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奇幻那一岁落花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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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四殿王府

走着走着,小叨突然叫了起来:“云姐姐,你等等,前面我在无常府衙时候谁打我手?是不是他?”说完指着秦破天。

梦云被小叨猛地拉住险些摔倒,破天在边上急忙扶住,他冷眼看着小叨面无表情地说:“以后你若再如此无礼,小心我对你不客气!”

小叨一听脸色瞬间变得绯红,头顶上一股红烟冒了出来,她两手扭着裙带气哼哼地说:“你以为我会怕你?不管是人是鬼是仙是妖,让我怕的还没有过!哼!那就肯定是你打我,鬼鬼祟祟的,这笔帐我记下了!最恨别人偷袭我!#¥%*”小叨叽里咕噜骂个不停。

梦云看着小叨样子又看看破天,叹了口气,最后还是走到小叨身边,拉了拉她的手笑着说:“我知道冥界圣姑是响当当的人物,怎么会如此小心眼呢?对吧!行啦,不生气了,生气多了可是会变难看的。”

“啊!会变难看啊!那可不要!现在我怎么样?有没有变,好不容易修成现在这个样子,我可不想和地府那些精怪一样搞得四不像,简直是不堪入目,让我先喘口气顺顺!啊呼啊呼啊呼!”小叨接连喘了好几口气才算渐渐平复下来,头顶的红烟也收了。

梦云见两个人的争端停了松了口气,走近破天身边低声问:“小天,那个女孩子是谁啊?”

破天皱了皱眉沉思了片刻:“她是我父亲老友的女儿,叫做梓潼,从小和我一起长大,比较任性。”

“哦。”梦云低声应了一下就不做声了。

“你不好奇她为何会来找我?又怎么会在无常府衙出现?”破天见梦云不做声忍不住问。

“你若要说自然会对我说,你若不想说我又何必多问?”梦云望着破天慢悠悠地说,说完低下了头,眼泪却不自觉在自己眼眶里打转。唉!自己这是怎么了?破天对那个女孩子不是很冷淡吗?可是自己心里为什么却这般难受?我不能这样!否则破天又会怎样看我?

破天听完梦云的话呆楞了一下,脸色变得有些难看,张嘴欲说又忍住了,朝着路边的石块重重踢了一脚,石块暴起飞出老远。

猪刚鬣跟在后头看到这一幕,用嘴拽了拽小叨的裙角,悄悄问:“圣姑娘娘,他们怎么啦?”

小叨瞅了瞅煞有介事地说:“嗯这个嘛,我认为是因为我的地位太高了,他俩不知道该如何对我产生分歧,唉!没办法,太有能耐也是一种罪啊!我深受其罪啊!”

猪刚鬣听得翻白眼。

一行人走走停停,小叨还不时和路边的一些商铺老板打着招呼,老板们看到她都争先示好,不一会,大家的手上就都捧着好些礼物了,小叨见此心花怒放,一路上哼哼小曲,头顶上还时不时钻出来几根红色花蕊转来转去。

猪刚鬣边走边抱怨:“这都什么玩意啊!太重了!驮得我这小腰板快散架了!”

小叨凑过去摸了摸又敲了敲,满意地捋了捋垂下的发辫,歪着脑袋说:“花老板这回真够义气,特意给我留了这么一个好东西,这可是上好的沉香木做的棺材,还雕了我最爱的彼岸花,刻了我的名号在上面,真是不错,我很满意!”说完掩着嘴乐个不停。

“啊!棺材!你居然让我驮棺材?我可是猪不是乌龟!哪有这么四四方方小小的棺材?你当我猪脑就是傻啊?何况送你棺材你还这么高兴?圣姑娘娘你是不是脑子缺弦了?”猪刚鬣愤愤不平地抱怨。

“蠢猪!说你是猪你还不信,难怪下了地府也还是这副猪样!我是地府花精吸收日月精华,特别喜好阴气,沉香木性本属阴,做成棺木雕上彼岸花,到时候我将它放入血池里浸泡七七四十九天,借助血池里的煞气阴气,可以变成阴煞木,我若躺在里面睡觉不知道多舒服呢,每天躺着就能升级。”小叨想到这里又忍不住笑出声来。

