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奇幻枯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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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9·少年们来到的异世界

这个世界上没有其他人存在,唯一不同于他们五百人的生物,只有那不知从哪里冒出来、随时可以置每个人于死地的怪物。

青少年们盘算着给怪物起个名字,用来称呼的时候更方便一点,他们很快又发现每次冒出来吓他们一跳的无名怪物之间也是有着区别的,看来怪物也分种族——体型最大、看上去最强悍的被随便起了个【喀历】的名称;而那些体型比较小的、看上去没什么威胁也没有什么攻击性的,则被女孩们开玩笑般将“小可爱”、“萌萌”、“小小”作为平日里看见它们的打招呼语。

穿越到陌生世界的第三个清晨,再次出发找寻怪物“贪婪”的第一伙人,意外在距离据点有一定路程的山崖下发现了同伴残破不堪的身体,同龄人的身体被什么怪物撕扯开来,血肉和内脏四散到附近,锯齿状的植物上也挂着一截肠子。

可怜的少年好像是在山崖上迷了路,又被怪物——是喀历还是小可爱、萌萌谁都不知道,就这样被袭击了,带着袭击者一起滚下山崖,这才没有让那头卑鄙无耻的怪物找出人更多的据点也是大本营的所在地。然而摔落山崖的两者中怪物没受到什么伤害,于是美美地饱餐一顿后便离开了,留下可怜人的遗体等待他的同伴们发现。

——这是、第一个牺牲者。

男孩们和女孩们,躲在据点里无声地哭泣着。

这下所有想回去或者不想回去的人都意识到了,如果没有及时找到“贪婪”,无力对抗这个世界怪物们的同伴们肯定会失去生命,更可怕的是会死无葬身之地,被沿路的怪物们侮辱失去生命迹象的自己的遗体,也许会变成肥料满足这片可恨的土地。

“我……有一个提议。”又度过了沉默的一天后,来到新世界有四天之久的少年们开始了为了求生的讨论,他们仍旧把精灵的话揣在心里,只是不打算盲目地寻找那所谓的怪物“贪婪”。

稍微年长一点的快成年了的人组成了探险队伍,蹑手蹑脚地离开据点又把据点周围自己造成的痕迹认认真真仔仔细细地抹除干净,他们带着希望开始在据点周围收集可用作武器的事物。

大到石块,小到锯齿状的草叶,第一次出发就满载而归的探险队收获了同龄人的欢呼声。

心灵手巧的女孩们将自己能处理的草叶费尽心思拼成门帘,拆下衣服上多余的线头用别在头发上的夹针中抽出的金属丝来缝合这块“盾牌”。

男孩们则是敲敲打打、将不能用的石块用力在地上打磨成勉强有一点尖的防身武器。

合作起来的同伴们忘记了先前的恐惧,别出心裁的少年们议论起曾经在小城市电视台方映的动漫里看见的内容,商量着如果一时半会还是离不开的话就尽可能去挑战自己的极限。

——姐姐搂着弟弟,两人一起加入了这一天的讨论中。

天空中的太阳没有落下,怪物们的行动也更加频繁,有一两只体型娇小的“萌萌”路过据点所在的洞穴,在草帘上嗅了一圈后发出威胁一般的鸣叫声,但是所有人屏住气没有回应它们,它们很快就离开了。

“今天我出去的时候,遇到了一头喀历,我觉得应该叫它奇美拉才对。”探险队中的一员,身材魁梧的罗吉向没有离开据点能力的同伴们讲述他一天的发现,“我看见的是以前在动物园里才能看到的狮子,有那——么大。”他比了个圆,“狮子身上长了山羊,我过去在表哥的农庄里看见过那样的生物,如果现在老师还在身边布置这种作业的话,我一定会把它们清清楚楚地画下来。”

“库劳德,不要总依赖你的姐姐,等到你想好了,哪天就跟我们一起出去吧。”

