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都市大艺术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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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1章 左走右走

女生卡通人物依旧坐在长椅之上,右手的星巴克咖啡被红色的伞柄遮去了大半,雨伞头顶的雨滴似乎也没有那么沉重了。不过此时在长椅的右侧,大片空白的地方却多了一辆出租车,车子从长椅旁边经过,快速驶过的车轮溅起一大滩污水,脏兮兮的水滴往长椅上的卡通人物泼了过去。

从笔锋和笔触来看,这辆出租车和雨云是出自同一个人之手,看来这个人的心情真的很糟糕。

顾洛北从包里拿出红色的碳素笔,接着在海报上画了起来。仅仅花了不到十分钟,顾洛北就又将海报补完了。只见他在长椅的右侧又画了一个男生,男生把自己右侧的衣服拉了开来,正在阻挡因为出租车而溅起的污水。同时,男生把视线投向了身边的女生卡通人物,眼神带着无尽的疑惑,在两个人中间有一个大大的红色问号在闪烁。

此时的海报就变成这样一个故事:女生坐在长椅上喝咖啡的时候,却遇到了下雨天,只好拿出了雨伞,但不想飞驰而过的出租车把路边的污水溅了起来,幸好有一个护花使者坐在了身边,抵挡了路边的污水。

这个问号,是男生在疑惑女生为何不闪躲;也是顾洛北在疑惑另外一个图画作者心情为何如此糟糕。

画好之后,顾洛北退后了几步,此时整幅画已经被完整地填满了起来,不像是星巴克的广告海报,反而像是几米漫画一般。嘴角勾勒起一个淡淡的微笑,希望自己的修改可以让另一位作画的人心情变好吧。

结束了演出,回到学校的顾洛北,又再次回到了普通的学校生活中,丝毫不像是发行了单曲的新人歌手,主要还是因为自由选择安排的行程有限。这也让顾洛北终于腾出了时间,为建筑系的毕业设计做修改。

周五很快就过去了,这是美国演员工会里面试威尔-多莫这个角色的截止时间,但“白夜追凶”剧组关于男主角的消息依旧石沉大海,不知道是和阿尔-帕西诺第三次谈崩了,还是双方依旧在进行磋商。

又是周末,泰迪-贝尔开车回纽约去了,这一次顾洛北出单曲,宣传的服装全部由凯瑟琳-贝尔一手包办,这可是省了很大一笔钱,波士顿离家近,所以泰迪-贝尔就直接回家去拿了。顾洛北则留在十一音乐工作室里忙着修改毕业设计。

周六在那个地下室里呆了一天,虽然那里不会潮湿,而且十分安静。但对于顾洛北来说,没有太阳的生活总是有些缺憾,所以周日上午忙完之后,就决定出去逛逛。

原本是打算去波士顿图书馆看看书的,看书是其次,晒晒太阳,呼吸一下新鲜空气才是要事。想了想,顾洛北却又在公园路站下了车,他下意识地想去看看那副海报。

顾洛北想起了几米漫画中十分有名的“向左走向右走”,偌大城市里兜兜转转的一对有情人,虽然从来没有见过面,却默默地相互倾心。虽然他和那个无名的画画者也说不上倾心,甚至连对方是男是女都不知道,只是单纯地觉得这是一种默契罢了。

城市里每天重复的机械化生活,总是让人不知不觉丧失激情,逐渐变得麻木。上一辈子在北京,每天起床,上班,加班,睡觉,然后再接着起床,枯燥乏味地重复一遍又一遍。就算是这一辈子在纽约,进入百老汇的日子总是在百老汇大道和本森赫的八大道之间往返,没有耐心和坚持,也是没有办法走到今天的。这种烦躁的心情,顾洛北是再熟悉不过了。

虽然不知道那个无名氏是因为什么原因而心情糟糕,也许是城市生活的枯燥,也许是亲情友情爱情的错杂,也许是生活不如意的倦怠,但顾洛北依旧从那滴落的雨滴和飞溅的泥水中看到了厌倦,一种对生活烦躁厌倦的疲惫。

所以,不由自主的,顾洛北才两次在海报上添加了让人心情愉悦的辅助,只想生活在城市里的苦闷能够得到一些缓解。

思考之间,就已经走到了地铁出口,地铁轰隆轰隆的吵杂声依旧被留在了身后,隐约还有一些脚步声在通道里淡淡回响。

那副海报已经映入了视线之中,一同进入视野内的还有一个窈窕的身影。约莫五点五英尺的身高,上四下六的身材比例显然是再合适不过了,一条牛仔裤把身材的曲线都勾勒了出来,上面搭配了一件亮棕色的皮衣,从皮衣的下摆隐约可以看到白色的打底衫若隐若现,一头金色的波浪卷发慵懒而性感地随意披在肩膀上。不过那双活力十足的白色帆布鞋还是泄露了女生的青春洋溢,上面脏兮兮地占满了污渍,却越发显得随性肆意起来。

