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不起!我......”成锋说。
唐姗姗把食指放到嘴唇旁,摇着头,但泪水流落不止。
“我真的好想,好想和你......但...我别无选择,别怪我,真的很爱你......”成锋走向唐姗姗,想握住她的手。
唐姗姗并没有说话,只是泣不成声,接着她转身就跑。成锋叫喊着:“别走!”,紧追着上去。他越跑越靠近她,简直可以伸手就抓住她了,但这时不知被什么绊了一下,成锋重重的摔在了地上,想起身再追却无能为力,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她走了,消失在黑暗之中。
梦醒了。
七点钟的闹钟并没有响,因为此刻才五点多,闹钟都还没来得及叫他起床。
他不想再睡了,现在他每次躺下后都会有一种莫名其妙的窒息感,让他感觉到透不过气来,胸口闷的难受。他需要找一种方式来解脱,需要去透透气。
刚走出客厅,成锋就发现张国栋在客厅的沙发上坐着,他戴着眼镜,聚精会神的看着电脑屏幕,双手在手提电脑上打字如同行云流水一般。
张国栋也发现了成锋了,吃惊的对他说:“哇,你每天都起那么早啊?”
成锋摇了摇头,也在客厅的沙发上坐了下来。
“怎么?”张国栋一边看着电脑边说,“是睡不习惯吗?”
“不是...嗯...应该吧。”
“要来杯咖啡吗?”张国栋举起了一个白色带黑色花纹的杯子问。
“额...谢谢。”成锋点头说。
张国栋放下电脑,起身走去厨房。成锋也好奇的跟着走了过去,站在远远的一旁看着张国栋。
张国栋走到在咖啡机前,从消毒柜里拿了个颜色一模一样的咖啡杯,放在了咖啡机上。不久,咖啡机的咖啡出口处缓缓流出了颜色鲜浓的咖啡,不一会儿,咖啡就装满了整个杯子的七成。
张国栋看了看成锋,问:“要加糖吗?”
成锋歪了歪头,使了个深思的眼神表示同意。
接着,张国栋拿起牛奶在咖啡里从高处倒入。成锋细节看的不是很清楚,只知道看着这些动作不是一般的业余者,更像是一个在这个行业上磨炼了许久后专业的咖啡师,自己是模仿不来的。
张国栋倒完了牛奶之后,又拿了一个好像陶瓷做的小圆盘盛着咖啡杯,盘子旁边有一个小汤匙。
“Cappuccino.”张国栋把盘子端到成锋面前的桌子上,微笑着对他说。(Cappuccino英译:卡布奇诺)
成锋看了看后举起咖啡杯,杯子上印着一个黑色的英文单词:“LIVE”,杯中咖啡的表面上有一道用牛奶调成的一个“!”符号,半空中正升腾着一条长长的热气,香味也随即散发入鼻。
成锋把鼻子贴近咖啡闻了闻,“噢,好香!”
“那当然,要不然意大利人怎么会在每天早上都来一杯‘卡布奇诺’呢?”说起这,张国栋又不禁意的喝了一口。
“嗯,那其中那个‘!’是什么意思?”成锋指了指杯中的咖啡。
张国栋笑了笑,说:“来到新的城市,开始新的一天,你起来的第一个早晨,不应该是一个全新的你吗,不应该祝贺一下吗?”
成锋愣了,不知道为什么他面前的这个男人会对自己说这样的一番话,他又不禁怀疑母亲是否对他说过关于自己之类的事,他顿时感到浑身都不自在。
他什么也没说,愣了一会儿后,只轻道了一声:“谢谢”。
咖啡是就是不错,就是吞下去的时候莫名的难以咽下。
一杯咖啡他喝了差不多两个小时,同时在手机上翻阅着一些XX市普通中学的相关资料。突然一条信息在手机的屏幕中冒出。
是一个名叫“恸”的人从微信发过来的。
成锋点进微信,看到列表这个人不曾眼熟,因为自己根本没有给予任何相关的备注。
对面是这样发过来的:
“听说,你来了XX市啊?”
