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爷这是搞啥呢?小叨心里直犯嘀咕。
眼见着王府四周黑雾越来越浓,四周墙面上慢慢被冰花挂满,温度越来越低,地面上也迅速地结了冰,每个人脚底下也开始有大量黑色冰气上行,如同爬山虎一般蔓延。此时连破天也忍不住打了个冷噤,更别说梦云和猪刚鬣这些了,他们全都脸色发青浑身颤栗,似乎在经受冰雪的侵蚀。
小叨见梦云如此,急忙走过去,却不料还是慢了一拍,破天已经从身上取出一物挂在梦云脖子上,梦云身上立时发出弱弱的黄光,可奇怪的是她身上以及四周的冰气都顷刻消散不见!
“你怎会有阳魄玉坠?”小叨满脸惊诧地问到。
破天听了淡淡一笑没有说话。
梦云倒是一脸茫然不知所以。
猪刚鬣偷偷挪到小叨脚边,用嘴拱了拱小叨的脚,小叨低头看了眼,拨开猪刚鬣,压低声音说:“干嘛?”
“阳魄玉坠是什么?”猪刚鬣仰着头哼哼唧唧地问,一不小心哈喇子流了一地。
小叨一见翻了个白眼,带着讥讽口吻对猪刚鬣说:“你也真是没见识,连阳魄玉坠都不认识!这可是天界一神物,寻常可见不到,不过这样想来这个秦破天的身份肯定不简单,不知道他在天界是啥身份?”说完突然沉思起来。
猪刚鬣咧着嘴听了半天还是不明所以,赶紧擦了擦嘴巴,气哼哼地蹲下身子,“扯了半天也不知道阳魄玉坠是啥?真是欺负我小猪好说话!我勒了个去的!”
四王爷听了心里咯噔一下,心想这少年到底是何人?怎会有天界神物?这不是擎皇的珍藏?
“冻死我了!!!好冷好冷!”猪刚鬣刺耳猪叫声吓了大家一跳,再看它已快成冰猪全身都结了厚厚一层冰。
小叨脸色也有些难看,就见她头顶红红雾气出来罩着全身,她四周的冰霜似乎还不肯罢休,一个劲往上冲。她见到猪刚鬣的样子,急忙把它抱了起来,顿时猪刚鬣身上的冰雾就消失了,感动得猪刚鬣泪眼婆娑,激动不已。
此时四王爷眉心处地狱眼又开始缓缓打开,白光射出扫到地面上的那些冰霜立刻退去。
眼见周围几个鬼侍卫渐渐被冰雾笼罩不停颤抖,不一会就全身僵硬立在那里无法动弹。
四王爷似乎感受到他们窘态,地狱眼发出的白光忽然变得十分耀眼,顿时把整个厅都罩在白光里,冰雾都消散不见了,那些鬼侍卫也慢慢恢复正常。
正当大家各自施展技艺抵抗冰雾的侵袭时候,又一个小鬼差连滚带爬冲进来,他全身都是流脓的血泡,进来的路上一地都是黑黑的血污,满脸都是血痕累累。
王爷的地狱眼一扫而过,扫到那个小鬼差时候立刻从他身上冒出一股股浓黑的气息,里面还夹杂着黑影。不过那小鬼差身上脸色的血痕血泡倒是一下子就止住了伤口。
“怎么回事?”王爷急切问。
“王爷,不好了,血池我们顶不住了,雷统领为抗血池里面的魔怪结果……结果……”那个鬼差支支吾吾半天说不出来。
“结果如何?快说!”王爷大喝一声。
鬼差扑通一下就跪在地上:“结果雷统领被魔怪的魔音所扰无法自持,最后被魔怪拖入了血池之中不知所踪,小的不敢耽搁急忙回来报信,王爷!”
