邵元节暗想,这群京城的傻子们,没事儿把自家闺女送入神殿,要祈福什么的,自己要真有这法力早去当皇上了,谁还给圣上炼丹啊,殊不知伴君如伴虎,随时都会有生命危险。
转头想想也是,若没有这些傻子,自己也落不到这么多外财,也玩不到这么多美女了。嘿嘿,人不得外财不富,马不食夜料不肥,自己不论大小,事无巨细,什么财都捞,能享受一天是一天,这样就算有天死了也不亏,即便日后逃走也有了本钱。哎,想想自己外面的七八个孩子,现在也该年龄不小了吧,都在全国各地,日后自己可要找机会看看他们去,当然还有他们的母亲们。
突然,门被推开了,门外站着两个男人,一人看不清装束,另一人却是道士的打扮。邵元节以为是道观中伺候的道童,或者来拜访的道友,激情被打断了便索然无趣了,于是心中恼火,骂道:“也不看看在哪儿,通秉没有就直直往里闯,信不信弄死你,在这里我说了算,弄死你们和玩儿一样。”
话说到这里,邵元节就止住了,门口的俩人有点奇怪,都是大高个。但一个身材细条,均匀且有些柔弱,但虽然月色和灯光皆暗,甚至看不清那人的长相,可那人身上却有种说不出来味道,貌似就是自己平日伪装的那种仙风道骨一代宗师的意味。
另一个则是人高马大身材粗壮,但不似街边干粗活的夯汉只有粗野和壮实,此人就是强壮霸气的代名词,整个人气场很大,压迫人心如同下山猛虎一样,丝毫不收身上的煞气。两人站在一起构成了一个八卦,一阴一阳,一反一正。我去,高人啊。邵元节在内心呐喊道。
“敢问..........”邵元节提上裤子往门口凑去,话说了一半就止住了,因为他看清了来的是谁,于是高呼道:“段师弟,陆大人!深夜到访所为何事,贫道不知二位前来有失远迎,见谅见谅。”说话间邵元节的声音都发了颤,顿时有一种不好的感觉涌上心头,他最怕的陆炳竟然来了。
“邵真人借一步讲话。”陆炳冷冷的说道,说着还用余光瞥了两眼床上的佳人。
邵元节心中一颤,在他的印象中,陆炳向来是嫉恶如仇,对上级也就是唯一的上级皇帝朱厚熜还能做到些许隐忍,但是对自己就不好说了。于是连忙解释道:“这个不过是为了研究房中术而已,并无其他邪念,陆大人不要误会。”
“我没空管你的私事儿,我有别的事儿。”陆炳说着伸手就去拉邵元节,陆炳态度蛮横,邵元节就更加害怕了,跌跌撞撞的双腿筛糠就差屎尿全流了。陆炳拉着邵元节来到一间没人的丹房之中,侧耳听去,只听厢房中两个小道童正和两名女子勾勾搭搭的说话,言语中尽显轻佻之意。
陆炳给段清风使了个眼色,段清风进去喝住四人。陆炳本以为就是个调戏,结果两男两女衣衫不整的走了出来。邵元节虽然害怕,但看到此景后也心中火气大骂道:“娘的,玩老子的女人,你们活的不耐烦了,我要把你们抽筋剥皮。”说着就要扑上去厮打,被陆炳拦住了。
陆炳挥挥手,那四人跌跌撞撞的跑了出去,陆炳搬了个凳子坐了下来说道:“上梁不正下梁歪,你也别责怪徒弟不好,都是你自己影响的。”
邵元节见屋内没人,扑通一声跪了下来说道:“大人啊,当年我也和现在一样,但您并未制止啊,反倒是放纵我这般做,我这才铸成大错。大人,这可不是我一人的责任,但今日我已经知道悔改,您就饶了我吧。”
“什么乱七八糟的,我找你有正事儿。都说了,没空管你的破事儿。”陆炳没好气儿的说道。
邵元节将信将疑的站起来问道:“您有何事还劳烦大驾亲自到来,现如今大人贵为龙影大将军,只需差人宣我便是了,这般前来只怕要折煞贫道了。”
“别废话了,咱都不是外人,你我也一起共事过,所以我什么性格你了解的。”陆炳说道,邵元节连忙点头:“了解了解。”
“好,那我就直说了。”陆炳道:“你几个月前给皇帝奉上的十全丸是谁给你药方?”
邵元节一愣,显然没有想到陆炳为此而来,然后头摇晃的如同波浪鼓一样,语气坚决的说道:“大人,此乃贫道自己研制的.......”
“啪”的一声,陆炳直接赏了邵元节一个打耳光,吼道:“你他妈的不说实话是吧,你有几斤几两我会不知道?!”
“真是我自己弄出来的!”邵元节梗着脖子嘴硬道,打人不打脸揭人不揭短,自己怎么也是名义上道教总领,守着武当弟子段清风,陆炳一点情面也不留给了自己一个打耳光,自己怎能不恼。恼又如何,打也打不过,斗也斗不起,只能忍了,留个嘴硬来解气吧。
陆炳不怒反笑,说道:“你行,是条汉子,那我问你,既然是你炼制的丹药,那么药方何在?”