成锋想了想,友好的回复道:
“是的,我昨天刚到。”
不一会儿,对面也发来了第二条信息:
“噢噢,我也在XX市呢!”
成锋很无奈,他不知道对方是谁。他点开了对方的信息简介,上面的信息就写着,性别:男,地区:墨尔本,其他的可参考资料都没有。他又打开了对方的朋友圈,可对方设置了权限,只允许朋友查看近三天的动态,而最近对方也没有什么动态,成锋懊恼的抓了抓头发。
成锋只能尴尬的询问对方是谁,对,如果你有一个朋友,他不知道和你关系怎么样,你在你的联系软件上没有为他备注,然后有一天他来关心的问候一句,可你却不知道他是谁,真的怪尴尬的。
“额...我忘了打备注了,请问一下...你是?”成锋尴尬的问。
信息发了过去,等了几分钟后有了回复。
“兄弟,你不记得我了?”
成锋说:“抱歉,实在想不起来。”
“我是张炜啊,兄弟,你竟然忘了我哦。”
张炜?这个人是叫张炜,但绞尽脑汁的成锋对“张炜”这个名字丝毫没有印象,他心里想,这个叫张炜的人竟然和自己称兄道弟,会不会跟自己很熟,但自己却忘记了这个人。
成锋仍然蒙圈,又问:“抱歉啊,我还是想不起来你是谁,可以给一些提示吗。”
对面不一会儿又回复了。
“小学和幼儿园都是同班同学啊。”
成锋看着信息仔细想了想,自己的记忆中好像是有这么一个人。
“哦哦,好像记得了,张炜。”成锋只能这样说。
“诶,在小学经常和你玩“大富翁”,个子矮矮的,胖胖的那个,还有一次我和你一起去干架......”
成锋这时才回想起来,这个“张炜”确实是自己的好朋友,小时候自己确实和村里面的一个叫“刘炜”男孩子玩的很好,但在记忆中,这个“张炜”可不叫这“张伟”。
认错人了还是自己忘了?
“哦哦,记起来了记起来了,原来你就是那个张炜啊。”成锋还在后面添加了一个捂脸的表情,无奈的迎合着。
“对啊,那么久不见,你都快忘了我了。”
“我一直都想找你的微信,但是没有你的消息,现在看来,原来我们早就加了微信了啊。”
聊天莫名有着一丝的尴尬。
“哦哦,原来如此啊,我们那么久都没有联系了,我还以为你把我忘了呢。”
确实,也是事实。
“没有没有,虽然我记性不好,哈哈哈”后面添加了一个哭笑脸的表情。
“哈哈,开玩笑的,最近你怎么样了,听别人说你去了XX市啊。”
话题转移,聊天气氛好了许多,但又是聊自己的事。
“嗯,转学了。”
“哦哦,我也在XX市啊!”
“哦,是吗?”成锋感觉没什么好聊的,有点无聊,想结束话题。
“对啊,你在什么区啊?”张炜又问。
“额...不知道,应该在...城南这边吧。”
“哇,那也太巧了,我也在城南这边住的。”
“嗯,真巧。”
巧又怎么样。
“对啊,不如我们哪天约出来聊聊,我们也好久没见过面了,也可以出来玩玩,我在家无聊的很呢。”张炜添加也一个忧愁的表情。
成锋压根不想去和别人见什么面,也不想搞那么多东西,也可以说根本没那个心情。
他想着其他什么都借口去拒绝张炜,可这时张炜又发了一条信息过来:
“怎么样?是...没空吗?”
成锋也不知道怎么,本来拒绝的想法突然没了,他问了一句:
“什么时候?”
“择日不如撞日,就今天晚上怎么样...晚上七点,有空吗?”
