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清朝众多高官功臣中,年羹尧的崛起与失势都是异乎寻常地迅速,曾被列为“雍正八案”之首。
皇帝的小舅子
年羹尧,字亮工,是清代前期著名大将,康熙十八年出生在汉军镶白旗一个官僚家庭里。康熙三十九年,年羹尧考中进士,并被选为吉士。随后他充任四川、广东乡试的考官,慢慢升为内阁学士。康熙四十八年,胤禛被晋封为雍亲王,年羹尧的妹妹被选为胤禛的侧福晋,年家随之升入上三旗的镶黄旗,年羹尧也被任命为四川巡抚。以后年羹尧提出整饬军队、增设防点等建议,有效地防止了准噶尔叛军入藏,并大胆自请总督的头衔。他运用自己的才干为平定西藏立下了汗马功劳,康熙皇帝任命他为川陕总督,并亲自赏赐了弓矢等物。
后来雍正登基,年羹尧和隆科多两人可谓是其左右手,加上年羹尧的妹妹是雍正的妃子,因而更增加了一种信任感。雍正一上台,就把西路军务粮饷和地方诸事交给年羹尧等掌管,随后加封太保、三等公等。仅仅半年时间,年羹尧就独揽了西北军事指挥大权,其官位提升之快,权利膨胀之大,几乎令所有的王公大臣瞠目结舌。加上年羹尧扎实的文笔功夫、办事果敢、认真负责,更加得到雍正的重用。
九十二条大罪
年羹尧被自己辉煌的业绩和巨大的权势蒙蔽了双眼,在一片恭维和赞颂声中自我膨胀起来,很快引起了雍正的反感。
雍正二年十月,年羹尧进京陛见,雍正即警告他说物极必反,可是没有等年羹尧反应过来,雍正转脸就跟有关官员打招呼,启发他们揭发年羹尧的劣迹,为其垮台做舆论准备。接着便把年羹尧调离西安老巢,并铲除其亲信。雍正三年四月,将年羹尧降为杭州将军。九月,捉拿回京问罪。
让人吃惊的是雍正在十二月迅速开列出年羹尧九十二条大罪状,从以下罪状可以大概看出年羹尧获罪的部分原因:大逆罪五条、欺罔罪九条、僭越罪十六条、悖逆罪十三条、专擅罪六条、贪黩罪十八条、侵蚀罪十五条、残忍罪四条、忌刻罪六条。雍正曾说,其中可以立即杀头的就有三十多条,但念其有功而改令自裁。
悲惨的下场
仅仅用了十四个月的时间,年羹尧就从权利的巅峰跌入死囚牢中,不仅他本人做梦也想不到,就是许多王公大臣也觉得奇怪:年羹尧的九十二大罪状可谓件件有据可查,显然这是秋后算账的结果。那么,他获罪失宠的真正原因是什么?
年羹尧骄横跋扈,不守臣道,位尊权重,擅自作主,藐视同僚,引起众怒,可谓是其一;结党营私,排斥异己,利用手中权力操纵人事;安插亲信,培养年家班底,可谓其二;贪污受贿,侵吞军饷,可谓其三;苛待部下,为人残暴,可谓其四。对于官员也是一样,一些官员都被年羹尧以莫须有的罪名罢免,制造了不少冤假错案。于是大臣纷纷上表弹劾,就连他的副将岳钟琪也弹劾这位顶头上司。
这些说法,任选一条就可以把年羹尧整倒,何况他有九十二条大罪状?然而,也有人不同意这种说法。
认为即使这些罪名全部成立,以年羹尧对皇帝的忠诚,特别是他曾立下抚平西北的不世之功,雍正也不至于这么快就把他罢黜,更不会下狠心将其处死。因此,年羹尧落到这个下场,完全在于另外的原因。
一为欲擒故纵的传说。康熙本想立十四子胤禵为帝,四子胤禛伙同年羹尧、鄂尔泰、隆科多等人趁康熙临终之时矫诏篡立,年羹尧以手中重兵钳制了胤禛。因此,雍正刚登帝位,对年羹尧大加恩赏,使其稳定阵脚,继而西北动乱,又需年大将军带兵抵抗。待他平定了叛乱,雍正也坐稳了江山,便腾出手来卸磨杀驴,网罗罪名除掉这个重要知情人。
对此也有人提出不同意见:一是当时胤禛并未受到年羹尧的钳制。因为胤禛即位高度机密,隆科多手握京师兵权,康熙驾崩之后连续六天封锁京城九门,消息无法外泄;二是雍正即位的时候,年羹尧尚在四川平乱,并未参与篡立之事,不可能知晓内情,故欲擒故纵,杀人灭口之说难以成立。
还有情报失灵说。雍正登基以后,为了加强中央集权,粉碎结党行为,曾派侍卫细心搜访显要大员的情况。据说,雍正的手段非常厉害。但是令雍正感到特别意外的是,他派去监视年羹尧的特务竟然给年羹尧牵马,充作下人。
雍正感到格外痛心,想不到自己最信任、最重用的人,竟然是最有负于他的人。此说虽有一定的道理,但只能算年羹尧倒台的原因之一。而且较之以上列举的其他罪行,这也不是主要原因。还有传说年羹尧的杀身之祸是因为他有想做皇帝的念头,可是观天相说不可,雍正知道了当然不能让他活命。但此说法没有确实的证据。
总看年羹尧的人生历程,特别是雍正对他的恩宠怨恨,仿佛演戏一般。像他这样大起大落的例子,在历史上并不多见。作为功臣,不管建有多大的功勋,一旦作威作福,肆意妄为,就会晚节不保。年羹尧的败亡,就是在种种复杂矛盾交织下的牺牲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