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日傍晚,同届同学恰巧都没有实验,大家就来到了校门口的小摊贩吃串喝酒。
同届共有7人,我和孙思安同一个导师。另外一男室友名黄飞,甘肃人,有个异地恋女友。自打研一到现在,每一晚都要视频聊天,而且聊天内容露骨,恩爱的不行。另外4个都是女生,以萧敏颜值最高、性格最粗犷,粗犷到可以跟男生互飚黄段子,性格开朗,情商高,以至于男女通杀。刘梦,立志当小说家,爱四下搜集各种八卦故事,算是一个称职的小灵通,但是直到毕业小说还是处于搜集素材阶段。安小茜,小巧可爱,纯洁天真,从未谈过恋爱,一紧张则满脸通红,咬嘴唇。尹洁慧,八面玲珑,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外表天真,精于打扮。我们七人,自打在李闻锡大师名下磨练了一年,也都知道自己算是入了贼窝,自然抱团取暖,互相鼓励安慰。常常结伴到校门口的小摊吃串吐槽。
这一日,我们又到了老地方。黄飞最为积极,早早帮我们点好了各自的喜好烤串,依旧挑选了最安静处的圆桌,并把每一个凳子都用餐巾纸擦了一遍。”喂,美女,帅哥们,我在这里啊,快来喝点冰镇啤酒和西瓜。“每次聚餐,黄飞都是先人一步,安排好,我们去了差不多就直接上菜了,他还记得今天是安小茜的特殊时期,因此也备下了一杯热的红糖奶茶。这么细心,这么积极而且长相身材都不赖的男生,有一个不离不弃的异地女友也就不足为奇了。萧敏笑道:”呦,飞哥好体贴啊,还给咱们小茜茜准备了热奶茶,是不是想泡咱们小茜茜啊?“说完,把我们都逗乐了,安小茜则立马脸红了,”你别胡说,飞哥是名花有主了。“安小茜话音刚落,我们的菜就端上来了。孙思安从来话少,却格外喜欢吃猪皮,一看见猪皮上手就啃。刘梦则吃着烤金针菇叹了一口气,”唉,今天又听了一遍老李的话,感觉彻底掉进了泥潭,无法自拔,未来遥遥无期。“尹洁慧则笑呵呵说,”没事,来,吃吃吃,李老师说挺好的,以后就是我们学术狗的天下。“说完,拿出纸巾擦擦嘴边的油渍,掏出包里的小镜子照了照,又补了个妆。萧敏:“小尹,别画了,再不吃串可就吃光了啊。你看看孙思邈,串都吃了十几根了。”黄飞端着酒杯说:“哎呀,别聊那么深沉的话题嘛,来大家一起喝一个。”“干,为了早日逃离这个狼窝,为了早日寻得光明。”喝完后大家都比较沉默,各自吃着串。虽有雄心壮志,有心为中医药事业贡献肱骨之力,但需有名师指点才行。未来看不到一丝希望,一时之间大家都沉默不语。
孙思安说:“听说,我看了南怀瑾的书,启发很大。还有个叫倪海厦的,也有真知灼见,只是人到国外去了。我研究他们的学问很久,其深度和广度,远远超出了学校所教的。所以只要大家有兴趣,可以自行研习“
黄飞及其他四名女子,经过李闻锡大师的熏陶后,都消沉了意志,早已志不在中医阵营了。黄飞一门心思只想着回老家,赶紧和异地恋的女友结婚生子。萧敏则走哪算哪,从不精心计划,她的世界,计划永远是废纸一张,属于逍遥型人格。刘梦则幻想着小说大卖,一下子成为比肩琼瑶的大作家,哪还有心思浪费在中医上呢?安小茜则糊里糊涂,期待着赶紧谈一场恋爱。尹洁慧最神秘,谁也不知道她到底在想什么,一直都是微笑示人。
而我,在研一就接触了一个真正的大师张素问。张素问一门19代中医,上世纪30年代,中医界人才凋零,师徒相传培养模式历史久远但培养人才周期太漫长,为拯救中医现状,在40年代创立了某中医药大学,将张氏一门的祖传经验结合各家经验之所长编辑成册,对于学着倾囊相授,经过十余年,培养了一大批具有真才实干的青中年中医。其中培养了国医大师好几个,其中就包括张素问的爹。张素问到了十八岁,以第一名成绩考入该中医药大学,兴冲冲拿着成录取通知跟爹爹炫耀。其父慈祥的脸上露出了微笑,”小子,你不要得意,记住,庸医杀人不用刀哦。“其父从不鼓励弟子写文章,即使要发表任何文章,都得让他先审核。就在这样的严父培养下,张素问完全继承了祖上的医术、仁心,甚至医术青出于蓝而胜于蓝。
至我读研一时,方无意中听到有这样一个隐匿于闹市的医学流派,不争名夺利,甚是欢喜激动。便四处打听留意张素问的行踪动向,同时搜罗该门派的各种文章言论,勤做笔记与思考,一番研读之后大有豁然开朗、醍醐灌顶之功效。明里依旧为李闻锡所驱使,暗地里则默默研习张氏医学内功心法。就这样坚持了3年,虽然医术并无明显提升,医理则日益丰富,早已超越李闻锡门下众多弟子。但终归是纸上谈兵,从未动手看病,直到研三即将毕业的时候。