“嗯,好。”内心勉强答应。
“那好,就这么预定了,我到时候发个地址给你,咋们好好聊聊。”
“嗯。”
这是一句话题终结者的话,回复的又干脆又合适,两人没有再互相发什么,成锋一开始还对这个聊天局感到无聊,但后来还是逃不了“真香定律”。
张国栋一直没有出去,中午的午饭是他点外卖的,成锋也没说什么,张国栋就在书房里待着,应该是工作,是成锋一个人先吃的午饭。午饭过后,成锋就待在了房间里,不管做什么,在房间就是有一种莫名其妙的感觉,似乎可以用“唯一的私人空间”来形容。
“咚咚咚......”
轻微的敲门声。
成锋走到门前,打开房门。
是张国栋。
张国栋的目光向房间里面扫视了几番,看了看成锋,说:“怎么样?”
成锋不明白什么意思,带着眼镜的他皱了皱眉头,说:“呃?......什么怎么样?”
张国栋挑了挑眼眉,说:“你...不打算出去走走吗?”
成锋微笑的回道:“不,我晚上就出去。”
张国栋似乎有点诧异,他看着成锋说:“嗯...晚上?”
成锋点了点头,然后看着张国栋,眼神里好像在说“还有什么事儿吗”。
张国栋也看着成锋的眼镜愣了一下,才说:“哦!没,我就是想问问你...感觉这里怎么样,还有就是...晚饭想吃什么...嗯,对了,你晚饭想吃些什么,我可以...现在去买菜,然后我来下厨给你,趁我这些天还有些空哦。”
成锋心里确实感觉他做的东西挺不错,就拿他做的咖啡来说,都特别合自己的口味,就是那个时候他感觉咖啡莫名的难咽罢了
“呃...不用了,我今天晚上去和一个朋友吃饭,我们已经约好了。”成锋下意识的又看了看表。
17点48分。
“是...和老朋友吗?”张国栋问道。
成锋并不想回答这些问题,但也不能不答,就随便的应付了一句:“应该算是吧。”
张国栋点了点头,最后说了一句“嗯,那好吧”就走出了客厅。
之后,他也没再问什么,成锋也不希望他再问自己些什么。现在,成锋越来越相信,面前的这个叫张国栋的男人,一定是母亲派来监督自己的人,想想被别人看管着自己的一举一动,包括吃喝拉撒睡,瞬间感觉浑身都不自在。
他从床底拿出自己的行李箱,打开后随便选了一套衣服并换上,然后就按照张炜发的地址过去。
因为都是城南的这边,所以地址也不算太远。昨天下了点小雨,今天天气也是昏昏暗暗的,太阳被天空上四周的几片大乌云给遮蔽住了,地面上还是半湿的,应该是洒水车刚刚才经过,经过几个十字路口,微风都会带着一种水汽蒸发的味道扑面而来,偶尔还夹杂着一些树叶的味道,那种本应该在头上直冒白烟的炎热季节,却突然偶遇一丝冰凉的感觉真的非常好。
七点左右,成锋来到了两人约好的地点,一家名叫“葱油拉面馆”的拉面铺。
这家面馆门面看上去纯属是一般的面店,但里面规模却十分的庞大,可以说像是在大酒店的那些办喜宴的包间那么大。
一张张生疏的面孔迎面而入,两人已经分隔不见那么多年,成锋早已忘记刘炜是长着一副什么模样,更何况这个人是自己也不是很清楚的“张炜”。
成锋低着头看着手机,想发信息告诉张炜自己已经来到了约好的地点,这时不小心撞到了一个男人。
“啊,对不起,我...”成锋抬起头,看着眼前的这名男子,他身着西装,衣冠端正,头发弄了一个三七分头,发蜡在灯光的照耀下闪闪发亮,可仔细一看却莫名觉得有点眼熟。
“哦,没事没事,问题不大......”男子拍着肩膀那边弄皱的衣服说。
成锋心里还是莫名感觉这个男子眼熟,男子也抬头看了看成锋,两人对视了一会儿,同时的喊出了对方的名字:“成锋?”“刘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