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爷,不好了。大夫人和老太君吵起来了..........大夫人把老太君气坏了。”丫鬟说到一半上了心眼子,撒了个慌说道。丫鬟知道陆炳疼爱梦雪晴,也知道家中梦雪晴的地位之高,故意给陆炳制造坏的印象,有利于戚老夫人。
按照陆炳人精的资历,本来一眼就能道破那丫鬟拙劣的谎言,可一听两人吵起来了,心中一急也就没过脑子,不由得眉头皱了起来,心中暗道:雪晴怎么变成了这个样子,一而再再而三的犯错,先是放纵齐书海,好让自己对小蕊和陆绎产生厌恶。这份狭隘就不似先前那般,现如今,又和戚老夫人吵了起来,她难道不知道那是戚景通的母亲吗,需有一份客套在。戚老夫人年岁已高,还能有几年活头,梦雪晴跟她置什么气。再说戚景通乃是自己的生死之交,一起打过仗冒过险,也因自己受到过惩罚先前的战功成了无用功,戚老夫人现在让自己照顾,那是看得起自己,万一真气出来个好歹,那该怎么办!梦雪晴真是太不懂事了!
邵元节等人听到有丫鬟来找陆炳,心中好奇,于是跟了出来,但见这般景象,连忙说道:“陆大人若是有事儿,就先回去吧,咱们今日谈的差不多了,这几日架起丹炉炼上几炉药再说。弄丹炉就得三四天,反正时间还很宽裕,不必着急于今日一天。”
“好,失礼了,各位告辞,留步留步。”说完陆炳拉起沈紫杉狂奔而出,接过军士牵来的马匹翻身上马,两人依然共乘一骑,飞驰而去。
望着陆炳的背影,梁高辅说道:“日-他姐,这货的本事可真冲。文武双全不说,还一副草莽好汉的粗鲁做派,却没想到对这药理还如此精通,懂得真全,真猛。”
“哈哈哈哈,那是那是,刚才道兄您也是听他说起医药知识才知道他精通文史,据我所知,陆炳还是进士及第,只是后来因为他和皇帝的国人关系,圣上怕天下人说科举不公,怀疑陆炳成绩的真实性,这才特意抹去了陆炳的名字。圣上和陆炳两人是奶兄弟,虽然之前有所误会,但感情总体还是不错的,放弃科举名次的陆炳,相应的得到了锦衣卫的职务,从文职回到了武职,现在虽然官职不高,但前途无量,他父亲陆松说起来也有沾了陆炳光的原因。纵观这些年的风云人物,陆炳不得不算得上最叱咤的一个。”邵元节说道,说起官场上的事情,他是头头是道,比药理还要精通一些。
陶仲文笑道:“大才之人必有特别之处,不禁这些没想到,更没想到陆炳竟然有龙阳之好,而且还是双性皆好。夫人们各个貌美如花,而选的男宠也非凡人,竟然是丹阳子的高足,段清风。说起来,段清风和咱还是一个辈分的。”
“原来你们也看出来了,呵呵,”梁高辅说道:“我还以为只有我看出来了呢。不过那段清风长的也是真俊俏,剑眉星目皮肤白皙乌发粉唇身材修长,各个都是极品中的极品,俗话说三扁不如一圆,鲍鱼不如菊-花,陆炳会玩啊。”
三人发出阵阵略带嘲讽的低声淫-笑,继而是放声大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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且不论前院怎么吵得乱哄哄,深宅大院纵深极大的陆府后院之中却是静悄悄的。丹阳子正在闭目养神,刚才喝了一碗海参粥,那味道很是美味,坐着坐着不免起了困意,心中暗想:这有钱人就是会享受,自己来了陆府后,就好似先前都白活了一般。
段清风替陆炳去办事儿丹阳子是知道的,但这次陆炳却没告诉他,只是沈紫杉在自己面前转了几次,假装是段清风,却被丹阳子一眼看穿。自从耗尽功力传给陆炳段清风二人后,丹阳子本以为自己也就是个寻常叟老命不久矣,结果没想到过了几日,自己竟又恢复了一丝功力,而且眼清目明竟然还生出来一丝黑发,竟然颇有再活几十年的迹象,人生如戏变化无常,也只能叹息有舍必有得祸兮福所倚。
虽然丹阳子现在的本事与先前有着云泥之别,但是对付普通毛贼,骑马赶路还是没问题的。这才能够和杨登云游山玩水,不会疲倦,否则按丹阳子的年纪,这般折腾早该不行了。
沈紫杉假扮的段清风毫无破绽,而丹阳子也非是从气上看出来的,段清风本就精于御气之术,更会藏气,不似陆炳那般霸气外露,故而装作凡人的本事很了得。平日里段清风要不想显露,少有人能看出来他的步伐和真气,仅凭丹阳子现在的功力,也是看不出来的。
不过段清风是丹阳子从小看大的,打眼一瞧就知道那个人不是段清风,至于为什么,丹阳子也不知道,总之内心就是知道不是,这是一种很奇妙的感觉,只可意会不可言传,难以言表。虽然不知装作段清风的究竟是谁,但想来这般做也必有原因,故而并不点破,安心等待自己得意门生的归来。
猛然间,丹阳子听到有人垫步而行的声音,丹阳子睁开了眼睛,从树荫下的椅子上翻身而起竖耳倾听。声音很轻,应该是轻功高手,但人数着实不少,大约有十五六人的样子,丹阳子知道陆炳藏着私兵,却也知道陆炳手下并无这么多高手,心中不由一沉。想集齐这么多轻功高手绝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这么多高手聚集在一起也一定会发生大事,莫非陆府有大事!