顾洛北没有上前,只是站在不远处停下了脚步,静静地看着那个背影。只见她右手拿着一支黑色的碳素笔,站在海报面前愣愣地看着,似乎她也没有意料到,会有人为自己“糟糕一日”的画填补上一些元素,让糟糕的一天也变得美好起来,嘴角不由自主就会勾勒出一个微笑。

站了一会,她往前走了一步,抬起手在海报上又描绘了起来。顾洛北抬眼望去,只见那双略显小麦色的右手在中间那个巨大问号的右侧描了起来,此时是下午两点时分,今天云层虽然多了一些,但阳光还是稀稀拉拉地把整个城市照亮起来,地铁出口处隐约可以看见几缕阳光,阳光折射进来,把地铁口打亮了一些,而地铁里面惨白的灯光颇有些沉闷无力的感觉,倒比那隐隐绰绰的阳光亮不了多少。可就是在这不太明亮的光线之下,那只右手发出淡淡莹光,把顾洛北的目光吸引了过去。

女生仅仅几笔就画完了,顾洛北把视线从那只下落的右手转移到了海报上,看到了改编完成的海报,不由低声笑了起来。低低的笑声本不明显,但在回音效果相对明显一些的地道里,就吸引了女生的注意力。

女生转过身来,看到了站在灯光下的顾洛北,不过地道里的灯光实在说不上亮堂,所以双方都无法看清楚对方的容颜。但女生那爽朗率直中夹杂性感的气质一下就让顾洛北认出了来人,“莱弗利?”

女生也认出了顾洛北的身影,“贝尔?”

没有想到,在地铁入口处画画的人居然是布莱克-莱弗利!距离上次见面,又过去了两个月,布莱克-莱弗利又有了些许变化,身段越发窈窕起来,而整个人的气质也越发成熟起来。虽然今年布莱克-莱弗利才十六岁,但她身上那种阳光干爽,夹杂着性感的气质已经逐渐散发了出来。当然,在顾洛北印象之中,布莱克-莱弗利沉静下来之后,身上那种慵懒的气质印象更加深刻,那是随着时间的前行,才逐渐在布莱克-莱弗利身上沉淀下来的,现在嘛,暂时是看不到的。

“你怎么会在波士顿?”顾洛北显得十分吃惊,两个人此时就在公园路站不远处的一家咖啡屋坐了下来。虽然只见过两次面,但一次是公路旅行,一次是街边弹唱,两个人也算是不错的朋友了。

“转学。”布莱克-莱弗利长叹了一口气,上次和顾洛北见面就是因为自己要转学了,这一次见面也是如此,“我才转学过来这里不到两个月,就又要转学到洛杉矶去了。这是我第九次转学。”

顾洛北不由咋舌,不需要再说,就知道布莱克-莱弗利心情如此糟糕的原因了。虽然不是顾洛北之前所猜测的原因,但其实也算是生活中的不如意。

“转学转学,我连认识朋友的时间都没有了。”布莱克-莱弗利的声音充满了沮丧。这让顾洛北有些不适应。

印象中的布莱克-莱弗利,总是洋溢着孩子般的笑容,那纯真阳光的笑容总是可以让人心情变好,说话中跳脱的语气更是让人联想到一个活跃的形象,这样的孩子,在学校肯定是一个课外活动随处都可以见到她影子的孩子。但就是这样的孩子,却因为频繁地转学,而导致对生活对朋友失去了信心。

看着那微微皱起的双眉,顾洛北嘴角微微往右边勾了勾,“没有听说过一句话吗?永远不要皱眉,因为也许有人会爱上你的笑容。”

顾洛北的话让布莱克-莱弗利张了张嘴,哑然失笑。

“转学,从另外一个角度来看,可是辗转不同新环境,见识不同新的人和事,虽然没有办法认识太多的朋友,但就如同旅行一样,美妙的是每一个驻足点遇到的人和事,这些都会成为记忆中美妙的风景。”顾洛北的嘴角带着温和的笑容,彷佛这只是一件再美好不过的事一般,眼里甚至有些许想往,“至于朋友,有的人即使只是见过一两次面,也可以成为至交;有的人即使相处了十年八年也无法成为朋友,甚至会成为仇人。”

说到这里,顾洛北的眼睛接触到了布莱克-莱弗利那双灵动的眼睛,眼底的阴霾眼睛逐渐褪去,笑意一点点洋溢出来,顾洛北嘴角的笑容又更大了一些,“所以,你需要做的,只是享受这个旅程,就像横跨美国的公路旅行一般,把风景印刻在脑海里,把真正的朋友留在联络簿里。这就足够了。”

布莱克-莱弗利轻轻咬着下唇,洁白的贝齿在那红润的唇瓣上留下一个淡淡的印记,嘴角的笑容绽放了开来,“按你这么说,这应该是一件值得庆幸的好事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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