王爷听了禁不住踉跄了一下,地狱眼的光亮顿时暗淡了下来,四周的黑雾和冰气又开始集结,不断往里奔涌。
“王爷,我看不如我们都去血池边上看看到底是何种情形?若有必要该上禀王庭有所动作,否则血池魔怪一旦出池后果不堪设想啊!”小叨拉着王爷的衣襟悄声说。
王爷满脸愁容点了点头。
破天和梦云站在一起两手紧紧握住看着对方。
“老夫有个不情之请,不知道两位可愿与我们一同前往血池一探究竟?若有顾虑也不勉强,只是留在此地也是凶险万分。”王爷抱拳做了一礼。
听闻此言,破天赶紧回了个礼,朗声说到:“王爷见外了,既然大家能有缘聚在这里,岂能遇事就置身事外?我虽不才至少也还能有一技之长可以相助,王爷尽管吩咐即可。”
王爷听破天这么一说不禁脸露喜色,连连夸赞:“不愧是少年英雄,老夫在此谢过了。”
小叨在边上也不由多看了一眼。
梦云拉着破天的手满眼都是崇拜之情,不禁脸泛红晕。
“佐夫,你去把黑鱼总管叫过来,并让她把王府里所有兵丁侍卫都召集起来到前厅,我有要事宣布。”四王府吩咐边上一个家丁。
“好的,王爷。”那个叫佐夫的家丁做了个揖急忙走了出去。
不大一会功夫,黑鱼带着一帮子家丁和侍卫们进了厅堂。
“王爷,你有何事吩咐?”黑鱼恭恭敬敬见礼。
“唉!”王爷见到黑鱼先叹了口气,“小鱼,你听了可不要着急,雷统领去查血池情况,刚刚有人来报说是除了意外,雷统领被引入血池生死难料。”
黑鱼听了,黑黑的脸顿时变得灰白灰白,站在当场傻了一样。
过了半晌,她回过神来,抱拳施礼:“王爷,请恕我刚才失态了,您有什么吩咐尽管说,只要我黑鱼有一条命在,一定为王爷粉身碎骨在所不辞。”她顿了顿,大声地说:“雷统领遇险也算是为王庭和王爷尽忠,我们的命都是王爷的,您对我们恩重如山,如今更是我们报效之时。”
王爷禁不住脸部肌肉微微颤动“好好好!有你们这些忠臣,甚好甚好。”
旁边那些兵丁侍卫也齐声高喊:“我们愿为王爷分忧!为雷统领报仇!”
王爷欣慰地不住点头。
接下去黑鱼和几个侍卫头领商量了一番,安排一部分人留守王府,其余都一起前往血池。
大家准备的间隙,小叨还是忍不住走到黑鱼身边,拉着黑鱼的手认真地说:“鱼姐,我知道你对鹰哥的事很难过,你别忍着,鹰哥如果看到也会很心疼的。”
黑鱼听了凄然一笑:“唉!谢谢小叨妹妹,你也知道我和你鹰哥原本就是刀尖上舔血之人,当年幸得王爷搭救我俩才能苟活至今,承蒙王爷不弃还收留我俩并委以重任,虽然鹰哥遇害我是非常伤心,可是此时还有比这更重要的事要做。”那张瘦削的脸色透着坚毅的神情。
小叨听了大为感动,疾步上前紧紧抱住黑鱼,黑鱼轻轻拍拍小叨的背以示回应。
黑鱼抱着小叨非常认真地说:“小叨妹妹,鹰哥若知道你说的这些也会很安慰的。我知道你关心我,我真的没事,虽然我和他没有拜过天地,可是在我心里早就把他当作自己的丈夫看待,如今他不在了我更要尽全力保护好王爷,以尽他未尽之责,再找机会为他报仇以解我心头之恨。”
小叨也恨恨地说:“鱼姐,我支持你!”
