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李承德想凑近一点，看看记录。
可邱明瞬间收起了手机，暗示黄赫继续说下去。
黄赫点了点头，继续说道：“我不知道李哥犯了什么病，我只知道再不停车，我们就要撞死！
所以我强行伸了一脚踩死刹车。
车停以后，李哥突然就抓住我的肩膀，眼泪一直流，然后支支吾吾的说了些什么。
虽然很模糊，但是我能听得出其中一些。
他说‘舌头...要被...拔出来了，救...’
我当时吓坏了。所以没有管他，立刻跳下了车。
结果...我看见了那个人。”
“什么人？”
“那个披着黑布的人，他就站在车顶....”
说到这，黄赫的呼吸变得急促起来，仿佛快要控制不住肺部的运作。
“我..我凑近一看，那个人，，居然没有头.....”
“胡闹！黄赫，不要编故事，你知道警方不会容忍虚假目击内容的存在。”邱明明显语气不是很和善，其中甚至透露出了一丝威胁。
“邱警官，是不是真的，听他说完再判定不是更公平么。”李承德插了一句话。
不是别的原因，要是在几天前，李承德也不会相信有人能站在高速移动的车顶，隔着铁皮拔别人的舌头。
可现在，李承德相信。
而且他还相信，要不了多久，碎片能力的事情便会接触到人民群众。
这就像是堤坝，一旦有一丝泄露，便再也止不住决堤之势。
邱明凝视了李承德片刻，随后整理了一下警服，望向黄赫：“你继续说。”
黄赫低下了头，双手紧紧的抓住了被子：“然后，我晕了。”
李承德：“.......”
邱明嘭的一声站了起来，原本被他坐着的椅子被弹飞到墙边。
“黄赫...我希望你不会以自己精神不稳定作为伪装。这是最后一次机会了，希望你能如实回答。”
黄赫无辜的望着邱明，他说的是实话，最真实的实话。
难道那听起来这么没有可信度吗。
黄赫沉默的想了一会，补充道：“我在晕掉之前，感觉心脏像是被放在冰窖里一样，寒冷的无法跳动。好像一跳，就会破裂。呵，很奇怪是吧，不过我说的是真的。”黄赫突然抓住邱明的手：
“你要相信我，警察同志。如果连你都不相信我，那这个世界上还有谁会愿意相信！我是市民吧，我是吧，你要相信我啊！”
邱明看着半个身子都探出来的黄赫，内心突然有一股说不明道不清的责任感涌出来。
“我相信你，你别激动。我会把真相调查出来的。一定！”
听到邱明的话，黄赫露出了微微的笑容：“谢谢。”
说完，黄赫慢慢的躺了回去。
邱明招呼着李承德和杨绪离开了病房，刚合上病房的门，邱明的手还没有离开门把手，他淡淡的说了一句：“其实，我们没有那段监控录像。”
李承德惊讶，不过那没到特别程度。
仿佛这件事情在意料之外，却在可接受的范围之内。
“那邱警官，接下来该怎么处理这件事情。”
“我不知道。”邱明抬头望向病房之内：“不过我一定会追查到底。”
李承德很想提醒一下邱明，这件事情没那么简单。可这句简单的话却说不出口。
“李先生，我先走了。局里面有事要处理。希望在这个案件里，我们不会再有见面的机会。”
李承德点了点头，一直望着邱明离开的背影，直至消失。
“可靠。”
“什么可靠？”杨绪随着李承德的视线望过去，同时问道。
李承德瞥了一眼杨绪：“你懂个啥！”
随后他们离开了医院。
在路上，李承德不经意间的问向杨绪：“你觉得黄赫说的那个披黑布的人是谁？”
“嗯，我不清楚。在这个城市，我发现的碎片拥有者不多。”
“都有谁？”
“不确定。我只能感受到他们所在的范围，没办法精确到个体身上。”
“那你是怎么大言不惭的要收回碎片的？要是我不犯傻没去你家里，你准备怎么办？”
“强拉一个。”
“我特....”
.............
夜晚，万碧园十栋2204的房间内。
熟悉的家具，熟悉的空荡。
李承德拉了一把椅子，坐在窗前。他的旁边，是一盒画笔，与一支画架。
这些画具是他离开青马湖的第二天购买的。
因为他觉得这会对他有所提升。
在经历过青马湖一役之后，李承德发现了一个严重的问题。那就是碎片的数量会随着自己的使用而流失。
虽然他不知道那是以什么样的方式流失掉的，但脑海里那缺失着开关的“电锯天使”不会骗人。
杨绪曾经说过，碎片需要补充相应的“食粮”。
而这“食粮”却不相同，所以杨绪没有办法给李承德具体的补充方法。
但是李承德觉得，相应的“食粮”，就是碎片对应事物的了解程度。
他的“电锯天使”，一定也会因为脑海里对电锯知识的补充而更加完善。
李承德从厨房里接了一盆水当做涮笔筒。
又从桌子上拿来了一本《充电式电锯的基础构成及改装，浅谈未来发展方向》。
这本书是李承德从网上淘来的。他虽然对电锯的未来发展方向不感兴趣，可如果充分理解电锯的构成和改装思路，对具像“电锯天使”也会有很大的帮助。
准备工作做好以后。李承德开始了他的实验。
先用铅笔画出大框架，然后用颜料涂抹，最后用勾线笔勾勒出轮廓。
完成！
“这...这特么是叽吧还是电锯啊！！”
李承德一把摔掉了画笔，愤怒的对着画吼道。
明明网上就是这么教的啊....
深呼了一口气，李承德平复了心情。
看着画纸上那支拥有红色底座以及一根又长又黑的导板的电锯，李承德有些尴尬。
撕掉这一页，李承德准备重新起一稿。
这次他很小心，对着电锯的图解一点一点的描绘出来。
上完色之后，他发现，颜色很正，就是导板细了些，短了些。
嘶~
这一稿也不行。
完全加深不了印象.....
李承德窥视了一眼脑内的“电锯天使”。
毫无变化。
只是，那周围，不知何时冒出了一块.....黑色的皮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