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传记中国古代皇后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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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0章 清(6)

还有赐皇后祖父、父母、兄弟的金银衣物,也要随聘礼一起送去。送彩礼的队伍一路吹打到皇后私邸崇绮一家早已在门外恭迎。“大征”的礼节是隆重热烈。大征的仪物聘礼安排停当之后,皇后在宫女的随侍下方才出临大厅受诏。等仪物聘礼受完毕,崇绮又率领全家亲丁谢恩向禁宫所在的西北方向,行三跪九叩的大礼。接着匆匆赶到门外,跪送使臣。“大征”礼到此告成。

大征礼一过,就得准备大婚庆典了。大婚吉日定在同治十一年九月十五日。照满州的婚俗,发嫁妆须在进期的前一天。阿鲁特氏的妆奁多达360台,需连发4天,从九月九日重阳节这天起,皇后就开始向宫中送嫁妆。妆奁中真是应有应有,仅两广总督瑞麟与粤海关临督崇礼办来的紫檀木器,就有几十台。但有趣的是在这诸多桌案木器中,却独缺一张床。

床自然是有的,它早已被安置在坤宁宫东暖阁。这张床非同一般,是一个阁间。床东西柱房下置一张紫檀茶几,几上一对油灯,油中竟加蜂蜜,期望皇帝和皇后,好得“蜜里调油”似的。床上的帐子本来是黄缎的,为表示喜庆则换成红色的。

吉期虽选定九月十五日,仪典却从十三日半夜便已开始,太和殿前,陈设全部卤簿,丹陛大乐,先册封,后奉迎;十四日寅初时分(凌晨三点多钟),同治皇帝御驾太和殿,亲阅册宝。册封皇后的制敕,一篇精致堂皇的四六文,铸成金宝;缀于玉版,同内阁撰写、工部承制,仅此就花销了黄金1000多两。

“皇后之宝”(大印)亦用赤金所寿,四寸四分高,一寸二分见方,交龙纽、满汉文,由礼部承制,花销了银子100旧多两。册封的使臣仍是灵桂和徐桐,他们受命下殿后,跟在供奉“玉册金宝”的龙亭后面——龙亭自然是被人抬着,直趋后邸。

阿鲁特氏大门口由崇绮率领全家亲丁跪接,二门中由崇绮夫人率子妇女儿跪接。等在大厅上安放好了册宝,皇后方始出堂,先正中向北跪下,听徐桐宣读册文,灵桂把玉册递给左面的女官,她跪着接过来再转奉皇后。金宝也是这样一套授受的手续。册立大典,到此完成。册封的二位使臣即回宫复命。

大婚的仪礼,原是满汉参合,而“六礼”中最后一个环节,也是最重要的一步,就是“亲迎”。皇帝大婚不亲迎皇后,于礼有悖。但果真亲迎,当奉迎专使承旨奉迎皇后时,她们跪进朱笔,同皇帝在如意正中,朱笔大书一个“龙”字,然后将这柄如意放在凤舆中压轿,这便是“如朕亲临”之意,以此代替皇帝亲迎。

奉迎的仪节,当然以满洲的风俗为主。奉迎专使既使都是女眷,也要全部骑马。威风而又喜庆的马队仍由龙亭作为前导,一块来到后邸,崇绮带领全家仍有一番跪接仪式。等把凤舆在大堂安置好,十位神速晋命妇便到正屋谒见皇后,然后侍候皇后统妆,按照宫延礼仪皇后头必须梳成双凤髻。皇后收拾停当,由众人服侍坐上风舆,凤舆在子初一刻(晚上十一点多钟)出后邸上路,皇后由大清门被抬入宫,到宫里时,当是十五日凌晨了。

一吃过午饭,文武百官,纷纷进宫,在太和殿前,按着品级排班;申初时分(下午三点多钟),同治皇帝临殿,先受百官朝贺,然后降旨遣发陈设在端门以内、午门以外的凤舆,奉迎皇后。奉迎的专使是两福晋、八命妇,两福晋是载淳皇帝的婶母,悼亲王奕综和恭亲王奕沂的福晋,八命妇原则上应是既结发、又有子孙的一品夫人。