且不说四王爷府一干人如何商定解决血池问题,离四王爷府不远处就是血池。血池被四大阴山包围着,如同一个倒扣的锅子,终年阴煞之气环绕,黑红黑红的池水深不见底,据说血池底下还有地狱火。
整个血池此刻正血浪翻滚,黑雾弥漫间时不时有什么东西探出水面,走得近了就能闻到池子散发出来的浓烈腥臭味,幸亏四王爷命人在阴山上都种满了蜜萝花,否则未到血池边就已经被熏晕了。
那些受血池噬体之刑的鬼犯们在池子拼命挣扎,血从他们身上不断往外喷涌,似乎有什么东西在撕扯他们,皮肉一寸寸掉落在血池里,露出森森白骨,血池水本就有很强腐蚀性,就见那些犯人个个发出凄惨的叫声,不大一会就化成血水融合在血池里。
嗜血牢建在四大阴山的进口处,是个大型监牢,专门用来关押那些道德有亏不敬神佛不孝父母的不忠不义被判有罪之人。它的外形如同一个漏斗上宽下窄扣在血池入口,一旦进入没有专门的通道很难出来。
嗜血牢共有八层,囚犯按照不同级别分别囚禁在不同层级的牢房里,越往下往往关押的都是越凶悍恐怖的囚徒。若犯人要执行刑罚时候只需要打开关押那层的通道开关,犯人就会直接掉落血池受刑,而四座阴山各有屠鬼兽镇守着,简直就是固若金汤。
这个牢房平时都由雷统领的手下大羽雕监管。
血池水越来越红越来越汹涌,各种凄厉的狞叫声从血池里传出,不绝于耳,这声音震得人心神不定,甚至引得血池周围的那些小鬼兽都四处逃蹿。
牢里关押的那些犯人个个焦躁不安,有些甚至把自己头皮耳朵都给撕扯开来,有些则不停撞墙,哀嚎声一片。
看守犯人的鬼差们也是惊慌失措,血池水中的黑雾不断往外涌,黑雾中隐隐有东西在游荡,只要被黑雾包围就会出现全身血泡流脓,一触碰,立刻连带皮肉都掉下来,有中招的鬼差皮肉掉完后顷刻间就变作一缕烟不见了。
鬼差们见此情景更不敢怠慢,急哄哄地到处找到处抓,却始终抓不到任何东西,又是魔音侵扰又是黑雾偷袭,每个鬼差都伤痕累累面目全非,不甚疲乏,个个眼耳口鼻都渗出血来。可是大家干着急却毫无办法,一群鬼差就似无头苍蝇一般急得团团转。
“雷统领被血池魔怪引下血池至今未归,其他跟随的兄弟们估计也都是凶多吉少了,咱们现在怎么办?”一个满脸血污的鬼差焦急地说。
“还能怎么办?等着癞痢头回来呗,我想王爷肯定能有解救办法。”另一个鬼差接应到。
“解救我们?你们太天真了,四王爷自己都自身难保,王庭就算知道估计也不会出手相助的,你看看王爷府那些人的样子就知道了!你我还是要自己想办法。”边上一个秃顶独眼的大汉握着拳头叫嚷着。
大家一听都纷纷赞同这个鬼差大汉的说法,不管怎么样要先自保。
“诶,好像以前听雷统领说起我们这个嗜血牢有一口玉晶棺材,这棺材有抵御邪魔之功效,就是平常被封锁在牢房最底层,现在是非常时期,雷统领又不在,我们何不到那里去躲躲?要不然在这里还不知道会变成啥样呢?”那个大汉继续说。
“玉晶棺?这是啥?从没有听到过。”周围的鬼差们窃窃私语。
“我们走了,那这里的囚犯怎么办?”一个歪脖子鬼差突然插了一句。
“管他娘的,咱们自身难保,谁还管这些死东西!”旁边一个全身化脓的胖鬼差大声叫到。
一下子鬼差们都是群情激愤。
“别吵了!”大汉怒喝一声,鬼差们立马安静下来。
现在群龙无首,谁有主意就听谁的,这个独眼大汉一下子成了大伙的主心骨。
独眼大汉见众人都围着自己听从自己的号令,心里甚是得意。
他想了一会,命令这些鬼差分工协作,两个守住牢房大门,每一层安排一个鬼差看着监牢,其余的都跟随他下监牢的最底层,毕竟之前都是雷统领安排心腹看守这里,从未有其他鬼差进去过,所以大家也是既害怕又兴奋。
这个嗜血牢跨越着血池入口,所以监牢顶部非常宽大,可是因为造型是漏斗形上宽下窄,以至于越往下走空间越小。
一群鬼差在独眼大汉带领下,顺着石头阶梯往下走。
前面七层每一层阶梯转角处都是木质栅门,道道有锁,亏得这个大汉多了心眼,特意备了一柄锋利的匕首,居然可以削铁如泥,那些锁简直毫无用处,一削即断,众人对这个独眼大汉更是心悦诚服。
不过目睹这一切有些鬼差也是暗自纳闷,这个独眼大汉平素看着挺守规矩,一向闷声不响,怎么突然就有这般作为?还备了这么锋利的兵器,真是奇怪!
