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阁下。”
“叫我艾科就行,文斯。”
“艾科,你们三人是很好的朋友吗?”
艾科抬起头,浮现出他们的脸。
“是的,是的,我们三人是很好的朋友。”
关禁闭后,艾科确立了自己的梦想。即使他们没有爵位,他依然认为成为骑士的真正价值在于成为正义的化身,而不是让自己的家拥有爵位所带来的地位,从而真正成为一个新兴的贵族。
他在走廊遇到莉莉时,他甚至都没有正眼瞧过她。莉莉脸上挂着冷漠,也徐徐从他身旁走过。并肩的时候,他从眼角看到莉莉并非真的冷漠。她会撇过眼来,紧抿着嘴。那段时间,艾科同样感到很苦恼。
一个身影时常在他心里闪过,取代了他的梦想。
为了离开这种苦恼,艾科决定前往丹戈城的舅舅那里度过他的十七岁生日。他对父亲说出了自己的要求。父亲显然非常不满,他认为艾科不应该离开庄园,离开莉莉,他们需要更加亲密。
最后父亲妥协的条件在于,莉莉也必须为此一同前往。
这趟远行在生日的前一个月开始。仆人们花了一周的时间,为艾科和莉莉准备两个月的行李。在那期间,一个早上,皮冯拜访庄园。事实上,艾科一直和他形影不离,为了进入白银城的骑士院,他们躲在树荫下疯狂汲取有关于骑士精神的书籍。那个早上,皮冯对艾科的父亲说,他即将在明年结婚,这时父亲眼中有一丝嫉妒。艾科知道父亲之所以嫉妒,就在于艾科自己并未能如父亲的愿和莉莉成为更为亲密的一对。
皮冯还提及为了这场婚姻,他必须提前一年准备,所以恰好也会在这个月前往丹戈城,与此同时还涉及到与他父亲同行的一些事务性来往。父亲很高兴地接受了皮冯与艾科一同前往丹戈城的期望。
几天后,两架马车跟随者辆车辎重,在数十个武装的仆人的护卫下离开了庄园。艾科和莉莉理所当然被安排在同一辆马车,皮冯则独自一辆马车。
刚没离开多久,艾科便迫不及待地离开自己的马车来到皮冯的马车。他想起前几天和皮冯还没讨论完的一个关于骑士史诗中的一个英雄事迹以及该事迹对未来的影响,他率先开启了这个话题。自然地,他们陷入激烈的讨论。他从未认为皮冯是为了他才参与这些讨论的,而他在彼时正沉浸在未来成为骑士的幻想当中。
“艾科,不要把莉莉冷落了,她一个人在那里很寂寞。”皮冯这么说。
“为什么要管她呢?”艾科吃惊地问,“她一个人在那里也许会更好。”
“可这是一趟很长的旅程,艾科,我们在到达丹戈城之前,会在路上花三个昼夜。”
“你可真是会体贴人。”艾科说。
“这不就是骑士精神里的一种体现吗?”皮冯笑着问。
也不知是天意如此,他们所乘坐的马车恰好在此刻坏了轱辘。并非不能走,只不过轱辘的残缺让马车无比颠簸。停下来修理无果,马夫建议到另一辆完好的马车上去,让这辆马车空车行走,则不过使事情变得更坏。
“不算坏,”皮冯笑着看向也出来询问状况的莉莉,“莉莉小姐,看来我们三人要在马车里度过一个愉快的旅途了。”
艾科瞅着那仿佛在嘲笑他的轮毂。
他们只好一同进入剩下的那辆马车。马车还算宽敞,原本就可供三四人同坐同睡,况且还有隔间,故而并非那么难受。更重要的是,三人之间有了一层谈话的空间。
这原本就不是艾科意愿。他此行的目的本来就是离开莉莉,而如今心中的那个身影再次占据在脑海之中。
“莉莉小姐对骑士可有了解?”皮冯在马车上问。
“是的,是的,我完整地读过《新骑士精神》,还有一些不太入流的书籍,也稍有涉猎。”
这让艾科感到震惊,也有些羞愧。事实上,他最近才读完了《新骑士精神》,虽然已经读完了,但对其中的知识还不甚了解。
当看到艾科绷着的脸,莉莉似乎意识到自己说了不该说的话,故而忙说:“并非是细致的研究,不过是过眼云烟瞎读一通罢了,至于里面的内容,对其了解也只是浮于表面。”
莉莉庄重的仪容下显得忧心忡忡,可皮冯打破了这种原本会让艾科陷入绝望的尴尬,他开始畅谈起《新骑士精神》。这让艾科陷入了一种近乎狂热的地步,彻底忘却了眼前的未婚妻就在一旁,仿佛喝了某种迷醉的药,进入了某一领域之中。
当他们发现天已经黑的时候,他们才意识到时间的流逝。
夜晚在一旁的林地升起篝火,吃着带来的腌制培根和面包,他们在同一片星空之下看到了同一面星辰。
“话说,莉莉小姐仅仅是陪同艾科去丹戈城吗?”
“是的,不过事实上,我在丹戈城有个想要见面的人。”
想要见面的人?艾科疑惑。
“很早就认识的人?”
莉莉点点头,“在很久之前就认识了,我们定期有联系。”
“有来访过?”
莉莉摇摇头,“没有,不过,因为需要和附近城镇的商人洽谈一些事务,他总会路过这里。虽然没有直接来过我们庄园,可我会去附近的城镇见他。”
看来这就是莉莉最近频繁外出的原因。现在艾科知道那确实是个男人了。不知为什么,他觉得自己的地位变得高大起来,变得不由得要去贬低莉莉。
“是这样吗?”艾科冷冷地说,“看来,庄园小小的地方,他可是不屑于来做客的。”
莉莉低下头,默不作声。皮冯则静静看着艾科。
第二天,皮冯惊讶于艾科很快就抛弃了不快,开始了新的论题。马车窗口有田园的风光,经过城镇时,又能补充物资和欣赏街道的人流。随行的侍女为马车内提供点心以满足食欲。
这三天的旅程让艾科忘却了任何不快。而对于莉莉,在多次谈话之中他又有了新的了解。
当抵达丹戈城时,皮冯问他:“现在你还不愿意和她结婚?”
艾科没有回答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