皇宫中的礼仪是非常繁缛复杂的。皇后新娘子要跨过极旺的炭火盆,以示“红红火火”;跨过苹果马鞍,以示“平平安安”,这才能和皇帝拜堂。要拜天地、寿星,皇后还要单拜寿星。

然后皇帝皇后在东暖阁行坐帐礼,吃名为“子孙饽饽”的饺子。这馋子一下锅就得捞出来,呈给皇帝皇后,完全是生的,但不能说生,咬一口吐出来,藏在床褥下面,说是这样可以早生贵子,接着皇帝暂时到前殿休息,等候作为奉迎专使的福晋命妇为皇后头上。在满洲人说来,叫做“开脸”,用棉线绞尽脸上的汗毛,然后用煮熟的鸡蛋剥了壳,在脸上推过,立刻便现出了容光焕发的妇人颜色。等打扮好了,再吃宫里称做“团圆膳”的合卺宴。到这里,帝后大婚盛典的全部仪礼始告完成。

不论大小官员以及吏役,凡跟“大婚”沾上边的,甚至不沾边的,都受到了封赏、得到了好处。在皇帝“大婚”的这一年,不管是刑部秋审,还是各省奏报的死刑重犯,一律停止勾决。这样一来,连被判死刑的罪犯,都沾上了皇恩。

这场筹备3年和“大婚”,花销巨大,耗费惊人,有史记载的我国“婚典”中,用于婚典的银两,就达“1130万两。如此庞大的开支,相当于当时清王朝全国一年财政收入的一半。如果把这一大笔钱买成粮食,那将够1400万贫苦农民吃一年。为了娶阿鲁特氏皇后,多少人民的血汗付诸东流。

阿鲁特氏自婚后,很不自由。两宫皇太后尚在,她这个做儿媳的要伺候两个婆婆,每天都要到太后处去请安、侍膳,以尽孝道。慈禧由于属相的矛盾,对阿鲁特氏横竖都看不上眼,处处事事挑毛病,找茬儿,加以指斥、责难。慈安太后对这个儿媳还是满意的,非常照顾、体贴这位才学渊博的新皇后。

皇帝载淳同阿鲁特氏感情甚好。夫妻之间情趣高雅,-宫中闲暇时皇帝载淳常以唐诗考她,皇后阿鲁特氏随问答,背诵如流。皇帝喜欢她,也敬重她,两人相亲相爱,相敬如宾。按人之常情,慈禧见自己的亲儿子和媳妇感情好,应该高兴,可她却恰恰恰相反,格外不高兴。便对皇帝的私生活横加干预,不让皇帝与阿鲁特氏同居。载淳也有几分倔强,偏不依母亲,干脆谁的寝宫也不去,一人独居乾清宫。载淳与慈禧太后母子失和,更使慈禧太后迁怒于阿鲁特氏,认为是她挑唆儿子不听自己的话。

