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一旁观看的塚原卜伝不时的点头,偶尔还会和山本时幸指摘两人对势的优劣,换做是他应该怎样出刀将对手击败,不过二十合就被他摸清中条流的基本风格,塚原卜伝突然问道:“这位出羽守殿今年多大?修行了几年?最近几年的修行情况如何?”
山本时幸略微一想,便回答道:“出羽殿生于天文四年五月十七日,今年十七岁,修行几年不太清楚,应该是从小修行的吧!因为要担负公事,所以出羽守殿最近两年不分寒暑雨雪,每日最少修行三个时辰。”
“一羽生于天文二年,两人相差两岁,这么说来还是一羽输了。”塚原卜伝拍拍手,对面正在激烈较量的师冈一羽立刻收刀撤步,中条时秀也顺势撤步停下,两人在短短的一刻钟里接连对拼几十合,这么一会儿两人从头发到衣衫全都被汗水浸透。
“此次试合以平局作罢!”塚原卜伝一锤定音,其他人自然不会多嘴,可接下来他说的话却引来轩然大波,“你们两人的剑术、意志皆为上选,但是出羽守殿的天赋更出色些,老夫有意收出羽守殿为徒,不知道出羽守殿意下如何?”
塚原卜伝主动收徒,这可是多年没遇到的事情,在众人目瞪口呆的当口,中条时秀连忙撑地俯身道:“时秀十分愿意拜塚原殿为师!”
师冈一羽不忿的瞪着中条时秀,也跟着跪坐在地上仰头抗议道:“师父!为什么说他的天赋比我高?我一羽不服!”
“一羽跟随老夫多少年了?”塚原卜伝耐心的问道。
师冈一羽恭敬的说道:“自从九岁那年跟随师父,至今已经有十年了!”
“那么你这十年里每天修行多久?”
“五个时辰以上!”师冈一羽对自己的刻苦勤奋十分骄傲,五个时辰以上就是十到十一个小时,再除掉吃饭睡觉以及中间休息的时间,几乎没个人活动空间,也难怪他会这么自信。
“那么你知道这位中条出羽守多大吗?老夫告诉你,他今年十七岁!最近两年每日修行三个时辰,你可以心无旁骛的修行,而他却要做一名武士应当承担的奉公义务,到底谁高谁低?”
“这……这……”师冈一羽有些气馁,他的天赋虽然拔尖不假,但在塚原卜伝的徒弟里也不是最厉害的,比如云林院光秀就是他们的大师兄,此君不但天赋心性出类拔萃,也是同辈之中最有希望获得極意皆伝書的人,比起大师兄超乎寻常的耐心和坚韧的意志力,他自觉还是差许多。
塚原卜伝走过去拉起两人的胳膊,拍着他们的肩膀说道:“我等兵法家首要重心,心神不稳任你剑术再高也无法施展,你们两人都有天纵之才,不要被一点挫折所伤害,一定要时刻戒之。”
二人对视一眼俯身称是,塚原卜伝又对吉良义时说道:“老夫就在这借坂本殿下的家臣一用,一年后必定原样返还!呵呵……告辞了!”
自始至终都是塚原卜伝一人说话,根本没有别人插嘴的机会,临到最后人走远了他才说道:“就这么把本家的爱将给夺走了,这老头还真不客气啊!”
“咳!云林院殿下就住在北二丸的屋敷里吧!关于家督的教导等事,枪术上的指导就拜托云林院殿下了!”山本时幸无奈的插话道。
云林院光秀的涵养不错,冲着略显尴尬的吉良义时笑了笑,才说道:“请佐渡守殿放心!在下对坂本殿下一定倾囊相授。”
日本的枪术起始的很晚,一直到镰仓时代后期才开始脱离薙刀术形成独特的流派,在这期间吸收了来自南宋逃难的遗民所传授的枪术,才开始大规模兴盛起来,因为蒙古两次跨海东征的影响,让镰仓武士传统的弓马之道一骑讨变的不再可取,各地武士纷纷开始训练备队更换长枪,足轻也从中演变出来。
云林院光秀教导的枪术基础也很简单,端枪站姿,简单的刺,斩等几个技巧的纠正,因为日本的枪起源与宋明时代的白蜡杆长枪不同,日本枪都是硬木枪,而且枪刃保持了薙刀的特点非常长,枪头上保留血槽,整个枪头是用钉进硬木。
比如武士使用最多的大身枪的起源不同于薙刀,而是来自陌刀的变体,因为枪刃长达一尺余,可以做斩、刺、劈等动作,作战方式又于中国的枪术略有不同,因为是硬木为枪身主要就是以穿刺、扎枪为主,再配以斩击、斜劈、横切等技巧。
经过几天的枪术基础熟悉,云林院光秀也摸清楚吉良义时的特点开始针对性指导,再加之吉良义时练了几年剑术基础不错,入门的速度飞快,接下来就是掌握正确的姿势练习扎枪、劈枪等基本技巧的训练,每一个动作要练习千次,若不是他还有练剑的底子在,只怕得被活活累死。
一天傍晚,吉良义时拖着疲惫的身体结束当天的修行,就遇到渡边源五郎带着本多三弥跑过来,问道:“馆主大人!您为什么不跟着我父亲学习枪术啊?”
“以后有的是机会学,本家先学习香取神道流的枪术,以后再学渡边家的枪术就事半功倍。”其实是吉良义时不想学片镰枪术,片镰枪是一种很像长戟的武器因为枪刃的一侧有伸出的小枝,使得枪身的平衡不好掌握,从古至今无论中外,这长戟兵都是最难训练的兵种。
人称枪半藏的渡边高纲当然也精通素枪术,可他不觉得渡边高纲教授的素枪术就会比云林院光秀的更好,吉良义时有他的想法,那就是在兴福寺宝蔵院修行的泷川庆次郎,据他说宝蔵院胤荣精擅多种枪术,其中大身枪术不在自创的十文字枪之下,吉良义时嘱咐他一定要学好这两种枪术。
三月初春播结束,畿内暂时没传来要打仗的消息,到是一直沉寂的六角家找上门来,佐佐木六角氏一门众出身的吉田出云守重政派人来找到吉良家,说是看上内藤正成的天赋,想收内藤正成为徒,把日置流弓术的秘技传给他。
为了这件事,吉良义时又把内藤正成叫过来,问道:“日置流的吉田重政,这个日置流可是自南北朝以降,新弓术流派的鼻祖,正成要不要去学习一下?”
“臣下也想去看看日置流的弓术,请馆主大人放心,快则一个月,慢则三个月臣下就能归参。”内藤正成似乎对这个提议很感兴趣,以他的弓术也确实不用花太久时间学习,作为当时第一流的弓大将,他只需要掌握日置流的秘诀即可出师,对于这一点他很有信心,吉田重政年近七旬也不会在传承衣钵上耍花招。
经过撰钱令初期的强烈反响之后,京都与坂本两处钱屋运转基本正常,钱屋的基本功能得以展现,坂本与京都之间的钱货存取,仅只是收取百分之一的手续费就能给钱屋带来一笔客观的收益,因为钱屋一直面临缺乏永乐钱的缘故,目前两者的兑换还处在限量兑换的状态,每天允许兑出一百贯永乐钱,比起刚一开始无限制兑换的利润可要少出一大截。
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情,永乐钱本来就是高币制的货币,在明朝几乎不流通这种铜钱,明成祖朱棣铸造永乐通宝的本意就是对外贸易的货币,吉良义时想铸造正规的永乐钱逐步取代杂乱的鐚钱,也有更深一层的想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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