越来越多有好奇心的少年加入了探险队,原本只靠身强力壮不论心灵头脑的队伍发展壮大到不得不分成三支,轮流出去找回所需的物品。

“我也要去。”

据点里负责留守的人实际上也在不断减少,参与壮大了的第一支队伍实际上要比留在据点里单纯长肉要有趣的多也收获的多。终于下定决心的米诺跟着罗吉和其他一些同伴商量要去更远的地方发现更多有助于他们在新世界生活的道具,她语重心长地劝告弟弟留在洞穴中耐心等待这支不知道要离开多久的队伍耐心回来。多余出来的两支队伍则肩负去轮流寻找物资的责任来,纵使没有最强大的第一支探险队他们或许也能平安度过一段日子。

就在罗吉他们所在的那支探险队离开后,留在洞穴里的少年们又一次听见了精灵的声音。

“贪婪到底是什么呢?”

胆子稍大一些的男孩,试着询问起脑海里的声音。

“是……和你们相同……却又不同的……人类。”

精灵的回答否定了他们前些日子以来对这头怪物的任何搜查,少年们把注意力放在喀历或者奇美拉身上,从来没有怀疑过人类也会是怪物。

“少开玩笑了!”有人暂时遗忘了精灵不存在于他们周围,只是声音在脑海中不断响起这个事实,他大声吼道,“这个世界上难道除了我们之外,还有其他人类吗!”

可是精灵沉默了,她没有继续说话,声音自然也没有再响起过。

随之人们也沉默了,留在据点里的都是被认为“胆小”和“不中用”的少男少女们,精灵消失之前的话正意味着——

“怪物就在我们五百人之中吗?”

懦弱的库劳德没有姐姐在身边,他缩在洞穴的角落里瑟瑟发抖。

第二支探险队的首领,乐观开朗的亚瑟,安排着剩下的人在第一支队伍回来后该如何自保,也开始和其他队伍中的伙伴讨论分析在场的人中有没有谁可能是那头“贪婪”怪物。

“贪婪拥有金色的血……”胆小的男孩举起地上被磨得异常锋利的石块,就要往自己的胳膊上划去,他害怕遭到赖以生存的同伴们的怀疑,迫不及待地想要证明自己。

“等等!”领队亚瑟冲上去抓住他的手,其余的伙伴们一拥而上抢走了那块石头,“不能这么鲁莽,要是伤口感染就糟糕了,这里可没有什么医疗设备来处理。”

蜷缩在墙角里的库劳德哆嗦着观察着这起插曲,领队亚瑟在罗吉离开的情形下发挥了他的领导才能,一方面是组织了处理青少年们心理问题的小队,让那些自信自己不是贪婪也表面上不害怕其他人怀疑的少年去安慰和监督。

另一方面是树立起属于他的下属来,以防从外面回来的罗吉小队真的带回什么不好惹的麻烦来——无论是可能在他队伍里的贪婪怪物,还是他会从很远的地方带回来用于保命的危险武器。

天空中的太阳依旧没有落下,仿佛只有初始的四天可以被称为“昼夜”似的。能听见路过洞穴的怪物的咆哮声,也能听见附近喀历的掘地声。

还有弥漫过来的怪物之间的血腥味,那是找不到更加弱小的猎物了的喀历们在自相残杀。

“是……极昼。”想念着姐姐才得以离开角落,悄悄掀开帘子一角的库劳德,得出了几天前人们就已经认定了的结论。

“过去……几天了呢?”米诺还活着吗?泪珠滑过脸颊滚落在衣领上,亚瑟走到库劳德身边轻轻把手放在少年的肩膀上。仅仅年长几岁却要肩负本该承受不了的领导职位的亚瑟,想要给身边所有脆弱的心灵一个依靠。

“你要相信作为姐姐的人,她们都有称为伟人的潜力。”

纵使自己也在怀疑,但是亚瑟还是那么说着,安慰着库劳德的同时,也是在劝说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