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等....什么杨左使.....不对，姿势？
什么姿.....
李承德侧着头，凝视了身后那雕塑般的面容莫约两秒钟。
我觉得我还能再多死一会儿。
特么的。
“老天使，虽然很对不住你，不过卞通齐太过狡诈，不晃他一下，他不会出来的。”白州略感歉意。
没事...解决了就好...李承德内心呢喃，随后他重新审视了一下周围的环境。
惨不忍睹。
路面被刺的土石翻飞，他能想象的到，那是卞通齐的木偶雪崩带来的伤痕。
许久，李承德断断续续的低声道：“他....人呢。”
沉默。
场面一度沉默。
脑后杨绪的呼吸声，以及他呼出来的气息，都让李承德不自觉的向最差的结果去想。
“他逃了。”
干脆利落，白州的声音钻进耳朵。
李承德心中一惊，脚下猛地踏出一步，欲要质问。
“啵”！
像是吸盘被拔下来，李承德顿时感觉身后的杨绪脱离了自己。
虚脱感布遍全身。
虽然他想发泄一下心中的不忿，但是身体并不支持。
转念一想，卞通齐会直接出现，原本就应该有全身而退的把握。
没有拿下他，终究是实力不够。
“不过老天使。”白州不知何时，已经拍住李承德的肩膀：“我们迟早会和卞通齐再次相遇的。”
无声的叹息，李承德躺在地上，眼睛半阖半开。
...........
青马湖度假区，一处隐蔽的墙根。
一名身穿灰色布褂，高颧骨，尖下巴的中年男子背靠墙面，坐在地上。
他捂着胸口，满面痛苦。
忽然，阵阵呼吸声传入耳朵。
很近！
卞通齐心中一惊，愤力凝神，蓦的发现，身旁不知何时，站着一名看不清面容的身影。
下一刻，他捂在胸口的手掌紧紧一抓，抓得衣衫凝皱。
“我不会杀你，你不必这样消耗自己。”
一声轻语，柔美圆润的音色让卞通齐对这个身影做出了初步认定。
她要利用我！
“我是水纹，你应该听...”话音未落，水纹纤细的手掌悬在半空，随后微微摇头：“我有这么可怕吗....”
呼吸间，这片地方已然变得清净。
只留下一具披着黑色布匹的木偶。
一阵风吹过，木偶悄然消散。
........
缺月高挂，李承德已经不知道现在是何时了。
站在电梯里，他瑟瑟发抖。
今夜的经历太过“精彩”，都已经准备好上天堂了，结果被硬生生拽了回来。
想想，可能是命没到那，既然靠着自己的瞎几把乱猜而得到的命运，那就意味着这个过程也是命中该有。
不知怎的，李承德像是开悟了一般，开始对世事坎坷抱有随缘的态度，时也命也，越是挣扎，反而越是被捆的越紧。
叮~二十二层，到了。
机械运作，电梯门缓缓打开。
李承德刚要出去，却看见了一副熟悉的面容。
邱明。
邱明看见李承德的那一刹那，像是看见了一只恶鬼：浑身上下几乎全是刺伤，伤口饱和结痂，令人作呕。
李承德嘴角抽搐，还不是因为你...
“邱警官找我有事？”
邱明听完这句话，稳住了情绪，仿佛心中大石落下。
他将李承德引出电梯：“卞通齐有问题。”
邱明没有多问李承德伤口的问题，每个人都有秘密，更何况像李承德这样接触世间隐秘的人。
我当然知道有问题....他展现出来的实力，可完全不像会被普通人看住的样子。
“哪方面？”李承德问道。
邱明没有立刻回答，他左右张望，示意李承德进屋说。
进入屋内，邱明沉重道：“我收到消息，今天傍晚，伯乐公寓404内发现一具尸体，经核实，尸体是卞通齐。”
卞....
什么情况！
李承德发懵，那今晚遇见的卞通齐是谁！
还是说已经有人可以易容...不，就算易容也不可能获得宿主的能力，也不可能瞒得过DNA诊断，又或者是真实的卞通齐早就已经....
“死亡时间，将近五十个小时。”或许是看出来李承德的想法，邱明补充道：“最重要的是，404一直以来并未有人入住。”
五十个小时。
意味着与唐斯交手时，“卞通齐”没死，但那会是真正的卞通齐吗？如果那是真的，那就意味着今晚的卞通齐是有人冒名顶替，可他这样做的理由是什么。
等等，404....
上次卫生间的人偶.....
“我猜想，卞通齐原本只是一个跑腿，真实凶手另有其人。”邱明坐在沙发上，双手合扣：“后来那名幕后黑手发现有人盯着自己，所以杀人灭口，逃之夭夭。”
李承德虽然想应和些什么，但是他现在太疲惫了，只愿意说出他的结论：“不合理。”
邱明眼神忧郁道：“是不合理，但作为猜想，它有可能成立。”
不错，如果原先露面的卞通齐只是普通人，而一切案件是幕后黑手所为，那两人演双簧之下，凶手难循。
那样的话，卞通齐便是唯一知道幕后黑手模样的人，所以会被杀...
可今夜，李承德遇见的是卞通齐，至少从面相上，行为习惯上，与案卷描述的卞通齐如出一辙。他要是幕后黑手的话，没必要杀了卞通齐，又模仿他出来偷袭。
那就另有一种可能，就是卞通齐把自己的尸体放在了。
卞通齐对人偶的造诣异常之深，而且掌握拼图碎片，其玄妙难以言喻，要真创造出一具尸体来，并非不可能...
他想金蝉脱壳。
可至少遮掩一下面孔啊，还顶着原先那个面容来袭杀自己，一名导师不会这么愚蠢。
真像到底是什么....
就在李承德陷入苦思冥想之际，邱明揉了揉眼眶，暗自点头，仿佛心中下了什么决定，他开口道：“我去侦查过现场，可当晚我就收到上层给下来的消息，让我们停止调查。”
“可我怎么会停，怎么能停！已经有两名同事为这桩案件牺牲！我不将凶手绳之以法，寝食难安！死不瞑目！”
邱明越说越激动，渐渐的变成了无声的颤抖。
李承德虽说不能完全体会到邱明的情感，却也受其感染。
“李承德....”邱明郑重其事的扭头叹息道：“其实今天来，只是告诉你，案件可以不用继续查下去了，上面要求终止。只是我不会停止。你要是能帮助我，我感激不尽，可你要是退出，我也不会多说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