沿着石阶向下走,越走路越窄,越走温度越低,越走心里越瘆得慌。
那些恐怖声音越来越近,血池里翻滚的声音都能清晰听到,大家从没有这么近距离的靠近血池,平素押解犯人执行刑罚扔入血池都是由专人负责,一般鬼差没有足够的法力定力还不能胜任。
快走到第八层的时候,突然感觉前面似乎有很大的阻力阻挡他们前进,道路也只能一个人通过,一片黑漆漆的样子,四周鬼哭狼嚎般震耳欲聋,那些声音就如同在每个鬼差的耳边发出一样,空气冰冷刺骨,墙壁岩石上都结满冰霜,浓重的腥臭味一股股涌上来,有个别鬼差一闻直接就倒在了阶梯上不能动弹。
“你们赶紧用扯下衣物封住口鼻,这里血池水里的秽气太重,容易中毒。”独眼大汉说完自己先拿出备好的一块长巾蒙住口鼻,还顺带吞下一颗黑乎乎的药丸。
一听这话那些鬼差火急火燎地纷纷扯起衣物来,一时间,楼道里只听得嘶嘶嘶地声音。
独眼大汉命令几个鬼差把那晕倒的拖去七层,拿了根插在七层楼道墙壁上的骨头,这里面都是借用骨头火把的磷火照明,毕竟这里阴气重,磷火旺得很,可是这第八层却没有火把照明。
骨头火把发出幽蓝幽蓝的光,照着第八层的石阶,只见这里的转角处立着一扇长条形大石门。
石门上刻着六种魔兽图,有追风虎、麒麟马、鬼眼牛、洛水凤、昆仑猴、遁地鼠。
这些都是具有震慑三界让各路神魔鬼怪胆战心惊的灵兽。
门上还有五颗红色珠子发着淡淡的红光,均匀地镶嵌在中间的圆盘里。
“我们现在怎么办?”跟随在独眼大汉身后的一个鬼差不安地问。
独眼大汉没有做声,他举着火把仔仔细细地观察着门上的图案和珠子,不时抬头看着。
“你们看看,这扇门像不像棺材盖子?”冷不丁独眼大汉问了一句。
后面的那些鬼差正无精打采站在后面,猛地听大汉这么一问,都齐齐抬头凝视眼前这扇石门。
“还真是,我生前也算是打造棺材营生的,这门的尺寸造型绝对错不了,是一扇棺材门。”身后一个脸老长老长的鬼差非常肯定地回答。
“难道这就是那个玉晶石棺?”有个鬼差惊叫到。
独眼大汉一听喜上眉梢,连连点头。
有道理啊!原来第八层就是石棺啊。
怎么打开这个石门呢?
独眼大汉盯着石门左思右想,眉头紧锁。
这时候一个瘦瘦小小的鬼差挤上前来,对独眼大汉说:“龙哥,让我看看这门,兴许我能看出这里面诀窍。”
那个大汉一见来人喜不自禁,忙拉着对方的手示意他往前走,又转头对着后面那些鬼差说:“我咋把他给忘了,小六生前是做盗墓的,这些墓室机关他最擅长。咱地府和阳间素来相仿,他定能瞧出里面的文章。”
鬼差们听了也都露出欣喜之色。
可是谁也没发现,楼道里的雾气又加重了。
那个叫小六的鬼差在石门前上上下下看了半晌,突然欢呼:“原来如此,这个机关很是简单,五颗珠子代表五行,每颗珠子对应一个生肖,只需要把这五个生肖摆在相应五行位置上即可。”
“那不是还有一个神兽对应不到?”独眼大汉紧跟着问了句。
“对应不到的那颗珠子肯定是最后启动机关的。”小六信心满满地说。
独眼大汉诡异地一笑,大声对着所有鬼差说:“我就说嘛,小六这方面是行家,你看一下子就被他破解了,咱们的性命可都在你手上了,小六,接下去你帮忙把门打开,让大伙可以进去避难。”
小六一听愣了一下,脸色刹时变得很难看,心里暗骂自己愚蠢。
可是事到如今也不得不这样做,毕竟这也关系到自己的性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