“此乃天机,不可泄露而,凡夫俗子......”邵元节摇头晃脑道。“啪”陆炳又赏了邵元节一巴掌,邵元节的脸当场就破了,一个血红渗血的五掌印留在了邵元节脸上。邵元节想站起来破口大骂,却被陆炳一把按住,也不问了左右开弓不停地打,嘴巴和不要钱一样,直到邵元节拱手作揖为止。邵元节从认识陆炳就怕陆炳打他,因为他知道陆炳脾气暴躁,这么多年邵元节和陆炳多次供事一直很愉快,没想到这顿打在这里等着呢。这怎么说好呢,难不成感叹是久违了的耳光?
“大人,别再打了。”邵元节破了相,说话已经漏风了:“我说我说,这仙丹的确不是我炼的,乃是半成品给了我,我回炉再造罢了。”
陆炳的眉头皱了起来,邵元节连忙捂住脸。陆炳说道:“害怕个毛,你老实说,我就不打你。到底是谁给的?”
“是东方傲,一个白发老翁,最初我的丹药配方也是他和几个道友给的。您别急,我知道您想问什么,原先我是真不知道他的名字,这次他却告诉我了,我也不知道为什么。”邵元节如同倒竹筒一般,开始讲述事情的始末:“这从他前来说要传我十全丸,我一看可以给圣上治病,还能博得功名,就一时鬼迷心窍的同意了。只是他有一个要求,让我带他入宫面圣,单独传给圣上一些汤药和修炼之术。再有什么的话,我是真的不知道了,药方我没有,都是些半成品的药丸,甚至说直接服用也可以,他说等药丸用完了再来找我,绝不抢我的功劳。”
陆炳站起身来,邵元节连忙往后缩,陆炳却抱拳道:“今日情急之下,得罪了。待这东方傲再来的时候,你记得给他说,陆炳找他有事儿。”说完带着段清风转身而去,邵元节望着两人的身影,过了许久才呸了一声说道:“装什么大尾巴狼,人家认识你是谁啊。早晚死无葬身之地,什么东西。”
骂着骂着,邵元节突然觉得有些心慌,怎么?莫非药出事了,否则陆炳日理万机的,怎么会跑过来单独问这事儿。而且陆炳虽然是个武人,但是科举之后也经常以文人自居。平日里,别说对自己了,就是自己道观中的一个小道童,陆炳都是恭敬有加,给足了金银赔够了笑脸。
陆炳脾气暴躁不假,但是他也蛮会做人的。但今天发了这么大的火,还前来殴打自己这又是所为何事?他这人直来直往,从不绕弯弯,他所提的只有药,呢么只可能是这药出了问题。哎,也怪自己鬼迷了心窍,早就想出了送药之人的古怪,和陆炳先前或许与他有过节,当年不还把南阳梁高辅当成了东方傲差点动起手来吗?自己却为了大功而收了这些丹药,只怕要惹出大祸了。
早知如此,也好过不求有功但求无过,无所作为来得好。想想也不对,那送药的东方傲一看就不简单,陆炳和他搞不好就是生死对手,能和龙影大将军陆炳作对的人,哪个不是手眼通天,自己可得罪不起。到头来都是个死,还不如现在被陆炳赏几个耳光呢。
邵元节揉着肿胀的腮帮子,去收拾细软,继续准备自己不知道已经准备了第几次的逃跑计划了。
陆炳出了那间屋子,来到道观之外,道观外站着瑟瑟发抖的两名道童,他们正是刚才在厢房内偷情的两人。陆炳问道:“你们没看到白发老翁前来?”
“秉主公,我们没有看到。”一人答道,段清风插言道:“是没有看到,还是没有看!光顾着搞女人了吧。”
陆炳止住了段清风的话:“搞女人我不管,但正如段爷说的,你们得把本职工作做好。我再问你们一次,是否看到一个叫东方傲的白发老翁前来?”
“主公确实没有,若您不信,请取下我等首级吧。”两人跪倒在地说道。
段清风冷言道:“我如你们所愿!”陆炳却按住了段清风的手背,轻轻敲了敲给段清风示意,嘴上说道:“我信你们,都起来吧。”两人起来后,陆炳交代了两句就和段清风走了。
走出了很远以后,段清风小声嘀咕道:“文孚,在你手下面前,你总是唱白脸让我唱红脸。”陆炳笑道:“主要是我发怒的时候你都不在,再说了你这么冷冰冰的估计比我暴怒还让人害怕。不过我还真信那俩人,东方傲的武功并不低,来无影去无踪的探子看不到是正常的。”
“还去周边的那些探子那里问问吗?”段清风问道,陆炳摇摇头:“不必了,我信他们,更信你,最近顺天府的情报工作一直是你负责的,你的办事和看人我放心,他们一定是没盯住,基层情报人员的难处咱们要理解。他们武艺不精,只不过是用来盯梢,又不是训练有素的军士,咱们让他们去盯住东方傲,实在是有些为难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