级内部的关系。他又尊贤重学，褒扬气节，而且听从每个人的建
议，可谓从谏如流。注重农业生产，也加强了同周边少数民族的关系。这样，东汉前期出现
了一个和平稳定、国富民强的盛世社会，史称“光武中兴”。
鉴于往朝 柔道治国
西汉末年，社会矛盾尖锐，农民起义此起彼伏。南阳豪强地主刘秀及其兄乘机加入义军，逐
步夺取义军政权，建立了汉，史称东汉(后汉)。
光武帝刘秀乃西汉王室之胄，幼时曾求学于太学，知书达礼；而且，王莽时期的混乱和长
期战争的经验使得他对于如何治理好国家有了清醒的认识。
刘秀采用一种屈伸得宜、以柔克刚的政治策略治国。
刘秀建汉后，多次颁布法令释放奴婢，仅从建武2年到建武14年，就连续六次颁布释放奴婢
的诏令。诏令规定：凡属于王莽以来吏民被设为奴婢而不符合西汉法律的，吏民遭饥乱而嫁
妻卖子为奴以求得离去的，一律免为平民；奴婢主人如果不听法令，拘执不放，那么就按西
汉的“卖人法”和“略人法”治罪。建武11年，刘秀又连续颁令：杀害奴婢的人不得减罪
炙灼奴婢的人按法律治罪，被炙灼的人免为平民；废除奴婢射伤就弃市的法律。光武帝的这
些释放奴婢、禁止残害奴婢的诏令，使部分奴婢得以解放，对封建经济的恢复发展是极为有
利的。
刘秀光复了高祖之业后，便从各方面采取西汉的宽舒政策。废除了王莽的繁密法令，恢复“
文景之治”时期的轻罚。对百姓施行宽大政策，而对那些横行霸道、无视法律的“豪杰之
”实行无情地镇压。他几次下诏，大赦天下有罪之人。又平反了王莽时期积累的冤假错案，
宣布“凡是没有犯应当处死的罪行的案件都不予追究”。
为恢复和发展经济，保证农民的务农时间，光武帝减轻了徭役。战后初期，由于国力衰弱，
不得不实行什一税。但不久，经过军民屯田，国库有了积蓄，便下令推行“田租三十税一”
。
鉴于战乱之后农户稀少，光武帝决定精简国家管理机构。此外，由于长期没有战争，光武帝
便使军队复员，从事生产活动。
除了这些政策以外，光武帝刘秀还下令治理河渠，兴修水利，开垦荒地，以恢复由于战乱而
遭破坏的社会经济。
由于政策深得人心，由于牛耕的推行、黄河的治理、水利的开发、新工具的发明，东汉前期
的经济得到了很大的发展。
经济的发展使得东汉的实力逐渐增强，周边的少数民族也不敢同东汉政府相抗衡，纷纷归附
。东汉政府诚恳地接受了他们的归附，并赠以大量的礼物，又在各少数民族地区设置总督，
保证当地的稳定和他们同汉族的交流。特别是当时最强大的少数民族匈奴，由于旱疫及争权
等原因，匈奴分裂为南北两部分。公元49年南匈奴单于栾提比打败了北匈奴，单于栾提比
的弟弟栾提蒲奴大为惊慌，向北撤退1000多里，其所属的两个骨都侯，约3万多人都投降了
南匈奴。公元50年，栾提比遣送王子到东汉政府充当人质，与汉和好。北方边疆，又恢复了
昔日的安宁繁荣。
封功退臣 推贤任能
刘秀之所以成为光武帝，全靠他那一群功臣武将。统一大业完成后，刘秀便封他们为侯，给
们封地。但他知道，大多数武将只知道打仗，不懂得政治，不知道如何治理国家。因而，他
认为不应该让功臣掌握政权。刘秀让他们保全了功臣们的爵位和封邑，不再叫所有功臣都担
任官职，各回各的封地去了，不再参与朝政。这样，功臣对朝廷的威胁就解除了。
刘秀一边安置了在统一过程中作过贡献的功臣武将，一方面又广为征举有能之士来治理国家
。
西汉后期、王莽时期，由于政治昏乱，大批有贤之士都隐居起来，不理世事。刘秀建汉后
，极力推崇隐士。他曾多次颁布诏令，征召隐士出来做官。还规定：倘若隐士不就仕，以褒
名节，那么政府也不勉强，而且要定期地进行慰问。诏令发布之后，便有许多隐士出去治理
国家，但更多的则是终生不为官。
第五伦(第五，复姓)，为人廉洁耿介，公平正直。以前他每次阅读刘秀颁布的诏书
时，都深深叹息：“这是一位圣明的君王，只要能够见面相述，一次便可以决定我以后的前
途。”同僚朋友都讥笑他：“你那老一套，就连一个将领也说服不了，怎么能说服皇上呢?