“这么小的一个盒子也能叫棺木啊?”猪刚鬣打算一问到底。

小叨翻了个白眼,摸了摸鼻子阴测测地对着猪刚鬣说:“我若想棺木变大只需拿只猪练祭一下,棺木自然就能变大,哈哈哈!我看你这猪挺合适的,你且帮我把棺木驮到目的地,顺带抹了脖子躺进去活祭,还省得我费功夫,到时候我就可以好好享用了。”

“不要啊!圣姑娘娘,哦不,圣姑姥姥,您就饶了我吧,您看我瘦不拉叽又凸牙,长得难看还很笨,一点也配不上这棺木,您还是再去寻只好看又壮实的,至少也不会影响你的功效啊,我有好人选,我之前跟的老大——老拐,它非常合适,何况它还经常坑蒙拐骗,该当受教训,呜呜呜,我只是一头孤孤单单没人疼没人爱的可怜猪而已!呜呜呜”猪刚鬣索性是躺倒在地上哭了起来。

小叨一见急忙过去先捡起那个沉香小棺木,翻来覆去看了看,心疼得抱在怀里,又朝猪刚鬣踢了一脚:“差点把我的宝贝摔坏了,我让你驮你都该烧高香了,你以为你是白费力啊,这个地府出的沉香木不比阳世的,它是汇聚有上千年灵气的,别看这么小小一个盒子似的,你以为谁都能得到啊?花老板可是地府出了名的鉴赏师,他铺面的古董神器多了去了,也不是寻常人就能进得去的。你驮了这么一路被你吸收了好些灵气,你不感谢我还在那里哭嚎,就算你想给我的沉香棺木献祭我还嫌弃呢!”

猪刚鬣一听破涕为笑,翻了个身急急忙忙窜到小叨跟前,舔着脸说“圣姑祖宗,来来来,请您别嫌弃我,我愿意做你免费驮夫,海枯石烂也不变心。”

破天和梦云两人见此一幕都被他俩逗乐了,全然忘了之前的不愉快。

“四殿王府快到了。”小叨指着前面黑雾里的一座宽大的院落说到。

“那我们抓紧时间。”破天对梦云说。

又走了一段路,灰蒙蒙的雾气里黑墙红瓦的院落呈现众人眼前,门前还蹲着两只山魈精怪,一见他们走来立刻站起朝着他们呲牙咧嘴低吼。

小叨一见这架势,手形一变,手上立刻出现了一朵红艳艳的花朵,中间有很多血红色的花蕊,娇艳欲滴美极了。小叨将这花往空中一扔念了声:“修罗彼岸,花落乾坤,玄阴之网,天地奈何,去!”

大家就看那朵花闪耀着红光,花瓣一片片散落后变得越来越大,飞落到两山魈精怪身边各自团团围住,山魈精怪左挡右扑,奈何花瓣很软总是拿不住,又见花蕊瞬息暴长,犹如一根根红色藤蔓直接将山魈精怪捆了个严实,他们拼命挣扎却是毫无作用。最后像两个红色肉粽似的滚在地上不停吐气。

小叨得意极了,上去踹了踹那两只精怪,还伸出手指戳了戳其中一只的额头,那头山魈抬起满是褶皱的青蛙脸,呱唧呱唧抗议着,估计是被小叨封了穴说不出话来。“以前每次来这里你俩总是要和我折腾半天,说了也不听,就爱胡搅蛮缠,今日我没那么多闲心陪你们逗闷,反正给我老实点,一个时辰后自然会解开。”

听了这话,那两山魈精怪就不再折腾了。

小叨朝着其余人招招手迈开大步就往里走。

四殿王府坐镇在血池边上,所以府院四周终年雾气缭绕从未消散,雾气中隐隐还有一丢丢腥臭气味,亏得院落周围都栽种了蜜萝花,它能吸收那些浊气还能释放出清香气味。

这倒不是因为蜜萝花本身很香,这花只长在地府的血池附近,看着有些像向日葵,可是颜值却是差远了,根茎都是深黑色,花儿没有花蕊,整个花盘看着就像腐烂叶子似的,近闻如同死鱼味,但是只要吸收了血池散发的腥气就会立刻飘出清甜味。

四殿王爷五修,掌管血池炼狱,所有不仁不义不孝之徒都会交由四殿王府审核罪行,一经查证,四王爷盖章发文,再交由雷鹰和黑鱼两殿前护卫负责指派下属执行政令,押解犯人去血池受刑。

