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这边被两个人谈论的李越却是若有所思的盯着窗外,双手扶着乌木框,若有所思的敲打着。
这几日……瑶儿她?不知道为什么,他哪里总是觉得怪怪的。
她明明还是以前的那个她,无论是神情还是动作,或者是一些无意识的小动作和日常习惯,明明都和以前的她是一模一样,但是不知道为什么,他的心里却会生出一种距离感,让他觉得眼前的这个人很陌生而发自内心的抵触。
到底是哪个环节出了错呢?到底是哪里的问题?
他垂着眼睛浮起了一层薄雾,冥冥灭灭,手指无意识的摩挲着框柩。
起风了,风吹起窗前的竹林,竹叶沙沙作响。也吹起了他额前的发,让人更加看不清他的神色,晦暗不明。
不一会儿,雨落了下来,滴滴嗒嗒的敲打着屋檐。
“下雨了,不知道什么时候才是天晴。”李越伸出手,接着从房檐上落下来的雨水。
透明无色的雨水滑落,从那白皙的指尖滑落,一个细小的伤口嵌着一点点的细微的乌色,流出点点血迹,那血色在那张在那双白皙的手上是格外的刺眼。
血越来越多,渐渐地流入了他的掌心,滴答滴答的落下。原来刚才的窗柩突起了一根小小的木刺入了他的指腹,而他却没有察觉道。
就像是当初的那件事情一样,因为他没有事先察觉,最后……那件事就想是一根刺,狠狠的插在他的心里,让他的每一次心跳都痛彻心扉,终不得解。除非,是那个人帮他拔出,只不过……
“不知道为什么,竟然没有觉得痛呢。”他收回手,看着手中的这个细小的伤口,不由得有些发呆。
曾经有过一个人,哪怕受了一点点伤,即使那点伤对他来说并不算什么,也依旧让她担心的好像下一秒天就要塌了。
他记得有一次……
“啊——我的天哪!!!我不是跟你说过了吗,下一次再和别人他。打架的时候一定一定要注意保护你自己。不然就算是你胜了那也是杀敌一千自损八百的做法,是傻子你懂不懂啊!”女子捧着他的手,一边唠唠叨叨的教训着丝毫没有一丝悔过之心的男子,一边小心翼翼地给男子上药。
动作是轻柔的如羽毛拂面,生怕重了一些就会弄疼他一样。尽管动作已经够轻了,她仍是紧皱着眉头,时不时的轻轻的吹气来缓解他的疼痛。
虽然那人一脸云淡风轻,好似受伤的人不是他一样。背上一道深可见骨的伤口若是旁人,早已疼的脸色发白,一头冷汗,承受能力弱的此刻怕早已昏了过去吧。
他倒是毫不在意,这点小伤口对他而言本就不算什么“阿尧你别紧张,你知道的,这点伤对我来说那不过就像凡人的手上不小心嵌了颗小刺一般,比起那家伙的魂飞魄散真的没什么的。”
他咧嘴一笑,露出一口大白牙。眉眼弯弯。
“你的意思是老娘就不该心疼你是吧。”那女子原本紧皱着的眉一竖,腾出手在她腰间软肉上一拧。
满意的听到一声高亢的嚎叫这才松了手。
“尧尧,我的好尧尧,你倒是轻点啊,我的祖宗,小祖宗,您说的都对,我错了还不行!”他连连求饶,作为法则掌管三千小世界他就这么点弱点,还让她给找着了。
那一刻他觉得,或许她的存在就是为了克他的。
而他那时却从未注意到,他每次受伤,都是她紧张担忧的为他处理伤口。而他也没有注意到,她虽然每次都生气的拧他腰间的软肉却从未戳过他的伤口,也未曾明白她眼中的疼惜是恋慕。
等他明白的时候,却是……
“呀!表哥,你怎么受伤了,快快让我给你处理一下。”一声惊呼打断了他的追忆。
下一刻他伸在窗外的手,被那个女子给抓在手心里,用自己的手帕小心翼翼的擦拭这上面的血迹和残留的雨水。
眼前女子的神色跟那时的她何其相似,可她不是她!
“谁允许你进来的!”李越抽出手一把回挥开,让毫无防备的女子弄得一个踉跄,差点摔倒在地。
而李越看着不知何时进来的苏清清,眼中没有怜惜而是冰冷的防备和探究以及一丝不可查觉得杀意一闪而过。
“表哥,清清……清清只是担心你,听说你已经几日为出房门,这……这才来看你。未事先秉明是清清的不对,表哥你别生气!”苏清清有些委屈的抽噎着,一双盈盈美眸此刻含着晶莹的泪水,欲落不落好不让人怜惜。
可是她眼前的那个男子却毫不动容,那平日里温文尔雅的俊脸此刻却结了层寒霜,从袖中掏出一张手帕狠狠的擦了擦刚才被她所碰过的地方,擦了之后将手帕扔到了地方。
“我说过不许别人碰我,我嫌脏!”
那毫不留情的话语,让苏清清如坠冰窟。
“表哥……”她嘴唇发白,声音有些颤抖的不可置信。
她不过碰了碰他,他竟如此嫌弃。那当日落入水中的楚云瑶何其不脏,他却毫不嫌弃的将她从水中救起,救起之后,还怕她着凉似的将她紧紧抱入怀中。
她那样他都能容忍,可是……可是她没想到他竟然嫌弃她——脏。
“还有别以为你那些小心思,小动作我不知道,敢动她就要为此付出代价来做好准备!”
李越从她身边擦肩而过,给她留下一个欣长而毫不留恋的背影。在走到书房门前的时候,他的身形顿了顿。
“书房重地,闲杂人等不得入内。”李越顿了一下。“让小五去领罚。”
说着便毫不留恋的从书房走了出去,不管后面的那个人怎么想,也没有看到苏清清那狰狞的面目。
表哥,我从小一直痴恋你是七年。却抵不过一个你相识,不过数日的楚云瑶。你和他本不过是娃娃亲而已,你却为了她……
为了她如此对我。
你说闲杂人等不得入内,怕是说的我吧,如果是她的话,你还能说出那样的话吗?
苏清清闭了闭,那眼中含了许久的泪水,终于从她的眼角划下,可是她的面前早已无了那一个能够是为她拭泪的人。
表哥,你可不要怪我了!
苏清清阴狠的厉色一闪而过,盯着地上留下的那方手帕,和桌案上的一叠文案似下了某个决定。
你不仁,就休怪清清心狠手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