小皇帝与母亲斗气离开后妃,而独居乾清宫。载淳正值青年血气方刚,又刚新婚不久,时间一长,就有些心猿意马了。在奸猾的太监和奕沂的品质极坏的花花公子载淳的唆使下,他化装来到宫外不远的烟花柳巷拈花宿柳,到同治十三年十月三十日,便身染重病。慈禧太后在亲生儿皇帝得了不治之病后,首先传旨把同治迁到养心殿东暖阁,便于监视。阿鲁特氏皇后住在养心殿西侧的体顺堂,如要夫妻相会,晨昏省视,都要事先向首领太监禀明,才能进入暖阁面见皇帝。慈禧与皇后,婆媳之间早有不和,如今矛盾更加尖锐。十二月初四午后,皇后阿鲁特我到养心殿东暖阁探视皇帝病情,当时正好皇帝神志清醒,载淳见她愁眉锁目泪痕宛在,不免关切,便问缘由。阿鲁特氏一时忍耐不住,就把又受慈禧太后指责的经过,哭着告诉了载淳。这时早有监视太监专报西太后,说皇帝与皇后阁内私语。慈禧急来东暖阁,脱去花盆底高跟鞋,悄悄立在帷幔之后窃听,并示意左右,切勿声张。此时皇帝毫无察觉,皇帝安慰阿鲁特氏:“你暂且忍耐,侍朕病好之后,总有出头的日子。”慈禧太后听到此处按挎不住心头的怒火,掀幕直入,一把揪住皇后阿鲁特氏的头发。由于用力过猛,皇后的一大撮头发连同头皮都被拉下来,又劈面猛击一掌,顿时皇后血流满面。皇后统摄六宫,为了维护自己的尊严,当慈禧太后来势汹汹之际,打击了她皇后的自傲,却逼出了她大家痔秀的自尊,新闻记者庄严地近于抗议,正色说道:“你不能打我,我是从大清门进来的。”此话不说还好,一说正如火上浇油——慈禧太后一生的恨事,正是不能正位中宫。阿鲁特氏的抗议正触犯了她在大忌,慈禧索性一不做、二不休,厉声喝令:“传杖!”“传杖”中命内务府行杖,这只是对付犯了重大过失的太监、宫女的办法,今日竟施于皇后!载淳听了大惊,顿时昏厥,这一来才免了皇后一顿刑罪。而同沼帝则病势突然加重,于第二天不治身亡。

皇帝载淳身死,庙号定为“穆宗”,尊谥用“毅”字。穆宗皇帝的称号定了,穆宗皇后变须有一封号;慈禧太后内阁拟呈的字样中,圈定“嘉顺”二字。这无疑是给阿鲁特氏的一个警告,意思是顺从始可嘉,即使是逆来也要顺受。

阿鲁特氏与皇帝婚后在宫中两年多的时间,两人同居的日子尚不足两个月。主要是慈禧太后从中作梗的缘故。载淳已死,在慈禧太后淫威下寡居的皇后,日子就更不好过。

同治死后,定策迎取嗣皇帝进宫是头等大事。皇后理当参与,但这等大事慈禧太后却根本不许阿鲁特氏参与。选嗣皇帝,慈禧太后不选“溥”字辈的近支王子为同治皇帝立嗣,偏偏选中了年仅4岁的载淳堂弟、也是自己的亲外甥载为帝。其用心不言而喻,首先为了防止皇帝仿效她扮演垂帘听政的把戏,使自己可以继续以皇太后的身份合法地掌握大权。

年仅21岁的阿鲁特氏以泪洗耳恭听面。在光绪元年(1857)二月二十日半夜三更时分去逝。在不到100天内年轻的皇帝皇后先后去世。

阿鲁行氏突然互去,有以下几种议论:同治皇帝死的当天,阿鲁特氏就曾吞金自尽,遇救不死,因此这次身死依然是自裁,以报皇帝于地下:因为同治皇帝之死,皇后哀伤过甚,缠绵病榻已久,并抱定必死的决心拒绝治疗而逝;她房帷不谨,以致同治皇帝发生“痘内陷”的剧变。嘉顺皇后遭遇了解这样难堪的逆境,无复生趣,恹恹成病,终于不治;再有说是慈禧太后害死了皇后。慈禧太后认为,嘉顺皇后在世一日,便有一日的陷忧后患,决心置她于死地,于是秘密下令,断绝她的一切饮食,使皇后活活饿死。诸种说法,孰是孰非。史无详细记载。

阿鲁特氏死后的丧仪却颇隆重。当天即发出了一道上谕、一道懿旨,派礼亲王世铎领头办理,又加派恭亲王奕沂主持,很是大操本办了一番。刚死时梓宫暂时安置在隆福寺。直到光绪五年三月,惠陵修好后,才与同治皇帝合葬在惠陵,光绪皇帝给阿鲁特氏加谥。到宣统年间又加谥,谥号全称是“孝哲嘉顺淑慎贤明恭端宪天彰圣毅皇后。”