那些人朝着院落中更往后的地方而去,丹阳子叫来身旁伺候的一个小道童。小道童十三四的年纪,原本陆炳为段清风修建了这如同山林竹丛的跨院后,段清风向来是不让人伺候的,只是一人独居。而丹阳子来了后,毕竟年龄大了,于是段清风也就让陆炳寻来了一个小道童伺候着丹阳子。
那小道童叫刘云明,道号青松。后被丹阳子改成,三点水的清字,倒也正好和段清风等人平辈了,丹阳子在这里闲来无事有人伺候,平时段清风也忙着帮陆炳处理政务,这次又被派了出去,丹阳子没事儿就教刘清松一些入门剑法。刘清松有一些基本功在身,算是带艺投师,本身胆大心细,天赋也不差,有了丹阳子这样宗师级的人物指导,进步神速可谓是一日千里。
刘清松走到丹阳子面前,丹阳子给刘清松附耳说道:“我给你说,你可别慌乱,迅速去找大夫人,让她调兵马来院中搜查,家里混进来人了。另外说这些人不是一般人,让陆炳赶紧赶回来。”
刘清松年纪虽轻,但是胆色过人,听此非但没乱,反倒淡定的点点头,扬声答道:“我这就去给您端碗汤来。”
刘清松说着朝着院外走去,步伐虽快但不慌乱好似真是日常生活一般。丹阳子抚须微笑,心中暗赞孺子可教,前途不可限量。丹阳子见刘清松走出院子,才深吸一口气,从架子上拿起一柄剑来,提步朝着脚步消失的方向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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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院之中,戚老夫人坐在丫鬟搬来的椅子上暗自运气,什么香也不烧了,念什么经也没用,现如今正在怒火中烧的看着梦雪晴。小蕊则站在戚老夫人身旁,身穿素衣低眉顺眼劝着戚老夫人别动气,是齐书海不对,大夫人打对了之类的话。
齐书海欲哭无泪,本以为这就得救了,可今天这几边算是犟上了,梦雪晴气定神闲的站在那里,她不发话下人们压着齐书海就是不让走。
齐书海被按在板凳上,刚才被打的那几下到现在还是钻心的疼,这僵持的时间越久,齐书海的心里就越慌,一会儿姐夫陆炳回来会向着谁呢,今天自己是不是有点作大了?不对,不怕,自己是回来报信的,对先不说,看陆炳怎么做再做打算,正好可以当做要挟的条件。陆炳自己屁股还没擦干净呢,他和段清风那点破事儿就不稀说了,今天看谁更丢脸。
登州卫离着登州府不算太近,也不算太远,若是寻常驽马跑的话,怎么也得半个时辰,不过陆炳的宝驹可就不一样了。在京城的时候,陆炳不愿张扬,别说这好马就是驴也不骑,去宫中当值去都多是步行,轿子更是不会坐。但是这里是登州,自己的地盘,那就撒了欢的狂奔吧,当然陆炳并不喜欢这样招摇过市,只是因为家中有事儿而奔跑。
大约过了一炷香的时间,陆炳便进了登州府,又过了一盏茶的时间就到了陆府门前,一路上快马催鞭引得周围百姓纷纷让道惊呼,然后交头接耳讨论陆家又怎么了,今天何故如此反常。
陆炳走入院中的时候,就看到了眼前的这一幕,心中大约就知道了,大概其是因为齐书海引起的。而众人则看着陆炳和段清风共乘一骑,不免有些奇怪,纷纷相视而对。
陆炳问道:“雪晴,怎么回事儿?”梦雪晴说道:“老爷您下令齐书海在店里帮忙,不得擅自去别的地方,下工后立刻回家不得随意外出,可有此事?”
“有。”陆炳答道。
“那老爷让许洋看管齐书海,若齐书海不听劝阻,打罚任由许爷决定,可有此事?”梦雪晴又问。
陆炳点点头:“也有。”
“那就好。”梦雪晴扫视了一圈院内众人说道:“齐书海违背老爷的命令,许洋许爷今天有事儿出去,但留下话说了,若是齐书海再逃就打。如今他果真逃了,逃回家里来了,老爷说我该不该打他?”
“该打,无规矩不成方圆。”陆炳说道,齐书海大喊一声,只想喊陆炳见死不救,却听陆炳话锋一转又道:“可你气到老太君又为何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