说起这个四殿王爷,可是冥界一个大好人。

此人看不得好人受苦,又好管闲事,曾经因为善心过度而让一些心机叵测的鬼怪利用逃脱了刑罚,最终搞得他自己背黑锅,阎君震怒,处罚他亲受血池诫勉之苦。

亏得阎君后来体恤他是个忠诚之人,小惩大戒,让他只受血池水淋身之刑罚,即便如此四王爷终落得个全身刺绣般遍布疤痕。

“血池一入,有进无出。”这是冥界各类鬼怪对它的评价。寻常犯人一入血池就是再无完整身形出来,血池水冰冷刺骨直透骨髓,浸在其中就如同喝了化骨粉,先是全身上下一个个血泡冒出,接着一寸寸肌肤烂掉,骨头也开始一点点裂开,同时魂魄被万千虫子啃咬,让你恨不得将自己撕碎了事,但是你却无法动弹只能受着。

入池时间越久所受痛苦越大。

这些犯人受刑过后不得入人道轮回,只可以入畜生道,若还冥顽不灵不知悔改的,直接销了鬼籍困在阿鼻地狱永不超生。

听了小叨在边上的介绍,梦云听得脸色惨白,猪刚鬣站在梦云脚边是直打哆嗦,一个劲回忆生前死后有无做过不仁不义不孝之事,破天倒是不以为然。

进了府,发现这府院倒是挺大,前院似有十几间屋子之大,可惜久未收拾,院墙四周都长出好多酷似狗尾巴草的植物,蜜萝花倒长得很茂盛,到处都是,可惜这类花看着腐烂样没增添半点生趣倒是显出太多死寂。

院落的那些屋棱立柱都已掉漆严重,全然看不出旧时颜色。墙面异常陈旧,院内冷冷清清。

走入前厅里面的桌椅随意摆放着,整体陈设非常朴素简单,一点也看不出是王爷府。

梦云心想怎么王爷府如此破落倒没有我家气派。

小叨一走进前厅立马扯开了喉咙叫起来:“四爷,小叨来啦!有能走动的没?快点蹦两个出来。”说完,指了指那些椅子示意大家坐下,她自己寻了张椅子就坐了下来。

听到喊叫,先刺溜跑出来几个鬼差,个个精瘦精瘦的,模样吓人。

“你们是谁?”为首一个穿青布衫的鬼差怯生生地问。

小叨左看右看,好奇地问:“我怎么不认识你?鹰哥和鱼姐呢?到哪办差去了?还有我四大爷呢?又滴溜哪儿管闲事去了?”

“呦,我听着咋这么耳熟,原来是小叨妹子来了,快快快,让你鱼姐瞧瞧变成啥样了?”伴随着声音出来一个瘦瘦小小的酷似墨鱼样子的女人,只是没有那么多爪子。黑乎乎的一张大脸盘子,一头红发相当辣眼睛,还用了根绿丝带歪着绑了个高高的发辫,一双鱼泡眼脸上满是麻子,塌鼻梁大嘴巴,嗓门又大声音又低沉,光听声以为是男的。

这红发女子扭着细腰走到小叨身边,带着一股子难闻的鱼腥味。

小叨瞪大眼睛看着她:“鱼姐,你瘦身成功啦?瞧你现在这苗条样,我都快认不出你了,鹰哥见了你这样还不要膜拜啊!”

“啐,你这小丫头片子,尽拿我开涮,你都跑哪去了?这么久没见嘴巴还是这般不饶人。”那个鱼姐亲昵地拉过小叨的手:“小叨,你可是越来越水灵了,你不在地府我们可想你了,特别是王爷,老是念叨你!如今地府不比往日,咱这王府也是……唉!”

“鱼姐,那王爷呢?”小叨急切询问。

“王爷自从阎君失踪后就老是郁郁寡欢,加上你也不见了,他是每日唉声叹气,阎王殿上也很少去,如今王爷府是门可罗雀,谁都不愿意登门。”

“阎君失踪?!!!!”小叨听闻惊得一下子站起来,用力扳过鱼姐的肩膀失声问到。

“哎呦!疼疼疼!小叨你轻点,鱼姐我身子骨可比不得你小年轻,都快被拆散架。阎君失踪你不知道?”

“我确实不知道,我一直待在阳间。”小叨哭丧着脸。

梦云和破天默不作声静静坐着,倒是那猪刚鬣卧在地上不停在磨它那两颗獠牙。

“是小叨回来了吗?你在哪里?”堂上传来一个苍老而沙哑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