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思忠与曹振彦到了辽河对岸,这心算是放下来一半,立刻催促着大军往西北前行,不能直接的北上,因为那边有明军筑坝所在太近了。
虽然两人带出来的全部的兵力只有两千余人,但绝对是忠心耿耿之辈。曹家的女眷们也一个个的紧张万分,她们这个时候没有一个抱怨什么,被绑在马背上跟个粽子似的,随着马背而颠簸着,好象要把心都给颠出来了,让她们相当不爽。但一个个也都咬牙坚持着。这段路的确有点不好走。
“忍忍吧,到了前边北转,过了调兵山路就好走了。”曹家的女眷里,也不都是曹姓,还有一些是李姓,是李家嫁过去的媳妇。看着她们受苦,李思忠也不由的安慰着说。
调兵山位于辽河西岸,此山许多大明人不知道,但提起‘坐井观天’这个对汉人相当屈辱的成语,那就耳熟能详了。
北宋时期金国兀术曾在此调兵遣将,调兵山因而得名,而‘靖康耻’中的两位主人翁,宋徽宗、宋钦宗曾被囚禁在调兵山市锁龙沟村的一眼枯井里“坐井观天”。以女真金国自己独有的方式,对汉人无限的羞辱。
现在李思忠选择的这条路就是前往开原的必经之路,再往西行,就深入到了蒙古或者海西女真部落中去了,这个时候到哪里可不是什么好事。
“有追兵!”这个时候突然有人喊道。
“加快速度!”李思忠一惊,该来的还是来了。这个时候与明军血拼,那纯是找死,只能跑。拼速度这个时候可不一定是明军的对手,到底还有众女眷们拖累着。只能快一点了,一旦到了调兵山,过了大青堆子烽火台,也就安全了。
好不容易跑到了调兵山的大青堆子,那是一个如同瓮城一样的地势,喇叭口,越往越里越窄,不是天然的,纯人工打造的,用土硬生生堆出来的,高三丈的烽火台,可谓是一夫当关,万夫莫开。
“过点过去,”但李思忠刚刚的到了那烽火台关门前,差点没吓死,因为那烽火台早已布满了明军,见他一来,突然的亮起了火把灯笼。
李思忠一叹,中计了,自己从铁岭巴巴的跑来,现在后有追兵,前有墙,左右都是大土台,这下算是没活路了,明皇好毒!
原来在孙承宗到北岸筑坝蓄水之后,水是蓄起来了,但辽河的水位也在可见的情况下,开始下降。再看看那铁岭的位置,朱由校想到了敌人越河而走的可能性。事实上,辽河水就算是正常的深度,那西岸的蒙古或者女真诸部也是骑着马趟过辽河,那辽河的水太多的地方也就是淹过了马背而已。如今再一断流,很容易就变成浅滩。
找到了孙承宗众人一商量,认为既然水淹之策无法瞒的过敌人,倒不如来个将计就计,吓走敌人。
而敌人逃走,只能走辽河。这个时候有人提出半渡而击;有人提出直接放水,那水直接而来,不必打,就能把敌人给冲垮掉了。但两种意见均没有入了朱由校的盘算。
半渡而击,也就是歼灭一部分敌人,剩下的又回到地道里,与前边的没什么区别。
放水直冲,对着辽河而不对着铁岭城,也必然有着一部分人回到地道里去,还要再筑坝蓄水。
经过了一番商量,最终朱由校打草惊蛇、分划敌人,步步紧逼,瓮中捉鳖,这一系列的连环计。
只是此计在判断李思忠的路线上比较费劲,一旦李思忠没有进军开原的打算,而是西游辽西,直接到了蒙古诸部,那可就算是逃了性命。
最后还是朱由校拍板而定,若想逃,李思忠一个月之前就能逃了,他选择留在铁岭,就是有想法的。这里的地道被废,他的想法想实现,那就只能选择开原。而且没有后援进入蒙古诸部,想要活着,那就得与蒙古人发生点关系,要么成仇,相互厮杀,要么成友,两两合一。不过等到明军出关,一样的效果。
反正逼跑了李思忠,那铁岭城里的人,就好办了,可以从容的迫其就范,纳入自己的宫刑大军。
没想到,这样的计策最终来了一个鱼与熊掌兼得的结果,当真是一个大丰收了。
铁岭这边的军士们以及曹家被遗留下来的留守人员,一个个的都从城里走了出来,主动的投降。这一下,兵不血刃的解决了铁岭,可谓是皆大欢喜。
到了李思忠被押了回来,朱由校冷笑的问他:“李思忠?朕不明白,你到底是朝鲜人还是汉人,但你即便是个异族,也不配起李思忠这样的名字。唐代的李思忠降了大唐之后,终生未叛。而你,狼子野心,认贼为父,竟背主而叛,你配叫这个思忠二字吗?李成梁为大明狩边多年,李如松为国远征朝鲜,何等的英豪。但你一个没骨气的东西,真给李家丢人。来人,拉到李家祖坟之前,斩去首级,以死谢罪吧!”
李家祖坟葬着的是李成梁、李如松,对于大明还是有贡献的,特别是李如松打小日本这就振我大明国威。得有必要的尊重,这等李家的败类也只能是以死谢罪了。
李思忠终于得到机会说话了:“皇上,落入你手,成王败寇,还有什么好说的。你大明军力不行,护士不利,致使万里辽东,成了建奴的乐园,我李军也是受害者之一,为了活命,投奔建奴,名声虽败遭万世唾骂,但可保我李家血脉不失,我也甘心。但没想到,皇上你身负圣君之名,却比建奴更为凶残,连招降都灭了,直接以宫刑以男,娼妇以女,你这昏君!”
死局已定,亲人也都处理完了李思忠也没有什么顾虑,泼口大骂。
左右的大汉将军一听大怒,上去就是掌嘴,几下就把这李思忠打的跟的猪头一样。就这还不服气,眼珠子死死的瞪着皇上,嘴里还嘟哝着什么,含糊不清。左右的大汉将军更是怒极,立刻拿过钩子,要钩出他的舌头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