阿鲁特氏死后,慈禧太后的怒气并未全消,转而发泄到皇后父亲崇绮身上,一度革掉了他吏部侍郎的职务。

同于崇绮全不记女儿被慈禧太后逼死之仇,竟还一味巴结、效忠慈禧太后,故而复被起用。先任镶黄旗汉军副都统,1878年奉命查办吉林政务,署吉林将军。次年又任热河都统,1881年升任盛京将军,1884年调任户部尚书,可谓飞黄腾达,平步青云。之后他与徐桐等一起主张废光光绪帝,因此更得慈禧太后宠信。1900年八国联军入侵北京,他又任留京办事大臣,随即退走保定自缢而死。

叶赫那拉氏——德宗载皇后

叶赫那拉氏系那拉氏家族中人,生于同治七年(1868),比光绪帝大3岁。其父桂祥为慈禧太后的兄弟,她是慈禧太后的侄女。光绪帝载继位时年仅4岁,慈禧太后大权独揽,垂空听政。到光绪十三年(1887),光绪帝已经17岁,到了婚配的年龄。慈禧太后提前宣布给光绪帝成亲,让其亲裁大政,加紧给光绪帝选后、妃。慈禧太后利用所谓“母子”情分和封建主义的“孝道”伦理,按自己的意志,亲自主持了选后。选后活动是在体的殿进行的,经过数次“各选”后的五名秀女依闪排列,站在第一位的是慈禧的侄女叶赫那拉氏,其次是洒西巡抚德馨的两个女儿,站在最后的是礼部右侍郎长叙的两具女儿。慈禧太后上坐,光绪帝站在一旁,前面桌子上放着一柄镶玉的如获至宝意和两对绣花的荷包,按清宫惯例选中的皇后,给玉如意一柄,选中妃子,给荷包一对。

慈禧太后面色严肃,心情略有紧张,她看看站在一旁的光绪帝,一边把玉如意递给他,光绪这抬头看了看慈禧太后,这件大事应由皇你爸爸(即慈禧太后)做主,儿臣不敢自作主张。慈禧太后假惺惺地说:“皇后是你的,你自己选吗!”光绪帝就拿着玉如意大胆地走到德馨的长女面前,正要授到她玉如意时,慈禧太后惊慌失措,猛然大叫一声:“皇帝!”光绪帝吓了一跳,连忙回头看了一眼慈禧太后,见她用嘴暗示站在第一位的秀女。于是,光绪帝无可奈何,把玉如意授给叶赫那拉氏。

慈禧太后看到光绪帝中意的是德馨的女儿,如果入选妃嫔,必会有夺宠之忧,匆匆地命公主把两对荷包授给站在最后的长叙的两女儿。光绪十四年十月初五日(1888年11月18日),慈禧太后下懿旨宣布光绪帝的后、妃一并选定。光绪十五年正月(1889年2月),光绪帝举行大婚礼,正式册封叶赫那拉氏为皇后。

叶赫那拉氏与光绪婚后,光绪对她感情上的疏远。而珍妃年轻活泼。在光绪帝料理政务当中,给予大力协助,光绪帝宠爱她。光绪专宠珍妃。那拉氏因失宠,醋意大发,由嫉而恨。为了泄愤,常在慈禧面前说珍妃的坏话。珍妃入宫之初,慈禧太后见她聪慧乖巧,有时让她侍在身旁批览奏章。到后来,慈禧太后得知那拉氏怒于珍妃姐妹。

光绪二十一年(18985)适值慈禧太后60大寿,福洲将军出缺,那拉氏皇后欲将此职位给她的舅舅,因珍妃颇得光绪帝宠爱,便求珍妃请于光绪帝,珍妃却谢给。叶赫那拉氏认为珍妃恃宠而骄,竟敢违抗皇后的意志,气冲冲地跑到慈禧那里告珍妃欺压皇后。听说敢欺压皇后的竟是平日嫉恨的珍妃,便说要给皇后出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