”第五伦说：“只是因未遇知己，道不同难以为谋罢了。”后来，第五伦被乡里推举为“孝
廉”，担任淮阳王王府的医工长。建武32年，淮阳王到洛阳朝觐，第五伦作为随从官属，一
齐进见光武帝。当光武帝询问第五伦政治事务时，第五伦一一作了回答，光武帝大为高兴。
次日，光武帝又召见第五伦，两人一直谈到黄昏，光武帝对第五伦说：“听说你当官时，曾
拷打过你的岳父。经过你堂兄那儿，却不肯留下来吃饭，有这回事吗?”第五伦说：“我曾
经结过三次婚，每位妻子，早都没有老父，而我从小遭受饥荒战乱，经历了种种痛苦，从不
敢随便去别人家进食。大家都认为我愚昧，想不开，才编了这些谣言。”光武帝忍不住大笑
。任命第五伦为扶夷县令。第五伦在封任的途中，又被提升为会稽郡守。第五伦主持地方行
政，清廉宽厚，深受人民的爱戴。
豪强壮大 光武度田
东汉建国后的20余年中，豪强地主的势力迅猛地壮大了。豪强宗室的房子数百栋相连，奴婢
以千来数，珍奇宝物，堆满了巨室。而且，在政治上，豪强
也有很大的势力。权臣窦融一族中，有一公二侯三公主；有四人做奉禄为二千石的官，而
且都是同时受封的。光武帝大姐湖阳公主家中，连奴婢也横行不法。她的奴婢杀了人，洛阳
令竟连进去逮捕一下也不敢。
针对这种情况，刘秀在建武十五年采取了一个新的措施，下诏州郡调查核实垦田顷亩和户口
纪，称为度田。它的目的是掌握确实的名籍和垦田数目，以增加赋税收入，更重要的是通过
对户口年纪的核实，以控制豪强地主。
可是，由于豪强地主势力过大，可以左右地方官员，致使度田不能深入。各郡守、县令迫于
豪强地主的威势，不敢对豪强进行度田，而借用丈量田亩的名义，把农民聚集在田亩的中间
，连家民农舍，乡里村落，都寸寸追究，以为农田数目，天下人民骚动，奔走道路，啼哭呼
喊，诉苦无门。
由于豪强地主的极力反对，采取各种手段抵制度田；又由于各官吏在度田过程中营私舞弊，
田仍然难以进行。建武16年，河南尹张仍以及其他各郡长10余人也因被指控丈量时舞弊而被
下狱治死。后来，刘秀顺便对虎贲中朗将马援说：“杀了那么多郡长和封国宰相，我有点后
。”马援回答说：“只要犯了罪应该死的，就应该杀，有什么多不多的?只不过，人死后，
却不能复活。”刘秀听罢大笑，度田的信心更足了。
随着度田的不断深入，豪强地主的反抗转向了以武力为主。各郡、各封国的变民不断崛起，
县政府派出军队征剿。但是，军队到时，他们便一哄而散；军队去后，则又结集起来。青州
(山东半岛)、徐州(江苏北部)、幽州(河北北就)、冀州(河北中部)是最严重的四个地区。东
汉政府便派使节到各郡、各封国，鼓励变民集团自行检举攻击：五人击杀一人，五人的变民
罪即可免除。对于敢于藏匿掩护罪犯的百姓或官员，刘秀下令给予严厉的惩罚。
于是，在内讧和官兵全力的征剿下，变民集团先后瓦解。
度田虽然取得了一些成就，但是豪强地主的势力并没有被根本削弱，土地兼并仍然在继续，
广大人民生活仍然很痛苦。建武30年2月，刘秀离开洛阳，向东巡视。文武官吏建议说：“
陛下即位已经30年了，最好前往泰山祭祀天地(封禅)”。刘秀下诏驳斥，说：“即位30年的
成绩是什么?人民的怒恨满腹，我要骗谁?难道欺骗上天吗?古人曾经说过，‘泰山不及林放
’(林放为孔子学生，曾深礼教，为孔子夸)。我为什么要玷污72位圣明的君主呢?(去泰山封
的君王有72位)如果各郡、县派遣官员前来祝寿，歌功颂德，我将处罚他们剃光头发，放逐
到边
疆去开荒垦田。”于是，文武官员不敢再提“封禅”。以后，在到刘秀去世的前1年，即建
武32年，他才往泰山祭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